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在劫难逃（1）（1 / 1）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一旁的蒋芳抱头痛哭起来。
对周建新的审讯直至凌晨0点才结束，他向刑侦队所有人交待了他杀死蒋志雄和袁娜的经过。
他杀蒋志雄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老人像噩梦般对他的家庭死缠烂打。因为妻子的性器官患有慢性炎症不能享受正常的夫妻生活，虽然年至五十但却需要性生活的他认识了袁娜并和她发生了关系。慢慢的周建新对袁娜产生了感情。他们发展成了地下情人，得知蒋志雄侵犯并侮辱了袁娜，怒火中烧的蒋志雄勾结袁娜将蒋志雄引至袁娜家中将蒋志雄杀死后清理现场并将蒋志雄的头颅丢弃在蒋志雄原先住所的阁楼里。并把蒋志雄剩下的尸体火化并处理掉。至于袁娜的死，周建新说之所以要杀死袁娜是因为她一再逼迫周建新和蒋芳离婚，如果他不这么做她就报案曝光她与周建新杀死蒋志雄的真相和他同归于尽。无奈之下的周建新对袁娜起了杀机。今天，她趁袁娜出门上班时将袁娜杀死并将头颅丢弃至化工店附属的仓库里。
这实在是一个残忍的自述，审讯室里的周建新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讲述着他令人发指的作案过程。
“是我杀了蒋志雄，我杀了袁娜。蒋志雄死后，我梦见他来向我索命！他说我让他尸首分离，他也要我家破人亡。杀死袁娜后我很怕，我过不去自己良心这关。于是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妻子。最后我决定和她一起来向你们自首。”眼前的这个杀人魔弯着摇掩面痛哭着。
“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的儿子我的妻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对不起他们....是我欠了他们的。如果要偿命，就把我的命拿走！我造下的孽，我不想我的老婆孩子替我背我该承受的责难！我不想报应发生在他们身上！”
这个魔鬼，身负两条人命。而最后他终于无法承受自己良心的谴责，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承认了一切的罪恶。
周建新望着蒋芳：“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静一静。”
蒋芳握着周建新的手，她看着他，满脸泪水......
周建新也哭了，他伸过手去擦拭着蒋芳脸上的眼泪。
爱是什么？它何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感化冰化冷漠的心？它何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够救赎困禁于阴暗中的魔鬼？
周建新因涉嫌两起凶案而被关押收监。蒋芳走出分局哭着打了一通电话，然后离开，楚樊、志邦、孟言三人下班后也离开了分局，正准备回家。志邦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那你先等我，我马上到。”志邦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孟言问。
“于浩告诉我，他现在已经在周建新藏尸的那个仓库了。这臭小子！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就擅自行动。”志邦无奈道。
“估计他也是想破案立功呗，那你先带他回去吧，反正明天也要带周建新去指认抛尸地点的。”楚樊说。
“那我先走了！拜拜！”志邦告别了楚樊和孟言，开车离开了。
“我送你回去吧，看你累成这样。”楚樊看了看打着呵欠的孟言，连日来因为这宗案子他们不断奔波，别说孟言这个女孩子了。自己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有些疲惫。
“好吧。”孟言伸了个懒腰应许。
案子总算已经告一段落，刑侦组里所有的同事们都累坏了。在这近一个月的日子里，楚樊似乎尝尽了这世间的酸甜苦辣。这座城市里的人，似乎都被欲念控制着。我们不得不相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们种下了什么因，总有一天就会收获什么样的果。蒋志雄和袁娜便是最好的反面教材。所有的恶因在埋下土里的那一刻起便开始被这块浸满欲念的土地滋养侵蚀。最后他们破土而出，生长出鲜血淋漓的恶果.......
把孟言送回家的途中，楚樊透过车窗看见了蒋芳，她急急忙忙的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过了没多久志邦也打来了电话。
志邦在电话那头轻声的说......
“楚樊吗？你听我说！周建新并不是两宗血案的凶手，你快来...啊！”
“喂？！志邦！喂？！”志邦没了声音，通话也被挂断了。
楚樊立刻想起刚才蒋芳鬼祟匆忙的身影，看来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
志邦和他的手下于浩很可能已经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楚樊完全不敢想象。目前要做的就是赶快解救志邦！楚樊猛地加大了马力，朝市场仓库方向开去。
“孟言！孟言！快起来！”楚樊一边掌握着方向盘一边喊醒睡着的孟言。
她以为已经到她家了，揉揉睡眼说：“怎么？就到了？”
“到个屁！赶快打电话给张队让他立刻派人去周建新店面的仓库支援！志邦和于浩现在处境非常危险！快！”楚樊喊道。
虽然还一头雾水的孟言见到楚樊如此慌张还是立马依照他的吩咐做了。
“张队现在就带人赶过去了。”孟言挂断电话后又向楚樊询问具体情况，不过楚樊并没理会她，只是专心开车。
来到市场仓库附近，楚樊和孟言立刻下车。掏起配枪轻声朝仓库跑去。不远处，蒋芳急急忙忙的掏出钥匙，打开仓库的门冲了进去。
“快！”楚樊催促孟言跟紧，二人来到仓库门前。
他们透过仓库门的缝隙往里看，志邦和于浩的嘴被堵得死死的，昏倒在一旁的货物边上。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握着一把消防斧，而蒋芳则跪在他身后。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看着蒋芳，他正是蒋芳的亲生儿子周立尧。
“儿子....我求求你，你放过这两个警察！妈求你！！！！”蒋芳不断的磕着头哭喊着。
“妈，你别这样！你起来！回不去了！你儿子回不去了！”周立尧蹲下身子扶着蒋芳。
“你和妈妈去自首好不好！你不能一错再错了！你去自首吧！”蒋芳痛哭着抱着儿子。
“我杀了两个人！我身上有两条人命，自首？自首有什么用？自首你儿子就不用死了吗？”
“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为了你，你爸把所有罪名都抗下来了！他就是希望你可以迷途知返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你要浪费他一片苦心！”
“我就是不需要你们为我这样做！人是我杀的！他们该死！罪有应得！我做的事，从来不需要你们替我收拾残局！”周立尧走到于浩的身边冷笑了一声。“这个白痴警察！扮成老板和我谈生意暗中调查我！自以为很聪明，趁我不注意偷溜进仓库。活该！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他们看见我了！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把不该说的给说出去，哈哈哈......“周立尧发疯似的狂笑。
“儿子，你变了......你说他们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妈也知道！你是不是要连你妈的命都拿走？”
“不，我做的一切都和你们无关。等我把这两个警察处理了之后，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当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忘了我。”周立尧满含泪水朝蒋芳说道。
“你是妈生的！爸妈养你养到二十多岁！我们怎么可能忘了你！孩子你别傻了！你再这样下去就无药可救了！你放过这两个警察吧，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的？这个世界上谁不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但是现在我是死有余辜！我和这些人一样！都死有余辜！我现在已经没有人性了。多杀一个是杀，多杀两个也是杀！这两个臭警察！我用我自己的手段处理我家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要送死是吧？那我今天就成全他们两个！”
“你要我放过这两个警察，可以！如果我放走了他们！今天死在这里的人就是我！！”说罢，周立尧举起消防斧架在脖子上。
“不！不！不要，不要....儿子！听妈的话，你把斧子放下！快！”蒋芳被周立尧的举动吓得失了魂，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劝阻儿子。
“出去！求你出去。”周立尧深知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他只求自己的母亲离开，不想让他的母亲看见他杀人时凶狠无情的丑态。
“妈不走！妈跟你一起死！孩子！你是妈的心头肉，你死了，妈怎么办？妈活不下去的，你要死吗？你现在就把斧头从脖子上划下去，妈马上就来陪你。”
“妈.......我是个不孝子，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周立尧哭着看了一眼面前的母亲。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她真的会跟着他一起死。
“儿子....妈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你生下来就是我的孩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妈的孩子！妈这辈子从来没做过什么值得自己骄傲的事情，但是你是妈最骄傲的儿子。你知道妈的同事有多羡慕妈妈吗？有一个你这么孝顺的儿子，一表人才，事业有成。妈妈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结婚给妈妈生个孙子。但是走到了这一步，妈已经不指望那些了。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变成今天这样，妈妈也有错！妈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理解你。是妈妈让你变成今天这样的。放下吧！把那些事情都放下吧......不要再计较了.....”
儿子听完母亲这段肺腑之言，渐渐地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消防斧卸下，丢在地上。母亲走到儿子面前，儿子长大了。母亲的身高还没到儿子的肩膀，但是她却以最宽阔的怀抱和最温暖的力量搂着她的孩子。和钟碧霞楼着龙龙一样......
此时，张队带领同事来到现场的声音却惊扰了周立尧。周立尧下意识的推开了蒋芳，捡起地上的消防斧冲到志邦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