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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桐花满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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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本就病弱,又受惊过度,众位医工一个个费尽心力也不过是让崔氏多留了几日,四月刚过,崔氏便去了,院子里只留下一地桐花。

伽罗跪在崔氏的木棺前为阿娘守夜,寂静的夜里,只有院中桐树发出的‘哗哗’声,和时而从梧桐树上掉下的大朵桐花。有风刮过堂中幔帐,飘起复又落下。

“女郎,奴替您守着吧,这都三天三夜了,您不吃不喝,又这样跪着身子怕是受不住啊。”达奚安慰伽罗道

伽罗只是不说话,静静的跪着,唇因为长时间没有见水都干裂了,默了半响,又从旁边抓起一些冥币,放到火中燃了。达奚叹了一声,复又向后挪了挪,可就在她以为伽罗不会理她的时候,听到一声“达奚,对不起。”

达奚心中一窒,眼中含了泪:“女郎,您没有对不起达奚,达奚其实说起来还算幸运的,说起来……”后面的话却又噎住了,她真想自扇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火光印着伽罗的脸,木木呆呆全没有了昔日神采“是啊,你还算是幸运的,只是受了皮肉伤。可……”却没有了后话

达奚不知如何言语,却终于还是开口:“女郎这都是命,命中注定您和夫人只得这些年的母女之缘,命中注定阿单无福伺候您出嫁。”脑中却浮现那年清明时节,她在犊车上所说的玩笑话,‘恨不得把一辈子的话儿都说完了’慢慢将头低下“没想到昔日之言竟然一语成谶。”怎么都想不到,阿单一生竟然如此的短,夫人更是不能多等两年。

伽罗闭眼缓缓开口“达奚,我手中还有些土地房产,你们几个分了便离开这里吧。”

“女郎,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的土地房产您应该自己好好收着才是。况且您在这里守着灵,奴怎么能够回到小院里呢?”

“不,我说的是离开独孤府。”

达奚、尔绵、阿鲁、圆娘皆是一惊,膝行几步到伽罗身边:“女郎,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奴婢们改还不成吗?只求女郎千万不要打发我们走啊。”

圆娘也说:“女郎,老奴是看着您一点点儿长大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奴可一直是把您当女儿看待的,夫人走了,老奴更应该好好照顾您才是啊。”

“我意已决。”

“女郎这是横了心想赶奴婢们走了吗?”尔绵接话道。

“没错”

“好,奴婢听女郎的。”说罢就站了起来,向一边的柱子冲去。却幸好达奚见机快,将她一把拉住,这才没有让她见血。

伽罗却仍是之前的姿势,未曾一动

达奚拉着尔绵哭道:“尔绵你这是何苦啊。”

尔绵眼中也有泪光闪出:“不是我要何苦,是这命运要我何苦。本来我过的好好的,可是有敌来犯成了俘虏;后来我嫁了人,我想着这下可以好好过日子了,可是我的丈夫死在战场上,死在讨伐的路中,我昔日生长的故土之上;现在,我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着好好尽心尽力护住女郎,可是女郎却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在这乱世里,我不过一个弱质女子,若是离了女郎,离开独孤府,我能到哪儿去,到哪儿去啊……”

阿鲁和圆娘跪在地上,揪着伽罗的衣服,磕头一跪伏地不起:“女郎,求您让我们留下吧。”

伽罗的眼睛未曾睁开,依然是之前的样子,“我是女郎,是你们的主子,我不是给你们谈条件,而是在发令。”她头一次用了这种语气,说这种话,头一次将主仆名分划分的这般干净。“你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横着走也罢,竖着走也好,总之天亮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女郎?”达奚不敢置信。

她不接话,却知道,他们必须走,要不然等她发难,做为奴仆,她们都将难逃一死。

……

这一夜如此的漫长,却又像是如此的短,天快亮了,守灵人变成了伽罗一个。

有早起的鸟儿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无端令人烦躁。七娘伸手探入袖中,摸到了一把匕首。她缓缓站起,却因跪的太久血液不畅,几次跌倒又重新爬起。她爬到摆放果品点心的地方,背靠着棺材,口中缓缓道:“阿娘,您不是想撮合我和阿邕吗?女儿有没有给您说过他送我一把匕首,是我们的定情信物?看我们这样,您欢喜不欢喜?”

没有人回答她

“我把她们几个都赶走了,这里好像变得更冷清了。”

“我去查过,您的药没有问题,可是,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做的,我一路查下去查出三处线索,都指向她……”

“阿娘,您今天会保佑伽罗的对不对?”她抬头看向门外隐隐发亮的天空“伽罗一定会为您报仇……”

……

“看来某来的正是时候。”不知何时一人从门外踏入,一身白衣,看不清表情却能够在周身气韵中隐隐让人感到宝相庄严。待他再走几步,七娘才道:“是你,普六茹坚!”

他却只是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询问道“你想怎么做,杀了她,然后自杀?”

七娘眼中现出警戒之色

“你要杀了她,是因为你要报仇,你要自杀却是因为愧疚,是也不是?”不待她回答他又道:“可是,如果某告诉你,在那日袭击马车的除了她,还另有其人呢?”

七娘顾不得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的意图以及的心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自怀中拿出一物,上前几步递给她。七娘看过之后却道:“我不信。”

“这是那日某的人在那里找的线索,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这就是事实。”

“事实?”七娘凄然一笑,却想起自己是怎么查到的事实,想到自己阿耶是如何的隐瞒遮掩。手中一晃拔刀而出,站起身来,反手搁在他的颈项之上“你呢?既然是事实为何之前不拿出来,单单挑了这个时辰摸进独孤府将此物给我,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某不将此物早些拿出来,是不想让你以卵击石。”他喃喃出声,瞥了眼在颈中搁着的匕首:“更不屑用此手段让你和这把匕首的主人疏远”神思略有飘忽“而你这是第二次将这把匕首架在某的颈项之上了。”

“那又如何?”

“将兵刃架到某颈项之上的人,无一存活。”他话音刚落,颈项上的匕首便向前顶了顶,染上些许血迹。他身子依然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她,眸中情绪复杂:“你是唯一的例外。”

七娘不准备和他绕弯子,拿着那东西“你给我这个东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说!”

他的眸中波光涌动,最终定住,却闭了眼:“某想让你活下去。”

颈上的匕首颤了颤,“因为这个你就伪造证据?”

他睁开眼睛道“不,某虽不是佛门弟子,却亦耳濡目染佛门清规戒律,某从不打妄语。”

他颈上的匕首松了些,伽罗喃喃“我从未曾给人说过我要杀了她后自杀,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从你将你的侍女集体打发出门猜来的。”

“你监视我。”

他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看着她,显然他已默认。

两人相对而立,各自心思千回百转。院中的桐树又有一朵桐花落下,就那么直直的坠到地上,发出噼啪一声。在这沉默的将亮未亮的时辰里,静寂无声的灵堂中,显得有些刺耳。

七娘慢慢的将匕首收回,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来过这里。”

他看了看她,终于下定决心,走出门去。正在以脚着鞋,却听到屋中传出一声:“对不起。”他僵了一僵,将另一只鞋子也穿好,刚刚踏步便听到又一声:“谢谢。”他看向天边将要冉冉升起的大红太阳,微扯嘴角,随即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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