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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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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师在龙岗山西部与敌周旋,经历了异常艰苦的冬季。面对敌人的讨伐和给养的严重匮乏,他们穿梭于西丰、清原、兴京,三县之间声东击西渡过了极其艰难的冬天。后来,王仁斋在清远、兴京之间的尖山咀收编了近一百人的山林队;第三师总兵力这才扩大到二百多人。

1937年7月7日,日寇发动了卢沟桥事变。经过中国共产党的努力,全国抗战的局面已经形成。日寇为了应付华北战场,抽调关东军一部入关。根据杨靖宇将军的命令,王仁斋把第三师分成了三部分;有政委周建华,政治部主任柳万熙率一部坚持在清原,西丰地区活动,有参谋长杨俊衡率一部进入东丰,西安(今吉林省辽源市)扩大游击区。自己亲率不足四十人的独立营组成西进分队到抚顺,奉天地区活动。

这一天,王仁斋带着两名警卫员,亲自到奉天城进行侦察;遇到了中共南满省委的联络员纪儒林同志。在纪儒林的陪同下,他又到抚顺会见了中共抚顺县委书记张佐汉。根据南满省委的意见,把抚顺县委改组为隶属满洲省委的特别支部。进一步加强了与地下党的配合,在奉天、抚顺、铁岭地区展开了游击活动。

同年十月,王仁斋按约定率所部返回清源,在筐子沟与周建华、杨俊衡胜利会师。有一天,王仁斋带着李成明和警卫员朴相根到附近地区侦察,想顺便搞到一点子弹。当三人行至一个叫钓鱼台的地方时,突然遭到伪警察和便衣特务的袭击。李成明对小朴喊道:“我掩护,你和师长快躲进山里。”说过,拔出双枪与敌人展开了激战。在激战中,李成明中弹倒地。

王仁斋和朴相根一边射击一边向钓鱼台转移,在撤退时王仁斋不幸被一颗子弹击中右腿。警卫员朴相根背着他继续向山上转移,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王仁斋看到突围已经不可能,就急促地对他喊道:“小朴;李成明为了掩护我们已经牺牲了,快烧掉这些文件,印鉴和现款;千万不能留给敌人。”说着勉强支撑起身子,向扑上来的警察进行射击。三十多个警察和便衣很快围了过来,一阵乱枪后警卫员小朴首先牺牲;王仁斋打出最后一颗子弹,身中数弹也光荣牺牲。时年三十二岁。

王仁斋牺牲的噩耗首先传到了第三师;周建华、杨俊衡、柳万熙和抚顺特支书记张佐汉等连夜赶到出事地点,眼含热泪把他安葬在老会山南坡,并举行了追悼会。解放后,他的棺木被迁到清原县烈士陵园重新安葬。

抗日联军不断的骚扰,严重威胁了日本在东北的殖民统治。日伪军除了对抗联进行了疯狂的报复和扫荡外,实行了“集团部落”“联保”政策。先从龙岗山东部的磐石搞起,后来遍及包括热河在内的东四省。日寇把散居各地的农户强行集中在一处“归大屯”,称之为一个“部落”。通常以百户左右为一个“部落”,最少也不得低于五十户。“部落”周围都筑有两米多高的围墙,四角还建有炮楼;围墙上拉上了铁丝网,墙外则挖上了两米多深的壕沟。“部落”内除由青壮年组成的“自卫团”外,还驻有警备队。

日伪在“部落”选址上也动了不少脑筋。全部都建在交通便利和易于增援的地方。还设有警备电话,与县城和附近“部落”连通,一处遭袭,多处可以增援。平时进出村口都要严格搜查,粮食、食盐、布匹、药品等等,凡是“抗联”需要的一切,严禁带出“部落”。农户家里一旦来了客人,也要办理“居留证”;如果想到外地串亲戚,就得办“行路证 ”,就连上山打柴,下河抓鱼都得办证。实行“联保”以后,一家通“匪”,十户遭殃,有心帮助抗联的群众也不敢轻易进山送信送物了。

“抗联”始终都是游击战,能打就打,打完就走,人熟地熟,走到哪儿都不愁吃住。没有政府支持,没有军事编制,没有后方基地;因而也就没有兵员,给养和弹药补给。在“集家并屯”之前,抗联有了人民群众的支援,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实行集团“部落”“联保”制后,各地的小块根据地大部被日伪占领,广大的游击区都成了无人区;“抗联”基本失去了与群众联系,一些堡垒户想帮助游击队都很困难。队伍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从此本来就很艰苦的生活,变得更加困难了。只好“天当

房子地当炕,野菜树皮当干粮”,夏秋好歹有山菜野果可以充饥,到了冬天只能在冰天雪地里苦苦坚持,饿死冻死的战士比战死的战士都要多。 日伪军调集了几万人马,逐山逐村进行讨伐;一些意志薄弱的官兵退出了队伍,更有甚者变节投敌充当了叛徒,给抗联队伍造成了巨大损失。为了适应新的形势,杨靖宇将军决定把队伍收缩在长白山深处的临江、蒙江、抚松、长白一带继续对敌斗争。

王仁斋牺牲后不到一个月,政委周建华也在一次战斗中牺牲,参谋长杨俊衡调到军部协助杨靖宇将军工作。第三师在政治部主任柳万熙率领下,奉命从清原回到了龙岗山中部;日伪实行集家并屯后,从大牛沟到大北岔、闹枝沟、大甸子、回头沟,都成了无人沟;老百姓都逼迫到山外居住,房子也被烧了个精光。到达闹枝沟以后,队伍暂作休息;柳万熙和独立营教导员仪兆祥带领三十多名战士,抬着十一名重伤员来到了闹枝沟秘营。从大北岔到回头沟,游击队曾经建了多处密营;都先后被日伪军破坏,这里是仅剩的一处;现在仍有李艳云、白玉仙和几十名伤员。

来到密营后,十一名伤员很快得到了安置。柳万熙看到原来留在这里的伤员已经痊愈,就对仪兆祥说道:“仪教导员;你把已经治愈的伤员组织起来,一会儿随队伍出发;把李艳云、白玉仙和那几个行动不便的同志找到这里来,我有事情交待。”

“是!”仪兆祥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柳万熙等了一会,仪兆祥带着三个瘸腿的战士来到了面前,可是不见李艳云她们过来;正在他疑惑之中,窝棚里传来“呜呜”的哭声;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原来留守密营的李艳云、白玉仙她们,还不知道王仁斋和李成明牺牲的情况;她们是刚刚从战士们那儿得到了消息。俩人听到这个噩耗,痛不欲生,哭着闹着要到清原去为他们报仇。柳万熙理解她们的心情,他走进去默默地站了一会,语重心长地说道:“王仁斋、周建华、李成明等同志都是为了抗击日寇战死疆场的;他们是中华民族和朝鲜民族的英雄。要斗争就会有牺牲,“九一八”以来牺牲在抗日战场上的同志何止千万。我们这些同志,今天可能还在战斗,还在为牺牲的战友难过;那么谁能保证明天牺牲的不是你我呢?因此,我们不能为牺牲的战友哭泣,而是要擦干眼泪,拿起武器去战斗;完成烈士们未竟的事业,最终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赶出朝鲜,赶回老家去。”柳万熙是朝鲜人,因此当说到中国,朝鲜的时候语气特别重。说到这里,李艳云、白玉仙方才止息了哭泣;仪兆祥也带着三名要留下的战士也走了过来。

柳万熙继续说道:“这次主力东进时间比较仓促,这里的重伤员还没有来得及很好安置。因此师部决定,有你们留下来照顾好这些重伤员。同志们!救助伤员,保护伤员是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希望你们不负众望,把这些伤员治疗好,照顾好;使他们早日伤愈,驰骋疆场,杀敌立功!”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师部至所以要把你们

留下,有这么几点考虑:一,李艳云,白玉仙同志是医护人员,可以使伤员尽快地站

起来,重新投入战斗;二,前面的道路会更加艰险,除了两名女同志,你们三人腿脚不便,坚持长途行军和作战都会更加困难;三,李艳云同志是共产党员,而且担任过指导员职务;白玉仙和你们三人都是具有较高政治觉悟老同志;我想你们是可以胜任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的。四,这里比较隐蔽,而且还有比较充足的物资储备,可以使你们坚持下去。”

“主力部队进入长白山区后,可能有几种情况出现:一,全国抗日形势迅速好转,

主力部队再次进入龙岗山区,进而向全国进军;这种可能性很小。二,经过几个月战斗,很快转变局势,进行反攻,尽快恢复和扩大游击区;这种可能性也不大。三,在长白山区长期与敌周旋,等待全国反攻。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因此,你们也要做长久的准备。师党委研究决定,任命刚刚抬来的三团秦连长为留守连连长,李艳云同志为留守连指导员;你们四名同志都要听从命令,密切配合连长,指导员做好工作,迎接主力回师。”

说到这里,柳万熙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主力退到长白山后,你们会面临着很多困难,一定要沉着冷静,谨慎应对。遇到紧急情况,或者长期得不到主力的消息;你们可以主动寻找地方党委联系,取得他们的支持和接受他们的领导!”

李艳云,白玉仙和三名战士纷纷点头。

“好!你们肩负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一定要保证伤员和自身的安全。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尽快会面。”说着,柳万熙、仪兆祥和伤愈归队的陈兴樵与李艳云、白玉仙等一一握手。带领独立营和已经伤愈的战士走出了山谷。

李艳云、白玉仙眼泪都要下来了,她们目送着亲人远去,消失在峡谷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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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明没有死,他身负重伤昏死过去。第二天被当地的一个老汉发现后,背到家里进行了救治。恰好老汉的邻居是个老中医,经过他们的努力,李成明居然在第三天苏醒过来。当得知王仁斋牺牲后,他痛不欲生,支撑着身子要为师长报仇;在老汉的劝说下才勉强平息下来。他两腿被打断,胸部也被子弹穿透。日寇对西药控制的相当紧,无奈只能靠中药慢慢调养。

老汉的儿子也是抗联队伍上的人,因此对他十分照顾。白天把他藏在地窖里,到了晚上才背到屋里透透气。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话一点都不假;李成明在老汉家整整住了三个多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他才丢掉了拐棍。这一天,他坚持要到王仁斋的坟墓看看,老汉别不过就陪他去了一趟。第二天,李成明辞别老汉踏上了回归的路程。他对这里的地形是再熟悉不过了,身上背着老汉连夜做好的干粮;拿着一个即可以防野兽,也可以拄着的拐杖;沿着龙岗山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整整走了半个月,来到了三源浦。不用化妆,他的形象已经是典型的叫花子了;李成明拄着拐,拿着破碗沿街要饭,打探着第三师的消息。结果大失所望,人们都说抗联逃进了长白山茫茫林海。他的腿伤虽然好了,但走起路来还不是很方便;他决意要到大北岔、闹枝沟、大荒沟一带寻找队伍。

出了三源浦东门,他重新躲进了山里。沿着熟悉的沟谷和山梁,走向密林深处。此时,龙岗山中部的雪还没有完全溶化,再加上他腿脚不便,行动起来仍然很吃力。身上带的干粮已经吃没了,好在他身上带着一把小刀,挖着草根,薅点嫩草,可以勉强充饥。白天在密林里独自行走,时不时还要防着进山的鬼子和野兽;晚上猫进树洞,或者山洞里躲过一晚。到了第六天,他终于赶到了闹枝沟。他暗自寻思,如果这一带还有抗联部队或者伤员的话,一定就在闹枝沟密营。李成明暗自标上劲,匆忙向峡谷

密营方向赶去。翻过山梁走近沟谷,他有些失望;怎么连一个脚印也没有呢?莫非第三师都撤到长白山了?他满腹疑虑地走下了石崖。双脚刚一落地,“不许动!举起手来!”李成明一惊,随即乐了;是李艳云的声音。

“哈哈!艳云姐,是你呀!”说着他转过身来。

“你是?”由于李成明瘦骨伶仃的,再加上叫花子打扮。李艳云听到声音很熟,但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起来是谁了。

李成明笑道:“姐,怎么把我给忘了?我是李成明啊!”

“啊!是小龙。你怎么没死啊!?”说着,扑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双手。

“死?不打垮小日本我能死吗?”说过,迫不及待地问道。“哎!别光顾着高兴了,咱们的队伍呢?”

“走!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还是先去看看一个人吧!”说着,拉着李成明就走。到了一个窝棚,李艳云向里面喊道:“玉仙,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指导员,就来!”一声脆响,一个姑娘出现在眼前。她疑惑地注视着李成明问道:“姐,这位是谁呀?”

“哈哈!就是你哭着要找的那个英雄啊!”

“啊!是小龙哥。”白玉仙总算认出了李成明,她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高兴地“呜呜”直哭;任你怎么劝,都不肯撒手。

“玉仙,是我。你还好吧?”

“好什么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好了,玉仙。我不是好好的吗?快撒手,否则姐姐要笑话的。”

“就是不撒手,我才不怕笑话呢!”

李成明笑道:“好了,你已经是十九岁大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白玉仙这才松了手。三人走进窝棚,里面是十几名伤员;李成明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不过,对于他这个大英雄大家却不陌生。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了队伍进入长白山以后的事情来。李成明这才知道,这里只有他们十六个人,主力真的撤到长白山深处去了。李艳云看到同志们都很高兴,说道:“玉仙,咱们快准备饭菜,给我们的英雄营长接风。”说着,二人走出了窝棚。到了外面还没忘记外面的警卫,她探进头来叫了一声:“老马,你去站一会岗,别光顾着高兴了,让鬼子端了咱老窝。”

那个叫老马的答应一声,提着枪走出了窝棚。大家都急于想知道李成明这段时间的经历,催促着他讲讲,他只好轻描淡写地说到了自己从负伤,被老人救起和回到密营的经历;然后急切地问道:“咱们第三师是啥时候退到长白山的呀?”

有一个老兵姓秦,是三团的老连长;因为负伤留了下来,现在是留守连连长。见李成明问起,他说道:“师长牺牲后,政委也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参谋长和柳主任率领我们转入清原、桓仁一带作战;突然收到了杨司令的命令,就撤到了这里。考虑到我们这几个重伤员行动不便就留了下来,两个月前主力进入了长白山深处。”

“没说啥时候杀回来吗?”

“柳主任临行前告诉我们要做长期打算,我想不会那么快!当时我受了重伤,只

隐约听到一些话;一会儿,还是问问指导员吧!”

吃过午饭,李成明随李艳云、白玉仙来到窝棚外面。仨人找了一个僻静地方坐下。不待李成明询问,李艳云就说道:“日寇实行‘集团部落’后,部队的行动受到了限制;我们三师奉命也进入了长白山腹地。临行前政治部柳主任把我和玉仙留下,照顾这些行动不便的重伤员。他说:等战士们伤好以后,让我们留在这里坚持斗争,实在不行再转到长白山找队伍。还给我们留下了充足的粮食和弹药。”李艳云把柳主任临行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两个月来,我和玉仙整天提心吊胆的;现在好了,伤员基本痊愈,你也回来了;今后是走是留,还是你来定夺吧!”

“奥,”李成明认真想了想,说道:“我的意见是留在龙岗山继续与敌周旋。我有两个理由:一是主力部队进入长白山后居无定所,难以寻找;即使找到我们也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况且还有未愈的伤员行动起来也不便。二是我们对这里熟悉,虽然只有十几个人;打!可以闹他个天翻地覆,搞得鬼子不得安宁。走!藏进这茫茫林海,敌人是大海捞针,就是有千军万马也是枉然。我们人少有人少的好处,就是时进时退,易打易藏;搞到粮食给养也容易一些,就在这里和鬼子打转转。”

“好!我和玉仙,还有秦连长也是这个意见;小龙,一会儿开个会,你给大家说说吧?”

“好吧!大家一起商议商议!”三人重新回进了窝棚。

进了窝棚,李艳云向大家说道:“同志们,先静一静;李营长刚从外面回来,让他说说外面的形势和今后的打算。”

“大家随便聊聊,我也只是抛砖引玉。”然后,李成明严肃地说道:“目前鬼子汉奸自以为得势,气焰十分嚣张;抗联队伍主动撤出龙岗山,他们以为是怕他呢?其实不然;兵法上云,这叫躲其锋芒,避实击虚。用不上一年半载,第三师要打回来,整个抗联也要打回来。到时候全国抗日形势,很快会得到改变。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去寻找主力,还是留在这里坚持斗争?我的回答是:留在龙岗山,继续与小鬼子周旋。见机行事,趁其不备,闹他个天翻地覆,叫鬼子汉奸日夜不得安宁!”

少顷,李成明看了看大家,见没有人反对就继续说道:“我的理由是:我们不是人少吗?恰好也是我们的优势。人少了,便于行动,声东击西;人少了,容易隐藏,不落痕迹;人少了,解决粮食给养也容易;人少了,打一仗说走就走,说藏就藏。机动的多,灵活的多。但是,我们一旦向敌人的软肋插上一刀,不死也得让他发昏。你们大家说呢?”

“李营长;我们听你的,你说咋办,咱就咋办!”看到大家异口同声回答,李成明感到很满意;他说:“那么好!师部不是叫我们为留守连吗?我看名号太小,咱们升一个格;从现在起我们就是龙岗山独立营,让日伪军摸不到我们底细,也让老百姓重新看到希望。我任营长,下设两个连;老秦任一连连长,凡是能够参加战斗的都归到一连。再加上我,就是十二个人;这是战斗部队。剩下指导员李艳云和白玉仙;还有老梁、老林、老马,你们那腿走不了远路就留下,你们五个人为二连;有李艳云同志具体负责,担任密营警卫和后勤保障。从明天起大家开始操练,十天后一连就投

入战斗;打响龙岗山独立营的第一枪。”

“好啊!”战士们鼓着掌,兴奋地大叫;沉闷了两个月的密林,第一次有了这么开心的笑声。李艳云欣慰地笑了,她心想经过几年的磨练李成明已经成熟了许多,再也看不到从前那调皮淘气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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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帝国主义一直把东北作为征服中国的战略基地。抗联的存在,似一把尖刀插入敌人的心脏,动摇了日伪反动统治,敌人称杨靖宇为“满洲治安之癌”。为此, 从1938年起,日本关东军司令部调动日伪军警六万余人,对杨靖宇及抗联各部进行了“大讨伐”。关东军总部还特别强调:全力以赴捕杀杨靖宇等“匪首”。

与此同时,日伪当局双管齐下;采取收买汉奸、政治诱降、组建叛徒武装等方式,对抗联进行分化瓦解;东北抗日武装斗争,进入了极端艰难的时期。再加上集家并屯,实行“集团部落”和“联保”制;抗联队伍几天也吃不到一粒粮食,靠着树皮草根和坚强的革命意志维持着生命和坚持对敌斗争。极端艰苦的斗争环境,近乎野人似的生存方式使一些意志薄弱者很快显现出来;有的称病请假下山,有的擅自脱离队伍;更有甚者投靠敌伪当了汉奸,就连第一师师长程斌这样的高级将领也叛变革命投靠了敌人。这些脱离队伍的人员,熟悉抗联的内部情况和活动规律;成为最险恶的隐患,给抗日队伍造成了很大损失。中共南满省委和第一路军在辑安(集安)老岭密营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兵分三路,分散出击。杨靖宇将军率第一路军一部一千四百多人,进入长白山腹地的临江、长白、蒙江、抚松等地继续与敌周旋。

在反“讨伐”斗争中,杨靖宇率部采取夜袭、伏击、迂回等游击战术,与敌展开了斗争。取得了老爷岭、蚊子沟、土口子、长岗、岔沟、木箕河、蒲柴河等战斗的胜利,击毙日本指挥官西田重隆,消灭了日伪称之为“剿匪之花”的伪满军“索旅”,粉碎了敌人策划的“东边道大讨伐”。进入1939年冬季,斗争更加艰苦,抗联战士缺衣少食,经常十天半月吃不到粮食,常常是渴了抓把雪,饿了吃些树皮野菜和草根。没有鞋穿,就用麻袋片或破布把脚包起来在雪地上行军,常常是空腹与敌军搏斗。加上长白山地冻天寒,气温经常是在零下三四十摄氏度,不少战士都冻掉了手指和脚趾。由于缺医少药,不少战士为此献出了生命。冻饿而死的战士比战斗减员还多,队伍损失了十之六七,第一军由原来的一千六百多人减少到四百多人。

日伪当局为了根除抗联队伍,根据叛徒程斌的意见;采取了:逐个山头“梳篦式讨伐”和“狗蝇子战术”。就是向梳篦子那样逐个山头搜查,一旦发现抗联向狗蝇子那样紧追不舍。关东军还规定“遇到抗联与山林队时专打抗联,遇到杨靖宇和其他抗

联时专打杨靖宇。”敌人漫山遍野,几万人追讨着只有几百人的抗联队伍。

为了保存抗日有生力量,杨靖宇将军决定部队化整为零,分兵突围;由他吸引敌人掩护大部队转移。因此他亲率一支只有三十多人组成的小分队东进到蒙江一带,掩护大部队转移。他们在深山密林里转悠了一个多月,与敌人几度遭遇,凭着他英勇机智的指挥都化险为夷;但队伍也遭受了很大损失。

1940年 2月1日;杨靖宇将军的特卫排长张秀峰携带四支手枪和部分弹药,连

同九千九百六十元抗联经费和重要文件叛变投敌;使敌人掌握了杨靖宇将军的计划,突围路线和联络方式。我军走到哪里,很快敌人就尾随而来;杨靖宇将军率余部在给养完全断绝的情况下,冒着严寒,奋勇拼杀;到2月15日小分队只剩了七人,而且还有四人负伤。

杨将军考虑到伤员行动困难,很难在冰天雪地里继续与敌周旋;逐把他们召集起在一起,说道:“程斌曾担任过我军师长等职,对抗联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再加上张秀峰的叛变,给我们造成了更大威胁。现在小分队只剩下我们七个人,而且还有四人负伤。我想把队伍一分为二,你们四名伤员从这儿原路返回;反其道而行之,给敌人造成错觉;然后到山下找到可靠的堡垒户养伤,再时机与大部队会合。我和另外两名同志继续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掩护你们撤退。”

四个伤员一听:“司令,我们绝不能先撤,生死都要跟着你。”

杨靖宇将军语重心长地说道:“同志们,可以说现在是‘九一八’事变以来,最为严重的时刻。日伪的讨伐是有史以来,集中兵力最多,持续时间最长,再加上叛徒的引导;抗联队伍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损失。但敌人再疯狂,最终也会被中国人民赶回老家去。同志们!胜利永远属于我们。革命就像一堆火,看起来很小,可燃烧起来能烧红了天,照亮黑夜。革命,不管遇到多大困难总会胜利的!就是我们这些人倒下了,还会有人继承我们的事业,继续革命,直到把日寇赶回老家。”

他站了起来,走到伤员们面前一一与他们握手:“同志们,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们都要勇敢地生存下去,与敌人斗争到底。好,你们马上离开。同志们,再见了!”杨靖宇一直等到四名伤员含泪远去,这才带着两名警卫向东走去。他们已经半个月没有吃到粮食了,将军从破大衣里拽出一把棉花和着积雪强咽了下去。看到司令员和着积雪吃棉花,两个警卫员心如刀绞;到了一个山洼,他们让将军坐下休息;俩人冒着危险下山寻粮去了。

杨靖宇坐在那里一阵昏厥,他坚持着没有倒下。他想到从1929年奉中央之命赴东北,“九一八”事变后出任满洲省委军委代书记起;组织和领导东北人民的抗日斗争,风风雨雨十几年,尽管斗争残酷,但比目前都要好得多。看来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内部出现叛徒。杨靖宇在那里等了很久,不见二人回来,心想一定遭遇到了敌人;他艰难地爬了起来,躲进雪地中的一间空旷的小破屋,度过了人生的最后一夜。

次日,也就是1940年2月23日,杨靖宇将军孤身一人艰难地行进在茫茫林海雪原。当走到一个叫三道崴子地方,遇到四个老乡;将军拿出身上仅有的几块钱,让其中一个人帮他买些食物和一双棉鞋。结果,那个人回到屯堡后向日伪军泄了密。关东

军讨伐队迅速包围了将军所在的山包,并紧急召集由抗联叛徒组成的伪满特工队参战。敌人逼近到五十米距离,完全包围了杨靖宇将军。讨伐队开始喊话,劝他投降;而回答他们的是一颗颗愤怒的子弹。双方交战二十多分钟,有一颗子弹击中了将军的左腕,“啪嗒”他的左手手枪落了地。杨靖宇将军用右手的手枪,继续应战。关东军讨伐队“生擒杨靖宇”计划被落空,遂猛烈向他开火。下午4时30分,杨靖宇将军被敌人的子弹射中胸膛,壮烈殉国;时年三十五岁。

杨靖宇将军牺牲后,敌人解剖了他的尸体;将军的胃里全是棉花和树皮,没有找出一粒粮食;就连日本法西斯都震惊了,不得不低头向这位战神致敬。

解放后,将军的棺木被安葬在通化市“靖宇陵园”。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民主英雄,中央人民政府决定把吉林省蒙江县改为靖宇县。1946年2月16日,在将军壮烈殉国的六周年之际;向关东军告密出卖将军的伪军排长赵喜廷和特务李正新等予以枪决,以告慰将军在天英灵。五十年代初,混入八路军内部的叛徒程斌也被揪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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