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微波炉蛋糕(1 / 1)
迹部看着那堆礼物,五味杂成,脸色有些漠然。沙沙走过去,用手肘顶了他的胳膊一记:“迹部,你很不够朋友哦!生日居然不告诉我,我都没带礼物,很失礼呀!”
迹部的手臂吃痛,脸上却染上了一丝笑意,迅速迅速划过脸部,又消失在幽深的紫眸里:“生日什么的,本大爷从来不放在心上。”
你是死鸭子嘴硬,硬撑着吧!沙沙心里腹诽,也不免为迹部感到有些心酸,在这偌大的房子里,独自一人过生日,这样的生日确实是不过也罢。看着迹部化身为忧郁美少年,激起了她泛滥的母爱。好吧,她今日就彩衣娱友一把,让这个别扭少年过个正常点的生日吧!
“那我们来拆礼物吧!”沙沙的眼染上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迹部有些意兴阑珊,不屑一顾地说:“本大爷才不稀罕什么礼物。”
沙沙板着脸教训:“每一份礼物,特别是家人所送的礼物,都蕴含着一份宝贵的心意,你怎么可以漠视呢?”接着,沙沙的脸上出现了梦幻般的表情,捧着脸颊说:“我最喜欢拆礼物了!我会非常非常好奇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期待得不得了,我总是会把礼盒摇一摇,猜一猜里面装的是什么,等到打开的时候,如果猜对了,收获的就是双倍的惊喜!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要不,你也来试试!”
沙沙迫不及待地拉着迹部在客厅的地毯上坐下,眉飞眼笑地拿起一个小包装盒,在耳边摇了摇,侧耳倾听,很是专注。
迹部本有些别扭的神色渐渐变得自然,有些好笑地看着沙沙那乐不可支的小得意样。
快乐的表情似乎会感染,当沙沙将礼物放在迹部耳边摇动的时候,迹部也忍不住顺势倾听,与沙沙一起讨论里面可能是什么。
迹部总是那么自信:“本大爷确定里面是一本书!”
“我猜是一把刀!”沙沙妙目轻眨,调皮地说,“迹部大爷这样的花容月貌,当然要准备把刀来防防身了!”
迹部被气着了,什么花容月貌,他是男的,男的!忍不住出手赏了她一个脑嘣,看着她吃痛,眼里泛起水雾,那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让他再也气不起来了,轻咳一声,转换话题:“我们拆开来看看吧!“
说着,迹部亲自动手将礼物一层层拆开,心里竟如沙沙所说的对这些他从来只扔到储物间的礼物涌上了丝丝期待。
当答案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脑袋凑近,眼神变得晶亮,一时间,迹部的笑容尤其灿烂,得意地看向沙沙:“我猜对了!”
沙沙耷拉着脑袋,抱怨道:“怎么会是一本书呢?好没期待感的礼物呀!”
迹部的眼神一时有些幽暗,看不出情绪:“这是莎士比亚的剧本,我最近正在研究。”
“看来送礼物的人很关心你哦!我们继续拆吧!”点到即止,沙沙继续拉着迹部拆礼物。
随着一个个礼物陆续拆开,原本空旷寂寥的屋子里,惊叫声、欢呼声、抱怨声此起彼伏,仿佛一下子充满了人气,热闹非凡,让人的心也愉悦起来,连满地五颜六色的包装纸都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许温馨。
两人之间的话题也慢慢扯开,从礼物说到家人,迹部也不再排斥,说起家人间的趣事也是如数家珍,看来表面的漠然只是掩饰,掩藏在这面具下的是对家人的重视和珍爱,话语间慢慢释然,从各式心仪的礼物里感受到爱的迹部笑得尤其灿烂而温暖,一张俊脸光芒四射,闪花人眼,那耀目的魅力简直让人无法抵挡。
管家看着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迹部竟然与沙沙不修边幅地坐在地毯上,很是诧异吗,待看到迹部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由得暗自老泪纵横,他有多少年没见到小少爷这么开心地过生日了?呜呜~~他得告诉老爷少爷夫人他们,太让人感动了!
这个柳家小姐真是个宝呀,看来小少爷很喜欢她,两个孩子很登对呢!这个也要报告!
终于将一大堆的礼物拆完了,沙沙累得仰躺在地毯上,扭头问迹部:“迹部,有蛋糕吗?”
迹部坐着,看她那不拘小节的懒散样儿,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笑着问:“想吃蛋糕吗?我让厨房做!”一个响指一打,正想叫来管家,却被沙沙阻止了。
沙沙一骨碌坐起来,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她想她不必为生日礼物烦恼了!跳起来说:“生日怎么能没有生日蛋糕呢,我来做蛋糕,作为我的礼物!”
迹部愣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沙沙一着急,一跺脚,说:“还愣着干什么呀!厨房在哪里?还不头前带路!”
迹部回过神来,唇角扬起开怀的笑容,施施然地领着沙沙向厨房走去,只是往日那坚实的脚步显得那么轻盈。
不愧是迹部家,连厨房都那么华丽,简直可以办厨房用品展了,问过仆人,了解了一下需要用到的用品,在仆人诧异的眼光中熟练地忙碌了起来。
沙沙用一个小小的圆形的保鲜盒洗净,抹上一层油,倒入一半盒的蛋糕粉,打进一个鸡蛋,搅拌均匀,盖好盒盖,放进微波炉,用高火一转,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迹部睁大了眼。
一分钟后,“叮”的一声响,新鲜美味的蛋糕就出炉了!
沙沙将蛋糕倒扣在盘子里,看着盘子里泛着金黄色泽,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蛋糕,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技术没有退步,以前大学的早饭都是这么来的,简单、方便、高效!
将餐盘放在餐桌上,大声地送上祝福:“迹部,生日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然后,满怀期待地望向迹部,咦?这是什么表情?很奇怪!
迹部有些张口结舌,有一种想开怀大笑的冲动,作为一个天之骄子,从来只享受最精美的食物,美得都像一个个艺术品,何曾见过这么简陋的蛋糕?还真是确确实实不含任何添加物的蛋糕!可为什么这个严重不符合他审美情趣的蛋糕却让他有种想尝尝的冲动?
在沙沙期待的目光下,迹部敛去脸上的奇怪表情,坐在餐桌前,拿起刀叉,优雅地切下去,放进口中轻嚼。
看着迹部蠕动的唇齿,沙沙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好吃不?”
看着她那急切样,像个寻求肯定的小孩。迹部的眼里涌上笑意,没有说话,却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满意。他大爷一口一口地将这个小蛋糕吃得干干净净。
这个蛋糕之简陋是他平生之唯一所见,但那纯粹的蛋糕香味却让他觉得回味无穷,这里头包含的心意,让他整个身体,从内到外,都是暖暖的,心里充实得有什么快要溢出来。
许多年后,当他垂垂老矣,他仍然记得有这么个小女孩,亲手为他做了个生日蛋糕,这样的蛋糕,是他记忆中最美味的食物,虽然再也没有尝到过。
沙沙高兴得手舞足蹈,自己的作品有人欣赏,那是再值得高兴不过的事了,不是吗?看着迹部展露的真心笑颜,沙沙暗自松了口气,不枉费她一个晚上不遗余力地帮他转换心情。
突然,手机嘀嘀嘀地响起来,沙沙掏出来一看,甜蜜地笑了,原来是海棠的信息:时间不早,该回家了,到家给我电话。
不知为什么,迹部看着沙沙那甜蜜的笑颜,只觉得万分刺眼,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天晚了,我该回家了!”沙沙笑着说。
迹部脸上的笑意潜了下去,却仍是优雅万分地说:“好的,我送你回家。”
回到柳宅门口,沙沙挥挥手说:“迹部,谢谢你,再见。”
迹部一把拉住正准备下车的沙沙,沙沙诧异地看着他,听着他用温柔得有些让人发毛的声音说:“以后叫本大爷景吾吧,沙沙!”
本是中国人的沙沙对称呼名字觉得习以为常,何况他们已经是朋友,所以也扬起笑脸,爽快地说:“好呀,景吾,再见!”
说着,就往家走去,留下车里的迹部深深地看着沙沙的背影,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回到家的沙沙接受了好几番的疲劳轰炸,爷爷奶奶是一拨,莲二哥哥是一拨,最后是海棠,她将去迹部家做客的过程老老实实不厌其烦地交代了一遍又一遍,她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呀,为什么每个人的表情或者语气都那么耐人寻味呢?电话里,她甚至能听到莲二哥哥“咯咯咯”的磨牙声,海棠更是反常地向她强调又强调,要她与迹部保持距离。
不是吧!他们不会以为她和迹部有什么吧!真是搞笑,她柳沙沙是专一到死心眼的人好不好?再说了,人迹部那么华丽的存在,不是忍足的,也是手冢的,要不就是慈郎的,他的官配可不少,怎么可能看上她这个干瘪小丫头?她能去他家做客,也是恰逢其会,因为借书的缘故好不好?
说到这个,她到底去迹部家干吗的啊?啊啊啊!她好像是去借书的,是的吧!想着自己居然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回来,她对自己的忘性和迟钝实在有些接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