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解咒之人（2）（1 / 1）
胡左方此刻已然摆出了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无论于浩怎样言语刺激威胁。他都不为所动。
“还有，你是否知道你的结发妻子胡红雨在4年前曾经遭到侵犯？”
“知道能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警察同志，如果你们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直接可以抓我了！不用煞费苦心先把我弄到这来了！”
“看来你很有把握很有底气嘛？你一点都不害怕？那会不会像我所推断的。你知道你的妻子曾经遭到侵犯，所以你对那些外来人起了杀机。于是你没有选择报案，而是伺机报复对不对！”
“还是那句话，有足够的证据就抓我回去。没有的话就别冤枉好人。”胡左方的态度异常强硬。
于浩知道自己拿他没别的办法了，心里只能暗暗的较劲。输人不输阵，面对一名疑犯，他绝不能软弱退缩，更加不能认输：“好，我很欣赏你这种胆识！无动于衷是吧？你越是淡定就越能说明你有极强的心理素质作案！你所做的一切，老天都看在眼里！不要以为你逃避就能帮得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可能！”
一名警务人员走到于浩身边，俏声道：“那个老头从审问开始到现在一语不发，根本什么也问不出。”
于浩怒视着胡左方，他相信，胡左方和那算命先生一定与几起凶杀案有关！
胡左方得意一笑。
“如果没有什么要问的，那我可就走了。”
“派出所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是你把我抓来这的，我可没说我想来。既然你们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你们的说法，就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于浩正想还击，楚樊却已走了进来。
“你错了，我们有证据。”
胡左方神情聚变，他望着走进审讯室的楚樊。
“化田乡只有一路车是通往N市火车站的，刚才我去查询了车站站点的监控视频。发现你在上周，也就是四名死者先后被杀的那一周曾经3次搭车去到N市。”
“我去N市找朋友不行吗？你凭什么以此推断我杀了人？”
“现在我们可没有怀疑你杀了人，但是我们根据从村民那里调查得来的口供，发现你曾伙同百坡村算命先生唆使村民们用白布装起尸体，再弃置于你后山林子的某个山洞内。光是非法处理尸体这一条，你就得和我们去分局走一趟。”楚樊回过头对一名派出所同事说：“我们的人已经在路上，待会儿就会把他们接回分局。”
胡左方紧紧攥着拳头，楚樊看着他此刻面目可憎的样子。越发觉得他就是多起凶杀案件的元凶。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将他绳之于法，但是单单凭借想象，胡左方就有绝对的杀人动机。
结发妻子曾被轮奸，而他却没有报案。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大致5点左右，分局刑侦组的同事赶来将胡左方和算命先生押回N市公安分局进行盘问。那个孩子也被带走了。同事们准备出发回警局前，楚樊交待先带着孩子去化验科将孩子的DNA调出与李友根的DNA进行比对。
他和于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得去办。
虽然已经可以证明胡左方在4位年轻人被杀时曾前往了N市，但是他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指正胡左方与几起掏肠案间的关联。
有关于犯罪现场的调查此刻一一浮现在刘楚樊的脑海里。
死者袁晓丽20岁，大学本科学生；死者黄熙27岁，中学老师；在2012年11月13日死于N市第八中学附近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袁晓丽被钝器击打致死。警方确认袁晓丽身份后对其手机通话记录进行调查时，发现最后的两次通话记录打给了黄熙，初步推断凶手将袁晓丽打死后再通过袁晓丽的手机拨打电话给黄熙，再将黄熙杀死后，对两具尸体毁尸灭迹。后将尸体的肠子和内脏涂在墙上以泄恨。
死者余琨21岁，自由职业；于2012年11月15日惨死在其父所负责的施工大楼内，其被杀方式与前面两者一样。
死者张北21岁，大专学生；死于一栋没有开盘的住宅区毛坯房内。死亡方式与前三者相同。
四个凶杀现场没有发现脚印留下的痕迹，死者皆被除去衣物，掏肠烂肚以致警方无法确认所有死者的身份。死者的身体上没有发现任何第二者的衣物纤维或指纹。相信凶手作案时一定戴上了手套。凶器目前还没有寻找到。
此刻，楚樊和于浩所需要做的，就是翻查百坡村村长和算命先生的居所以找到更多他们犯罪的证据！
四起案件中，凶手毁尸的手段都为将死者的肚子砸烂再将肠子和内脏掏出涂抹在墙上。可见凶手极度扭曲的变态犯罪心理。之所以要将肠子内脏涂在墙上，极有可能凶手是想要向报复社会并像警方、媒体示威挑衅。而另一种可能只是纯粹针对于死者，光凭死者被掏肠烂肚的惨况就足以推论，他们生前与凶手有多大的仇恨。
回到百坡村后，楚樊于浩直奔算命先生家。
在对那个算命先生家搜索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本名册。那些人都是算命先生对来访的算命者做出的姓名与生辰八字的记录。其中就有四名死者：袁晓丽，黄熙，张北，余琨的姓名。
“很有可能村长就是在这本名册中找到他们四个的名字，再进行跟踪杀害。”
另外还在村长的家中发现了一包粉状药物。楚樊推断这些粉状药物可能就是毒鼠强。
接着，他们向村民们询问了关于那个孩子的消息。
有些村民表示并不知情，但是和算命先生来往比较频繁的几位村民告诉他们。算命先生确实有一个孩子。孩子是在大约2岁左右被带到村子里的，算命先生告诉他们这是他远方外甥的儿子。老先生平时会将孩子放在离家不远的一间小屋内，那个小屋是个柴房。他们也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把孩子关进柴房里。但这村子里最有威信的两人，一位是村长胡左方，另一位就是这算命先生——胡治祥。他们猜想胡治祥年过70，膝下无子，所以从外面买了个孩子回来，孩子见不得光所以终日被他关在柴房里。
他们在村民的带领下来到了那个柴房，于浩一脚将柴房的木门踹开。柴房里除了一些烧火做饭的木柴之外门边还放了几个碗，碗里有些没吃完的饭菜和碗。
楚樊看见这一幕，心中隐隐作痛。一个小孩子，虽然他在农村长大，但他也应该享受和伙伴之间的嬉戏。享受长辈的爱戴......可这个孩子呢？他却截然不同。终日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度过。
女巫浇酒云满空，玉炉炭火香咚咚。
海神山鬼来座中，纸钱窸窣鸣旋风。
相思木贴金舞鸾，攒蛾一啑重一弹。
呼星召鬼歆杯盘，山魅食时人森寒。
终南日色低平湾，神兮长在有无间。
神嗔神喜师更颜，送神万骑还青山（注一）
只有咒语可以解除咒语
只有秘密可以交换秘密（注二）
（注一：出自全唐诗——李贺《神弦》
注二：出自台湾著名诗人——夏宇）
刑侦队的其他同事将胡左方和胡治祥带回警局进行盘问。
一整晚的审讯工作几乎让孟言许闫等人精疲力尽。孟言负责调查的胡左方不是默不作声，就是出言顶撞警员。极度不配合他们的工作。而许闫无论问胡治祥什么问题，胡治祥都是一问三不知，装傻充愣。
胡治祥说：“你们要怀疑我总得找出证据吧！没有证据你们就别胡诌了！”
气焰极其嚣张。
在许闫对胡治祥进行盘问的过程中曾有过这番对话：
许闫：“根据我们警方对你们村其他村民录下的口供里。我们得知那几具被人偶包裹的尸体是你和村长共同唆使村民将尸体缝进人偶中再弃置的，是这样吗？”
胡治祥：“......”
许闫：“好，我再问你。那个孩子是哪来的？”
胡治祥：“......”
许闫：“你越是保持沉默就越说明你有问题！无论你说不说，到最后我们还是会查到真相，你跑不掉的。”
胡治祥：“那你们查咯，我老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许闫：“是老糊涂还是默认你干的那些坏事？”
胡治祥：“......”
许闫心头暗骂：“你个老不死的！”
审讯直至凌晨0点30分，无论刑侦队队员们怎样威逼利诱。这两人就像事先通过气似的！出了奇的默契，不管警方怎么问，反正就是不配合。无奈下，刑侦队决定暂时停止一切审问，将两名疑犯收监。等第二天楚樊于浩方面的消息。还有化验部门呈交的有关那名儿童与李友根的DNA比对。
他们相信，一切谜底和阴谋明天一定能不攻自破！
这样的信任与坚持都建立在他们与楚樊共事多年之上。正像他们无条件支持张谋一样。
自上头批下限期必须破案的这一周多以来，整个刑侦队上下都与张谋共进退。他们每一个人都尽心尽力的搜集与案子相关的线索。拘捕胡治祥和胡左方后，虽然对他们的犯罪手法在脑海中有了个大致的轮廓描写。但始终苦于找不到证据，无法控告他们！
离此时限还有4天。
此案不破，刑侦队便极有可能遭遇重新编制！
他们可以等到案件侦破的那天，但张谋却不行。如果到时张谋被撤职或是面对其他惩处，他们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其实这并非一起高智商犯罪，但难就难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可疑的痕迹加之死者尸体和脸部被破坏也没有在案发地点附近找到死者与凶手共同出现的身影。
所以全部刑侦队成员只有寄希望于楚樊于浩二人。所有与本案有关的证据，极有可能就藏在那个诅咒之村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第二天上午，楚樊打了电话给张队，并告诉张队已经找到足够指正胡治祥胡左方二人谋杀的证据。他们现在就从化田乡赶过来。
张队立即召集所有同事，并宣布针对胡治祥和胡左方的审讯继续！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没有人能逃过命运的审判，即便有多少冠冕堂皇的借口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