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受伤(1 / 1)
拉着乔鑫粉嫩的小手,江南凝着她,终于问出了压在自己心里多年的秘密。
“乔鑫...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你有没有恨过我?恨我横刀夺爱?”
话音刚落,江南就见她惊愕的看向自己,微微躇了下眉,双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发现的黯淡。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焦虑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听到她缓缓地说:“他不爱我,我知道。”
她说的是他不爱她,不是她不爱他。一句话,足矣。
紧了紧握着乔鑫的那只手,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语言是人世间最美妙的东西,可语言有时候也无法正确的表达心情。就像此刻,再多的语言也是苍白,再多的安慰都会让人觉得虚伪。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非要耿耿于怀这个问题?难道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还希望对方对你感激涕零吗?这样的她和陶子冰又有什么分别?
可她真的不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去炫耀的,正是因为太在乎乔鑫,她才怕她怨恨自己!
就在她暗自责怪自己的自私时,乔鑫释然的笑了笑,她说:“其实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强求,我不需要一个心里有其他女人影子的男人,我也不甘愿做一个替身。而且......”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前蓦地闪过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冷漠,孤傲,但她却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和细心。
半响不见她继续说完,江南凑上前,狐疑的盯着她,“你在想谁?”
一抬头就看见眼前放大无数倍的脸庞,乔鑫惊吓的摸着自己的胸口,怒斥眼前的人,“人吓人是会被吓死的好吗!”
江南努着鼻子嗅了嗅,肯定道:“你在思春!”
她苦笑着,“胡说什么呢!”
江南捏着她的下巴,左右脸颊分别仔细的瞧看,末了,她撇了下嘴,“瞧这绯红的小脸,都和熟了的樱桃有一拼了,让人忍不住的想咬一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刚刚到底在想谁?”
“谁也没想!”乔鑫恼羞成怒的拍掉江南捏着自己下巴的魔爪,转过身她慌乱的翻着课本,想要忘掉刚刚脑子一闪而过的某个人影。却不料,江南铁了心不放过她,双手支在桌上身子向前倾着,嘴唇贴在乔鑫的耳边,她小声的低语,声音里有一丝玩味的笑意,“你不说啊?那我替你说喽,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徐......”
只是一个音乔鑫便大惊失色的吼道:“江南!”她哭丧着脸,哀求道:“求你了,别说。”
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顶,江南温柔的笑了笑,“嗯,我不说了,别怕。”
乔鑫嘴角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性,她吞吐着:“我只是...不太确定。”
只这‘不太确定’四个字,江南便顷刻懂了她的犹豫和茫然。其实一切爱情最大的敌人,不是出轨,也不是生活压力,而是‘想太多’。尤其是女孩,一旦恋爱就会想东想西,每分钟都会胡思乱想。对方可能还不知道呢,你就已经在心里过完了一辈子。这不是谈恋爱,而是一种自毁情绪。
安慰的拍了拍乔鑫的肩膀,她低声说道:“跟随自己的心吧。爱情应该是让人愉悦的,想要好好爱,就千万别多想。如果真的喜欢就那去试试,我们还年轻,跌倒了还有再爬起来的机会。别太在意年轻时候做的一些选择。青春这个东西,不管你怎么过,严谨也好疯狂也好,认真也好随意也好,反正你都一样会把它过得乱七八糟。何不随性一点?尽情的享受就好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放任自己一次又一次迷失在‘顾苏移’的漩涡里,正是因为青春只有一次,她不想遗憾终生。
......
接到程一尧电话时,江南正在睡午觉,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又迷迷糊糊的挂断电话。半响她猛地睁开眼睛,倏地从床上跳起,一边焦急的换着衣服,一边拨出程一尧的号码。
到医院的那段路,像是有几百公里那么长,心突突的跳着,她不敢想他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程一尧的话在她耳边不断的回响,她怎么都无法想象优雅如顾苏移,居然会去打群架?还一不小心被开了瓢?
她焦急的催着司机师傅,忍不住的想万一伤了脑子这可怎么办?他可是拿过知识竞赛第一名的人呐!
磕磕绊绊的找到程一尧说的病房号,她推开门,眼前顿时像出现了一道光似得,耀眼的光芒就照在病床上安静沉睡的那人身上。她呆滞着,忘了要往前走,不是说被开了瓢吗?怎么腿上胳膊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
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手指缓缓地抚上他淤青擦伤的脸上,五指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气愤!是谁让这张面如冠玉的脸庞蒙上了瑕疵?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不自觉的紧紧攥成团,内心燃起滔天的怒火,她恨不得亲手宰了那群混蛋!
病房门被轻轻地推开,程一尧走上前看了眼闭目躺在床上的男人,低声向身边人解释道:“缝针时打了麻药,睡过去了。”
她轻轻颔首,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他的床边,轻轻抬起他平放在床上的手掌,用自己的双手包裹着,不愿松开。
她没想过,再见他会是在医院这个晦气的地方。
麻药的劲儿散过,顾苏移的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片白,他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很不适应这突然的强光。定了定神,意识到这里是医院,才蓦地感到脑袋像裂开一般疼痛,不对,是裂开了。
他记得当时情况紧急根本由不得自己多想,只是跟随身体反应便扑在了谢子骜身上,然后一把木椅直愣愣的朝自己砸过来,当时他就感觉眼前一片湿濡,伸手想摸,却已晕倒在地,闭上眼前,他好像还听到谢子骜嘶声裂肺大吼他的名字。
“醒了?”
突兀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内响起,他缓缓的偏头,看见床边坐着的那人半响失了神智。
“你怎么在这?”沙哑的声音比乌鸦叫还难听。
江南一边用湿棉签润着他干裂的嘴唇,一边细声低语:“不想看见我呀?”
她微弯着腰,白皙的小脸就在自己眼前,黑长的发丝不断扫过自己的眼脸,让他有些心缘意乱。
“嗯?”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温柔的看着他。
反应到她是在问刚刚的问题,他愣了愣,伸长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半响,他小声的呢喃:“有点丢人。”
不是不想看见她,只是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真是有多丢脸的!
“打群架好玩吗?”她突然冷声问道。
还未等他出口,她便又问道:“两个人单挑对方十几个人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被人开瓢的感觉是不是更爽?”
......
顾苏移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涨红慢慢变白,再变青,直到现在黑的不忍直视。听着她似讽刺一般的犀利言语,他的喉咙里像生生卡了个鸡蛋似得,哽的难受。
伸手拉着她的小手,他懊恼的低叹,“给你老公留点面子行不?”
“我呸!”江南狠狠甩开他的手,虽然偶尔他会玩笑的叫她‘媳妇’,但是‘老公’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听到,难为情的同时还很不适应。
被甩开了手,他非但不介意,还低低的笑出了声。听在江南耳里,反倒成了另一种嘲笑,她颇为郁闷的翻了个白眼,“别笑了,一会儿再抻着伤口。”
顾苏移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嘴角微弯,这样的情景隔了太久,以至于他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轻松的斗嘴了,他很怀念。
病房门被推开,江南闻声回过头,只见是鼻青脸肿的谢子骜。看到他也浑身是伤的样子,江南便没好气的瞪了眼他以及卧床的那人,“真有你俩的!怎么不把你们俩活活打死呢?这世上倒也少了两个祸害!”
谢子骜尴尬的清咳了一声,隔空把视线放到床上那人的身上,眼里有一丝窘迫。他慢慢的走上前,和顾苏移眼神对上时,蓦地有些慌乱。
江南知道他是有点尴尬,毕竟和顾苏移闹翻是事实,但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她不会插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低下头看着顾苏移,“我去给你买点水果,你们慢慢聊。”
他点了点头,“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江南笑了笑,关上了病房门。
空荡荡的病房里现在只剩他们两个,气氛那是相当的尴尬!谢子骜坐在椅子上,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每所学校都有那么一群不学习只会拉帮结派打架滋事的混混们,那天他碰巧救了个头头,面对对方的感激涕零他倒是反应很淡,本来就只是处于人道主义顺手救了个人,不在乎什么救命之恩也并不想参与他们帮派之间的争斗。这件事本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被那个头头的仇家找上了,怪他多管闲事!打架他倒不怕,从小和顾苏移、程一尧也没少打架,甚至初中时还打过一次群架,两方人马二十多号人。让他没想到的是好巧不巧的碰上了顾苏移,更没想到的是他为了救自己生生的挨了一椅子。
看着那把木椅直直的向他头上砸去,看着他满脸是血倒在自己面前,他吓得连哭都不会了!那一刻什么狗屁矛盾、误会,通通忘了,他只记得倒在地上的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害自己的顾苏移。
末了,他只是微低着头,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