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吃上瘾了(1 / 1)
“真不错!小灵,你觉得怎么样?”庄梦蝶也十分赞赏这汤的味道。
“‘幽篁馆’果然名不虚传。我在巴黎读书时就听说这家私房菜了,这次能沾蝶姐姐的光吃到,太幸运了。”张灵一脸诚挚地道。
“我可是订了半年才等到的,不过真的值得一等。”庄梦蝶对这汤已经极为满意,哪怕再等半年都值得。
一道汤已经让人这么惊喜,自然让人对接下来的九道菜充满了期待。
每人分别尝了几道菜后,均由衷感到真的太好吃了,好吃到让人想哭!
这几道菜其实并不算稀罕的菜式,但是每一道吃过之后,都让人印象深刻,久久不忘。
比如其中一道清炖蟹粉狮子头便让人印象深刻。狮子头细嫩幼滑,蟹粉甜鲜咸香,青菜清爽宜人,吃过后清香满口,齿颊留香。
最绝的是一道三菇三耳的罗汉斋,色彩搭配鲜艳,单是卖相就已经让人食欲十足,入口后更是鲜香爽滑,清甜无比,让人欲罢不能。
“能请你们的大厨来一下吗?我们想当面感谢他为我们奉上了这么一桌美味。”吃得差不多时 ,庄梦蝶叫来服务员道。
“不好意思,我们厨师向来谢绝见客。”服务生是个二十三四岁的清秀女人,服务虽到位,但是态度却一直不卑不亢,称不上热情待客。此刻更是直言厨师不见客,果然够大牌。
幸好庄梦蝶也不是爱摆谱的人,虽然被拒绝有些不愉快,但还是让服务员下去了。
“这家私房菜到底什么来头?对客人的态度也够牛的。一般私房菜的老板不是都会和客人多结交成友的吗?”倒是莫子雅见妻子被拒有些意见了。
“听说‘幽篁馆’是这座老宅的主人开的,好像是个女人。”庄梦蝶知道的也不多。
这家菜馆虽然名声大,但是主人行事却走神秘低调路线,从不接受媒体采访报道,无论多尊贵的客人也都得排队才能吃上他家的菜。
“这宅子我倒是有点眉目,好像是琴老的故居。现在应该由她的后人来继承了吧。”庄既白突然道。
他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完全专心于这桌前所未有的美食,此刻才终于有了说话的空闲。
“琴老?琴芳老太太?那个被人们誉为上世纪第一寡妇的琴老?”庄梦蝶对这名字倒是有所耳闻。
庄既白点了点头。
琴芳这个名字是上个世纪这座城市的传奇。
琴芳本是当时的大户人家琴家的一名童养媳,四岁被琴家收养,十八岁嫁给琴家长子琴钰,十九岁生下儿子琴秋,二十岁就成了寡妇,二十五岁成了琴家当家人,三十三岁把琴家家业扩大了一倍。直到五年前,九十三岁的琴芳寿终正寝,走完了她传奇的一生。
琴芳去世后,人们也就逐渐淡忘了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女性,所以对琴家,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
已经走出人们视线的琴家,竟然有这么一位堪称大师级的厨师,实在令人有些好奇。
这位厨师到底是位怎样的人物?庄既白心里莫名生了好奇之心。
四人吃罢,便离席各自回家了。
庄梦蝶以自己不顺路为由,让庄既白送没有开车来的张灵回家。
庄既白也没有推托,开车送了张灵回去。当然,肯定没有下次了。
姐姐的一番好意,他心领了,但是人各有志,他对女人确实兴趣不大。
要说兴趣,他对刚刚那桌饭菜倒是更感兴趣,几乎可以说让他一吃上瘾了。
琴宅尽头的单独小院里,有一间还灯光明亮的房间。
琴雪唱正在给厨房每个角落做清洁。虽然她每次使用过后也不会把厨房弄乱弄脏,但她还是会每天清洁,容不得一点污渍存在。
“琴姥,爱贞说热水已经放好了,可以洗澡了。”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女人恭顺地对厨房内的琴雪唱道。
她的人只是站在厨房门口,并不踏进厨房半步。
不让人随便进厨房是琴姥自从当了琴家厨师后的规矩。
“知道了。对了,月蓉,我定了一批景德瓷器,可能明天会到,帮我签收一下。”琴雪唱边说边把最后一只勺子归位后。
“是,琴姥。”何月蓉应道。
虽然在年龄上,五十二岁的何月蓉足以当二十五岁的琴雪唱的妈。但在琴宅,琴雪唱是琴老琴芳名义上的女儿,而何月蓉是琴芳的管家何满的孙女,所以要是论起辈分,琴雪唱还比何月蓉大上一辈。
琴雪唱虽然不曾以琴家主人自居,何月蓉也不敢乱了辈分,因此何月蓉和自己女儿葛爱贞都尊称琴雪唱为琴姥。
何月蓉离开后,琴雪唱也关灯关门,离开厨房。
洗过澡的琴雪唱,躺在房门前的躺椅上,边喝着茶,边抽着旱烟,还边想着傍晚在小院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关于男人,琴雪唱可以说是陌生的。她的两任养母,一个终身未嫁,一个当了几十年的寡妇,对男人都讳莫如深。
她之前也没有想过关于男人这个话题,她的世界里只有吃和厨房,对此她是相当满足的。
也不知怎的,琴雪唱头一回对一个男人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当然,她暂时还没有想明白是怎样的想法。
而被想的那个男人庄既白,想的却是那桌前所未有的美食。
这桌饭菜的菜式虽然不算得创新,可是从味道上,却可以说打开了他的味蕾新世界,令他体验到了无与伦比的美味,也让他对吃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导致后来他再吃家里厨师做的饭菜或是外面餐厅的菜肴,全都食之无味起来。
从前他只要觉得食物能入口即可,不会诸多挑剔。如今,不是觉得这牛肉炒得太老,就是觉得这鸡汤炖得不地道,难以下咽。
从来不在饮食方面花太多心思的庄既白,却似在吃方面着了迷,念念不忘幽篁馆的饭菜。
于是他打给了庄梦蝶,问到了幽篁馆的订菜电话。他打去一问,才知自己起码要排到十一月才能订到一桌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庄既白在毫不犹豫订了一桌菜后,和好友谈清风开始搜罗起城中的各种私房菜馆,并一一去试吃。
但吃了几家后,水准完全没法和幽篁馆相比,越吃只越衬得幽篁馆那么独一无二。
“老庄,那家幽篁馆真有那么好吃吗?好吃到让你这么惦记?这可不像你。”谈清风在陪庄既白又吃了一家私房菜馆后不禁对老友的反常感到不解。
庄既白一向清心寡欲,对吃没有那么讲究和执着,这次怎么对吃在意起来?
“简直像得了毒瘾一样。”庄既白个性虽然淡然,但倒是一向有话直说。
“那你姐姐姐夫也上瘾了?不会这幽篁馆在饭菜里放了什么让人上瘾的东西吧?”谈清风疑问道。
“我问过梦蝶,她只说很想再吃一次,自己也又订了一桌,但没我这么急切。大概是真的对我的胃口吧。”庄既白也有些想不明白,他很少对口舌之欲产生执念,这是头一次。
“这么牛?搞得我也馋了。我去打听打听,最近会去幽篁馆的客人里有没有我们认识的人,咱也去蹭顿饭去。”谈清风一下子被吊起胃口,能让庄既白这么惦记,那肯定非同凡响。
“顺便帮我打听打听,他们的主厨是谁。”庄既白道。与其去蹭饭,不如连人挖走。
果然是家大业大,花钱从来不看价一族。谈清风心里吐槽道。
身为小律师的他,在这方面和庄既白的确不能比,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把人厨师直接挖走的事。不过对庄既白来说,寻常自然不过。
过了两日,庄既白从B大学上完课出来,打算到附近餐厅吃中饭。
庄既白身份众多,除了是古玩圈内颇有名望的收藏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B大学特聘的客座教授。当这个客座教授多少是因为B大学是他的母校,也因为他的老师宋岐的力邀。
每月起码三节课,他都会给历史考古系专业的学生上课。他虽然不自认是老师,但每次倒也做足功课,用心上课,在学生中人气颇高。
庄既白来到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便接到了谈清风的电话。
“老庄,任务失败,我既打听不到主厨是什么来头,连想动用关系蹭顿饭都失败了。曾松那小子下周就订有一桌,六个人。我软磨硬泡都没让他松口,他还说什么千金难换一席,老同学都没话讲。我尽力了。”谈清风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奈。
“知道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庄既白道。他和谈清风的交情已经过了道谢的层面,所以庄既白也没多和老友客气,挂断了。
庄既白把车发动起来,直接开向了幽篁馆。
他虽然没有挥金如土的习惯,但有时也会有不惜代价也想得到某种东西的时候。比如现在。
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来到了幽篁馆门前。
此时的幽篁馆大门是紧闭的,门前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庄既白下了车,到门前敲了敲门环。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上次为他们服务的服务员。只见她一身蓝色雪纺长裙,看来靓丽青春,和之前一身温婉旗袍的样子稍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