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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我和黑子来到《宜家》,这是学校周边的一个小饭店。装修一般,但是菜好吃又便宜,我们宿舍的经常来这里聚会!
“姐,还有包间吗?”
“咳,是你小子啊!要来,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现在,包间都有人了!”老板娘笑骂道。虽然,老板娘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是风韵犹存!
“嘿嘿,姐,我们两个只是临时起意,你能给我们想想办法吗?只要一个隔音效果好,房间小点也行!”我缠着老板娘,似撒娇道。
“就你们两个吗?”
“嗯!”黑子点点头。
我一听,顿感疑惑,黑子为什么没有叫王轮和宇文觉呢?以前,无论是大型聚会还是小型聚会,只要是聚会,我们八个哥们很少会缺了谁。现在,想要专升本的只有我、黑子、宇文觉和王轮。所以,我们4个基本上都是患难与共。但是,作为客人,主人想请谁是主人的事情,我是不好说什么的。毕竟,黑子生活一向很拮据。
不一会,我们就跟着老板娘来到了三楼的一个小房间,三楼是员工宿舍,这点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老板娘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有意外惊喜?我承认我总是喜欢YY,但是,我YY的并不是毫无根据。
据传老板娘的丈夫在老家抗拆,被打死了。于是这个过了而立之年的女人,便成了寡妇,独自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个伤心地,来到这里开了这个小饭馆。这样的女人,死了丈夫,独自带着孩子已经很惨了,还能一个人开起个小饭馆,本应该是我们同情的对象,是我们敬仰的对象。但是,就在这时候后,却传出老板娘与她伙计们的不伦之恋。在我看来,对于一个年轻、寂寞的寡妇来讲,一切再正常不过了!这事本与我无关,我也没有任何权利过问,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是,事到如今,我就是不想YY也不行了!
房间很简单,有张很大的床,几个柜子,一个大电视……只是房间出奇的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老板娘,这该不是你的闺房吧?”我看了看房间笑道!
“什么闺房不闺房的,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这里是一个员工宿舍,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让他们抬一个饭桌来”老板娘笑了笑走出门去。
我站在屋子里,看了一下周围的摆设,床上还有几件小学生的教科书,不是老板娘的闺房,会是谁的?
一会儿,两个伙计就拿来了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
“黑子你怎么还要的酒来?你不是知道我一向不喝酒的吗?你不是也不喝酒吗?”我正色的问道
“舍长今天有点儿特殊,我们少喝一点儿”黑子苦笑道。
我一听这话顿时一惊,看来今天黑子了找我来,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难怪今天路过公园的时候,面对那么多,卿卿我我的情侣!黑子却出奇的平静,这完全不符合黑子的性格,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疑点甚多啊!
“舍长,过几天我就要走啦!今天……”
“走?去哪里?”还没有等到黑子把话说完,我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去南边儿”黑子看了看我,坐在那里摇了摇头说道。
“去南边干什么?你不专升本了吗?”我现在是满头的雾水,满心的疑问,我不在的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升了,去工作去!”黑子说着就把一杯啤酒,往嘴里灌
我赶紧上前去抢酒杯,一边抢一边说:“就你那酒量,逞什么能啊~什么事儿跟哥们儿说说,缺钱吗?我帮你凑凑。”
“舍长,这件事情你帮不了我的!我奶奶病了——是癌症!”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会病了呢?去年不是身体还挺好吗?”我一听,也是一惊!老人家怎么会突然间得上癌症了。
“舍长,我一直没给你讲过我们村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是村里的希望吗?因为我们村是一个癌症村,癌症村啊! ”黑子悲愤地咆哮道
“癌症村?”我很异地张了张嘴,又迅速闭上了。
“我们村雄黄矿石资源丰富、品质好,1956年国家建矿开始用土法人工烧制雄磺炼制□□,并用炼砒炉尾气生产硫酸,不计其数的□□、雄黄粉从这里源源不断地送出去,送往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各个加工厂,在过去的几十年间我们没有获得这片土地带来的福利,反而深埋下砷中毒的种子。多年来,矿区生产硫酸的废水以及炼砒过程产生的砒灰和二氧化硫,未经处理便直接排放出来污染了环境,烟一来就给整个人熏白了,油菜、麦子一下就熏白了。”
“我小时候雄黄矿生产的时候是废气漫天飞、废水满沟流、废渣到处堆,你知道吗?如此状况长达了几十年,给当地水质和土壤环境造成了严重污染,之后建起了硫酸厂和磷肥厂,但污染排放仍就持续着,这些年我们四处举报,却接连碰壁。你知道吗?现在村旁的山上仍是光秃秃一片与周围山上满眼绿色的植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据炼砒的叔叔跟我讲,矿石中20%是可以提炼成□□,剩余80%的废矿渣便被露天的倾掉在河道边上。生产过程中所产生的砒灰便从工厂的烟囱中冒出,向四周扩散,方圆30多平方公里的地方,都是污染范围。”
“我家的耕地离旁边的小河近在咫尺,河里的水虽然不大,看上去也很清澈,但用这里的水浇地禾苗很快就会死掉,河里的水不能用,地下水都不能用,在地里挖出那么一米多二米的土地,把他挖起来,都有砷超标好多倍。”
“在河床上,随便都能找得到,没有炼干净的雄黄和没有烧透的。”
“河水地下水砷污染严重,耕地灌溉只能靠天,每当春天至,正是播种希望的季节,对于在土地上耕作的农民来说,春耕预示着这一年的收成,收入。但在我们村,让周围的农民很难进行春耕。”
“不久前,我奶奶被县人民医院诊断为多发性鲍温症,医生在后边加注“慢性砷中毒属皮肤癌”。
“奶奶腹部现在就开始烂了,几个疤都要开始烂了。身上长了很多黑东西,一到天暖就发痒,一发作起来钻心地痒,开花发烂,流脓水,然后又结痂。不能抠,一抠一个坑,它又会跑到别的地方继续长让她苦不堪言。”
“不动不碰它还可以,它就结痂了就不疼,结痂一碰掉就火烧地疼,在一个就是痒,痒起来用刀锯都不行。”
“距离村庄最近的医院能做排砷解毒治疗,但一次费用就在三千元左右,由于重金属解□□物目前还不在新农合的基本药物目录,高额的医药费我们村的人无力承担,奶奶每月只好去医院开些便宜的消炎药涂抹,以便减少皮肤癌病状发作,父亲是靠种地为生的,他自然也就没有多少收入来源。”
“面对如此艰难的生活处境,我奶奶的病情日益严重。”
“自己家的田不能种,生产的东西又(砷)超标,不能在屋子里等死,还是继续要种,继续吃,已经砷中毒还要吃砷中毒的菜。没有钱买怎么办,不可能拿钱去买,因为没有钱。”似乎在演讲,又似乎在有感情的背诵,我不知道黑子将这段凄惨的事实讲给过多少“领导”听,又受过多少“领导”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