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35.进击的老妈！（1 / 1）
半夜两点多，罗家的灯仍旧亮着。
分坐在餐桌两侧，萝艾和飞坦的对面就是眉头紧皱着的罗妈妈，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好似会审般的模样让低头装乖的萝艾藏在桌下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而飞坦，别看他一脸正经的表情，其实正努力告诉着自己要忍耐。
他讨厌这种气氛，尤其对方明明就是一个弱小的女人而已。理念的不同造成了差距。更多的是，萝艾对这个女人的重视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这种名为亲情的血缘牵绊，他无法理解。可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飞坦却无法出手做些什么，甚至连冷意也收敛了不少。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但对于这位生下萝艾并让她念念不忘的妈妈，他是尊重的。
“还以为捡回的是猫咪之类的宠物……”
罗妈妈苦恼的话让不知道神游到哪里的两个迅速回身，严正以待。刚好看到她在看飞坦后又思考的动作。
“如果让邻居知道了该怎么办？”
闻言，萝艾一愣。
是啊！明明是最重要的东西却被她擅自忘记了。因为罗妈妈是离婚的缘故，便少不了被邻里戳脊梁骨。更何况为了不让才8岁的罗妮受委屈，罗妈妈根本没有再找，即使她已经被好几个男子表明过愿意带上罗妮这个拖油瓶。
懂事的罗妮也曾劝过妈妈再找一个，但她只是淡淡的说着还没遇到合适的。
这一拖便是10多年。试问，有多少女人的青春能经得住十几年的消耗？可罗妈妈却硬挺了下来。
无事找事的邻里街坊安分了下来。可现在，刚死了女儿没多久的罗家竟进进出出一个男人。不管事实是什么，总会被传的面目全非。
“对不起，妈妈。”
真真切切的，萝艾害怕了。流言究竟有多么可怕她在明白不过，而所有会对妈妈造成伤害的，她都不愿去尝试。固然可以用武力解决问题，但后续的麻烦也将陆续而来。妈妈已经快50了，她不想让她活在这恐慌的气氛中，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恐怖。
“是我的原因……因为没有地方住，才强留在这里。”
“……我会马上离开。”
有点伤感的气氛被打破，但打破它的，却是一种最让萝艾无法想象的方式。
飞坦，妥协了。
“不是的。”心脏揪成一团，强烈的刺激让萝艾忍不住反驳。
“这是……有原因的。”
但具体的原因萝艾却无法说出口。该说什么呢？说自己明明可以让飞坦离开，却因为私心而将他留了下来。
“我明白的。”
看着罗妮的神情，罗妈妈动容了。松了一口气的笑着说道。
“罗妮从小就是一个乖孩子，这一点，我比谁都明白。所以，异世界的朋友会想帮一把也不奇怪不是吗？”
不是的……我早就不是个乖孩子了。
抿着唇，萝艾的头埋得很深。自己在那个世界的肆无忌惮，已经成了面对妈妈时的巨大谎言。但这一切，她却不能让她知道。可是，接下来妈妈的一句话，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妈妈并不是为你擅留你的朋友生气，而是……小妮，什么时候，你连妈妈都不再信任了呢？”
***
躺在床上，萝艾脑中是乱糟糟的一片。
不管她再怎么不愿承认，她心里对妈妈的依赖，在就在那残酷的生活中被磨得一干二净了。现在留下来的，不过是她自己把那些美好扩大后的执念。从一开始就存在的距离，最终会被摊在面前。
萝艾想了很多，从她在妈妈的保护下平安成长，再到流星街与同伴拼杀抢夺的经历，最后渐渐褪色的，却是那个一直黏在妈妈身边不肯离去的自己。
即使，那才是自己一直渴望的生活。
童话的色彩消磨，留下的，终究只有属于现实的黑白。而成人的我们所选择的答案，从一开始就在心中。只看你会不会忽视，会不会逃避，会不会去违心的选择另外一种答案。
就像此时的萝艾，就像此时的你、我、他（她）。
苦笑一声，萝艾将头埋进被褥，对妈妈和飞坦在另一屋内的对话不再关心。
现在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就算收到了女儿的一大笔钱，罗妈妈也依旧做着自己的工作。
而萝艾呢？
她承担了家里大部分的家务，平日里就粘着妈妈，走哪跟哪，像个小孩子一般缠人。闲来无事，最近还学起了织毛衣。
飞坦则抱回了一堆各种类型的游戏在电视面前打的不亦乐乎，但每到用餐时间找不到人的他，就会黑着一张脸去把自家老婆扯回。想走？可以，只要你能下的来床。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次谈话之后，飞坦便在家中住了下来。当然，睡的是客厅的沙发。虽然在丈母娘面前表现的一本正经，可背后，飞坦早就不知道把萝艾压倒了多少遍。
也许，这一点罗妈妈也是知道的，只是不说罢了。毕竟，外面说的，也是亲戚家的“小夫妻”过来照顾自己一段时间不是嘛！
时常，看着他们的互动，罗妈妈总会欣慰的笑。
一直觉得这个叫飞坦的女婿性格沉闷了些，并不适合自己的女儿，但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却是相当宠小妮的。有什么不满，脸黑是黑了些，行为上却是处处小心处处包容。
就是对自己这个丈母娘，是不是防备过头了些……想到自己女儿黏着自己时女婿不爽的眼神，罗妈妈还是大度的表示，她不计较了。只是最近几天有点冷，就让女婿回房间睡吧！小妮和妈妈睡一起就好。至于飞坦的跳脚，萝艾的惊喜，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但不管怎么样，罗妈妈想，这样也就够了。
***
半年后。
“我说，飞坦，你准备好了吗？”
握着飞坦的手，萝艾平静地问道。但手心的湿意，却很不合时的表露出了她的感受。
“嗯。”
亦是平静的音色，入乡随俗的飞坦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感觉到了萝艾的紧张，他轻轻在她的眼角处落下一吻，低低的笑了。
“在紧张什么？有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吗。”
就是因为还有你，才更加紧张。
萝艾赌气的没有说话，也不想说。阎王给的能力究竟是怎么样的，她不明白，也没有研究的方向。是因为死亡才能开启，还是因为信念，她亦尝试了许多。而现在，就是证明答案对错的时候了。
1月14日，他们是在新年后离开的。但今天的天气并不凑巧，天空还飘着雪花，却也正因如此，来爬山的游客也都被耽搁了下来。
还未日出，周边景色在白雪的映衬下却也有了朦胧的影子，更显美感。点点雪花，拂过身边，却又因温度融化，落在发丝，化作一片晶莹。
“别后悔啊！”
强调的语气词，明明就知道是废话，却还是想再说一次。萝艾眨眨眼睛，对上飞坦的视线。
“不会。”
绝对不会……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了山顶之巅，在片片雪花的反射之下，刺得人眼睛流泪。但在这白茫茫的一片，却无论如何再也寻觅不到那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