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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两天过去了,仍然不见白明植他们回来。王仁斋正在窝棚里着急,李成明走了进来。“大队长,我想下山一趟。”
“什么事?”
“白明植和小金子去了两天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想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想过去探个究竟!”
“是啊!我也正担心着呢?感冒好利索了吗?要不派别人去吧?”王仁斋关切地说道。
“已经好利索了;那么大队长,我去了?”
“好吧,速去速回!”
“是!”李成明敬了个军礼,走出了队部。回到侦察排的窝棚,他喊来侦察员小王和小刘;带了几张马智森给弄到的路条,仨人策马疾驰,很快来到了三源浦城外的
乱坟岗。让小刘在那里守着马匹,他和小王向三源浦方向走去。
李成明和小王从南门进了城,看到街面上行人无几,寂静了许多;便继续向北走去,来到了十花街;尽管这里是小镇最热闹的地方,此刻也显得相当沉静。李成明走进了一个饭馆,见里面空无一人。俩人挑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李成明向伙计喊道:“来一盘花生米,一盘清炒肉;再来两碗米饭,一壶烧酒。”
一会功夫,酒菜上来了。李成明斟了一杯酒,随口问道:“三源浦往日挺繁华的,今天是咋了?死气沉沉的。”
伙计见问回道:“一看您二位就不是本地人。您不知道啊!三源浦最近出大事了,老百姓哪敢随便走动啊!如果运气不好叫鬼子,不不不!叫皇军抓了去,不死也得扒成皮。”
“啥事啊?这么严重。”李成明若无其事地问道。
“您不知道啊!前两天山上的红胡子下来了;神不知鬼不觉,一晚上就杀了日本守备队十一个人;这不,前天又来了,把剩下五个也送回了老家。您是不知道啊,红胡子只有俩人,蹿房越脊地厉害着呢!后来被警备营给围上了,结果没有逃出城去,真是可惜了两个好汉哪!”说着摇了摇头。
李成明喝了一口酒,抬头问道:“死了?”
伙计见没有外人,继续说道:“死了。好虎架不住群狼,两个人身上被打了四五个窟窿,双双毙命。唉!”说着话,又摇了摇头。
李成明听到这里心里一沉,沉默了。伙计很健谈,看到他难过的神情,继续说道:“是啊!大家都在为两个壮士惋惜呀!日本守备队新来了什么大队长,还有一百来个鬼子;现在到处抓人呢!您二位可得小心一点,让他们碰到可了不得。”
“奥,谢谢你!”说过,李成明向小王一递眼色,抓紧扒拉了几口饭。
出了饭馆,他向小王说道:“我们到醉仙楼方向看个究竟,然后立即出城。走!”
二人急忙向南走去。到了醉仙楼,看看四处没人二人钻进了胡同。沿着胡同往里走,到了城墙边看到了两摊血迹;李成明轻轻说道:“这里一定是白明植,小金子牺牲的地方。咱们走!”
“要想溜,没那么容易!”话音未落,四五个便衣围了过来。
“几位拔枪弄炮的是啥意思啊?他妈的,你们也不问问老子是谁?”说着话,李成明轻轻一笑。
“你是谁?你他妈一定是红匪。”“匪”字还没有出口,李成明猛一弯腰,顺手拔出手枪:“你说的对,老子就是游击队。”说着“啪啪”两枪打倒了面前的两个;小王也不示弱,“啪啪”两枪也干倒了一个。见状,另外两个拔腿就跑,“快来人哪?红匪在这儿呢!”话音未落,李成明手起枪响“啪啪”打穿了两个便衣的后脑勺,趴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了。李成明对小王说道:“快走!趁乱想办法出城。”
这里离南门不远,城门的伪军听到枪声向这里跑来,只留下了几个鬼子还站在那里。李成明他们重新躲进了胡同,然后跳进了一个民宅。看到前面是另一条胡同,二人急忙又窜了过去。他们这样穿过了两躺房子,离城门更近了。看到几个鬼子在那里
观望,李成明说道:“小王,闯过去!”说着“啪啪”两枪打倒了一个鬼子,不等鬼子开枪二人已经冲到了门口。又是“啪啪”几枪,来不及肃清残敌,二人慌忙出了城。鬼子这才回过神来,端着枪拼命追来。俩人一边回击一边奔跑,跑过了刚刚修成的通(化)梅(河口)铁路;李成明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右臂,“吧嗒”一声手枪落了地。
“排长,你负伤了?”说着小王停了下来。李成明捡起手枪,用双手握着一边射击,一边说道:“小王,我掩护你,快撤!”说着话,“啪啪”又是两枪。
小王急道:“排长,你负伤了,你先撤!”
二人正在互相推让,另一个侦察员小刘策马赶到:“排长,小王;快,上马!”说着话,举起手枪向追击的鬼子“啪啪”又是几枪。小王赶紧扶李成明上马,然后自己也纵身上*跑去。三人一路疾驰很快钻进乱葬岗,把鬼子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两个侦察员停下来,急忙把李成明扶下战马;他的手臂耷拉着,小刘用手一摸骨头已经断了。小王扯下一块布条说道:“排长,你坚持住啊?!”说着紧紧一嘞止住了血,简单包扎了一下,仨人复又上马。
等回到闹枝沟李成明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变得煞白;他在小王小刘的搀扶下下了马。踉踉跄跄地向医疗队走去,他对身边的两个侦察员说道:“马上向大队长报告情况,对白明植同志牺牲的消息暂时要对白玉仙保密。”说完就昏死过去。
经崔医官亲自操刀,李成明的手术很成功。不过,因为失血过多,人显得很苍白。白玉仙可变得乖巧多了,每天都陪着李成明不离半步;就是睡觉也会趴在他的身边。李艳云看到她辛苦,就要过来换换她,对她说道:“玉仙,你该睡觉就睡你的,小龙哥哥是手臂骨折没有大碍的,要不我过来看护他?”
“姐;我知道他没事,不过就是喜欢在这儿伺候他。”
“你天天在这,姐也不放心哪?玉仙,还是姐姐换换你吧!”
“不嘛!我就这样伺候他。”玉仙显得特别认真。
李艳云笑道:“玉仙,你愿不愿意给小龙哥哥当媳妇啊?那样就可以天天伺候他了。”
“当就当!”玉仙说过,转向李成明:“哥,你要我吗?”
李成明冲着她说道:“要什么要!你快和姐姐睡觉去吧!”看到她不高兴,就又哄她道:“玉仙,你听哥哥的好吗?回屋睡一会觉,哥有事会让艳云姐叫你的。”
“不嘛,我在这睡挺好的。”
李艳云看到这儿,对李成明说道:“小龙,那么就让她在这陪陪你吧!只要玉仙高兴比什么都强,我一会再来。”
李成明半夜醒来看到玉仙仍然趴在那里酣睡,他悄悄地起来想给她披一件衣服;一动身,她就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说道:“哥,咋了?”
李成明真的心疼这个小妹妹,他用商量的口吻说道:“玉仙;你在这里睡觉,哥哥老不得劲了;一宿一宿的做恶梦,就是睡不实诚。要不这么办好不好,晚上你回屋睡觉,明天白天再过来陪哥哥。”
白玉仙站在那里想了一会,不情愿地说道:“那么好吧!”这才,抱着厚厚的衣服回了医疗队窝棚。
第二天早晨,李成明被哭叫声惊喜,仔细一听是白玉仙的声音,他塔拉着鞋走出了窝棚。看到医疗队窝棚后面李艳云正在哄着玉仙,他轻轻地走了过去。
白玉仙抽泣着,从她那断断续续话里听得出,已经知道了白明植牺牲的消息。李成明急忙奔了过去,一把把她揽在怀里说道:“别哭了,玉仙!”说着话,他自己倒控
制不住掉下了眼泪:“玉仙;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其实小龙哥哥心里也难受;我们从朝鲜逃难到中国,亲人死的死、散的散,啥时候才能团聚呀?!这都怨该死的小日本,他们不发动侵略,我们怎么能够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呢?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站在一边的李艳云也不由的掉下了眼泪。她擦了擦眼睛说道:“玉仙;等赶跑了鬼子,我和你们一起寻找亲人。你看小龙哥哥还没有好呢?咱们进屋好吗?”
在李艳云的劝说下,白玉仙平静了下来;尽管仍然抽泣,但搀扶着李成明走进了
窝棚。从这以后,白玉仙话变得少了,人变得成熟了许多。李成明也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训斥她,变得温柔体贴起来。就连栾占奎、邓马倌他们,对这个经常使性子的朝鲜姑娘,都变得友好起来。
(32)
通(化)梅(河口)铁路修成后,日伪在铁路沿线派重兵把守;在车站、桥梁、隧道和沿线村镇都修了炮楼;“摩是嘎”(轨道装甲)天天沿着铁路巡逻,给游击队的行动带来了很多不便。通(化)梅(河口)铁路通车后,日伪进一步向集安、临江等地扩张,也相继修建了铁路。
1934年2月蔺秀义奉大队长王仁斋之命,带领一连深入到大荒沟一带活动。他们在荒沟岭刚一露面,邵本良就得到了密探的回报。邵本良对王仁斋、蔺秀义这支队伍恨之入骨;心想这真是天赐良机,非一举消灭这股“红匪”也好向日本人有个交代。想到这里,他抓起电话命令驻守凉水河的伪军营长亲率三个连进山围剿。
蔺秀义他们就是奉王仁斋之命,到这一带寻机歼敌的,自然不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敌我双方兵力是十比一,不能蛮干;他们牵着伪军的鼻子在深山密林里转了一圈。穿过一片桦树林,绕过大顶子西坡,然后从背坡迅速爬上了老虎崖。伪军跟着游击队转了一圈,咬着脚印搜索前进;刚到老虎崖脚下,枪声大作,游击队居高临下从崖顶向沟塘子射击。伪军遭到突如其来的打击晕头转向,慌忙向对面山坡逃窜。结果被当场击毙十六人,缴获长短枪二十一支。
“这下咱们可大发了,光机枪就有两挺。”金 山操起一挺机枪高兴地说道。
“还不止这些呢!过几天他邵本良肯定会亲自出马,到时候一定送来更多的东西。”说到这里,蔺秀义话锋一转正色说道:“哎,指导员,有一个重要任务看来非你莫属。”
“奥,什么重要任务你就直说吧!”
“我可需要一点钱,你下山给我买一些东西。”
“啥宝贝呀?怎么神秘。”
蔺秀义凑过来嘀咕了几句,金 山笑道:“好!你就放心吧,一样也少不了。”
邵本良在凉水河坐等佳音,结果得到了损兵折将的消息。伪军营长不敢照实汇报,见到邵本良后,他添油加醋地说道:“旅座,情报有误。游击队光他妈机枪就有四五挺,显然是主力;要不是我撩得快,把一个营全都报销了。”
邵本良将信将疑:“你回去吧!只要王仁斋、蔺秀义赶再露面,我亲自进山非拧下他们的脑袋不可。”
游击队大获全胜,白天仍然在老虎崖附近打转转,夜间则悄悄躲进树林休息;密探很快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邵本良。这一天半夜,游击队战士们刚刚入睡,派出去观察敌情的蔺秀文回到了驻地。蔺秀文是蔺秀义的三弟,从蔺秀义拉起队伍那天就一直跟着他。此刻,他推了推蔺秀义说道:“大哥,伪军进山了;黑压压的一片,我看至少也有四五百人。”
蔺秀义翻身坐起:“多少人?”
“四五百人。”
“现在到哪儿了?”
蔺秀文说道:“刚刚拐过桦树林,正向老虎崖方向摸来。‘鬼子刘’在那里监视着呢,让我回来向你和指导员报告。”
这时指导员金 山也醒了,听到这里插话道:“多少人?”
“有四五百人。”
“好家伙,这下可够咱们喝一壶的了。”他转向蔺秀义说道:“连长,你看怎么打?”
“是啊!快打吧!”围过来的战士们也说道。
“打什么打,都在这猫着。”说着,蔺秀义带着三弟蔺秀文向桦树林方向跑去。刚翻过一个山头,迎面碰到了‘鬼子刘’:“连长,你看伪军包围了老虎崖。”
蔺秀义轻轻一笑,说道:“他妈的,邵本良也玩起了夜战。那不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吗?咱们盯着他,看这小子还有什么鬼花招。”说着话,三个人慢慢向前靠近。借着月色,看到伪军一队人马仍走向沟塘子,另一队悄悄爬向崖顶。他们在崖顶搜索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就继续向北坡推进。蔺秀义轻轻说道:“三弟,你去告诉指导员,让他把队伍悄悄拉到老虎崖顶上来,一会儿等伪军返回时,咱们再打他一个埋伏。”
蔺秀文应声而去。蔺秀义和‘鬼子刘’尾随敌后上了老虎崖。二人爬到背坡看了看,敌人进到荒草甸子又折了回来。“刘排长,你在这里继续观察,如果他们敢走沟塘子,那么离死就不远了。”说过,自己向南走去。
蔺秀义刚到老虎崖顶上,指导员金 山已经带着队伍赶来了;俩人嘀咕了一阵,分头行动起来。过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沟塘子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旅座,怎么不走岗顶了?”
“还走个屁,游击队早他妈撩杆子了。害得老子白花那么多钱,黑灯瞎火地忙活了半宿。”
“那咱们往哪追呀?”
“还追个屌,到前面桦树林眯他妈一会,等天亮再说吧!”说着话,伪军大队已经进入了埋伏圈。蔺秀义一挥驳壳枪,喊道:“同志们,给我狠狠地打!”话音一落,三挺机枪,二十多支步枪一起响了起来。随即,一枚枚*在敌群里爆炸。这时,一个战士跑过来问道:“连长,点哪?”
“点!”
那个战士返身点燃了挂在水桶里的鞭炮。顿时,枪声、*和鞭炮的爆炸声混作一团,难以辨明真假。邵本良本来还组织还击,看到游击队火力凶猛,赶紧下令撤退。带领残兵败将钻进树林狼狈逃窜。战士们借着月光,瞄着撤退的伪军一阵猛射,又撂倒十几个伪军。
等敌人退去,蔺秀义带着队伍下到沟塘子收拾战利品。经过清点发现,在三十四具死尸中居然还有十几个便衣。后来才知道,为了彻底“消灭”游击队,邵本良在孤山子高价雇来了十八个炮手,结果被击毙了十七个。
等收拾完战场,蔺秀义说道:“同志们,带着缴获的武器赶快转移;一会儿,邵本良醒过味来一定会来报复,到时候想撤就难了。”战士们背着刚刚缴获的枪支,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天亮后,邵本良带着队伍又回到了老虎崖;当看到游击队扔下的破水桶和碎鞭炮后,气得直跺脚。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妈的,又叫王仁斋、蔺秀义给耍了,快追!”可是林海茫茫,他到哪儿去追呀!在山里折腾了一圈,垂头丧气地滚回了老窝。
(33)
忽南忽北,声东击西,虚虚实实,快打快撤;这是游击队杀敌制胜的法宝。蔺秀义在老虎崖连胜两仗,逐带领队伍向大荒沟方向转移。大荒沟有伪军驻守,那不是更危险了吗?是的,这也是邵本良没有想到的。
在大荒沟伪军的眼皮底下躲了三天,蔺秀义决定再次返回荒沟岭。他们把暂时用不着的枪支,藏在附近的山沟里,向西开进。当队伍翻过一道山岗时,看到北面一条山沟里浓烟滚滚;蔺秀义驻足仔细一瞧,不好!那是游击队求救的信号。原来游击队在深山老林里没有通讯工具,就规定了一些原始的报信方法;这三根烟柱就是其中之一。蔺秀义心想不论是那支部队都要设法去营救,于是带领队伍向浓烟方向跑去。刚跑出不到一里地,迎面看到侦察排长李成明策马赶来。他迎上去问道:“小龙,咋回事?”
李成明一边下马一边说道:“蔺大哥,少年连遇到了麻烦。在山里遭遇到了大荒沟的伪
军,十万火急,我知道你们在这一带活动,就赶忙过来求救。”
蔺秀义一听:“少年连?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李成明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蔺大哥。少年连是到大甸子执行任务的,不想在山里迷了路,结果与大荒沟进山讨伐的伪军遭遇到了一起。总之,少年连遇到了麻烦,咱们快去救援吧!”说过,李成明就要上马。
蔺秀义一挥手说道:“慢!小龙,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不如杀进大荒沟,来他个围魏救赵,迫使敌人回防。你们看呢?”
“好!这里离大荒沟很近,我看可以!”指导员金山说道。
“那么好!我骑马先赶去告诉李明翰他们。”说过,李成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战士们听到少年连的宝贝们遇到了麻烦哪敢怠慢,一路狂奔来到了大荒沟;蔺秀义也来不及做战前动员,急忙喊道:“同志们,少年连被围,情况万分危急。我们拼着老命不要,也要救出这些孩子。现在我命令拿下大荒沟,迫使敌人回防。冲啊!”说着把驳壳枪一挥,第一个冲了上去。“冲啊!”战士们紧随其后,也杀了过去。
大荒沟虽然是个不大的村子,却是孤山子进入临江县重镇八道江的必经之路,村子的四面都修有炮楼。此刻,大队伪军进山围剿游击队去了,仍有一个排三十多人留守在这里。蔺秀义的一连二十七名战士奋不顾身,炸倒大门,爬上围墙,居然冲进了村子。敌人万没有想到游击队会进攻,因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放弃大门,向村子中央退去。蔺秀义、金 山带领战士们尾随其后,紧追不舍;伪军看到游击队来势凶猛,逐纷纷逃向村北的炮楼。
一连的装备在游击大队,乃至全师都是堪称一流的,就连伪军都甘拜下风。三挺机枪拼命的扫射,敌人如临大敌;一边电话告急,一边龟缩在炮楼里负隅顽抗。这里是伪军的营部,炮楼修得很坚固,*都炸到跟前了就是没有办法摧毁。伪军的武器也不含糊,炮楼里竟然也有三挺机枪。他们利用坚固的炮楼和充足的弹药,躲在炮楼里负隅顽抗。指导员金山进行着政治攻势,喊破了嗓子,里面照样“突突突”喷射着火苗。双方僵持了约一个小时仍不见进山的伪军回防,蔺秀义决定冲锋,他回身向战士们喊道:“同志们!为了少年连,冲啊!”说着自己先冲了过去,战士们呐喊着“冲啊!杀呀!”也冲了过去。敌人拼命地阻挡着我军的进攻,几个冲锋下来,游击队已经攻到了距离炮楼只有三十米远的民房跟前。
蔺秀义大喊:“弟兄们,再来一个冲锋就拿下炮楼了。冲啊!”说着手使双枪,又冲了过去。这时进山讨伐的伪军已经到了北门,金 山看到黑压压进村的伪军,在后面喊道:“连长,我们的目地已经达到,快撤!”话音未落,蔺秀义在距离炮楼只有二十米远的地方倒下了。金 山不顾个人安危几个箭步冲了上去,背起蔺秀义一边跑一边喊:“同志们,快撤!”
剩下不到二十名战士,在指导员的带领下冲出西门,向山林里退去;他们翻过两道山梁向北撤退,终于甩掉了尾巴。金 山在树林里略作休息,给蔺秀义和几名伤员包扎了伤口,大家轮流背着伤员向大北岔方向转移。
由于一连的主动进攻迫使伪军回防,少年连这才得以脱险。杨靖宇,王仁斋听到蔺秀义重伤的消息,急忙驱马赶到了大北岔。看到他伤势很重,不便随部队行动,逐安排在大北岔附近的惠家沟堡垒户侯大娘家里养伤。蔺秀义看到杨靖宇、王仁斋后激动地说道:“师长,
大队长;眼看就拿下大荒沟了,太可惜了!”
杨将军安慰道:“进攻大荒沟的目的就是解少年连之围,你们很好地完成了任务。侯大娘是我的老房东,你就在这儿安心养伤,等伤好了我和你一起拿下大荒沟。”
王仁斋也说道:“蔺大哥,你安心养伤。一连有指导员带着你就放心吧!现在情况紧急,大家都要小心谨慎。”说过,他和杨将军商量了一会;留下一名军医,一名警卫和三十元关东卷(伪币),二两烟土;趁着夜色赶回了师部驻地。
敌人探知蔺秀义受伤的消息,四处派出暗探寻找。寻遍了大甸子、闹枝沟、大北岔等村
子。没有发现一点线索,邵本良干脆派出整营的人马搜寻。有一天,负责治疗的崔医官到孤山子买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伪军搜山部队;敌人从他身上搜到了治伤的药品,断定蔺秀义就在附近,便向惠家沟方向扑来。
蔺秀义身边只有一个警卫员,看到敌人蜂拥而至已经来不及了,经过一番激战最后阵亡;蔺秀义在侯大娘家炕上被俘。
搜索蔺秀义的伪军是回头沟的那个营,伪军营长的儿子因为作恶多端,此时正被游击队拿获。听到蔺秀义被部下擒获,他喜出望外,来到了关押蔺秀义的牢房。看到他苍白的面庞,伪军营长显出关切的样子劝道:“早就听说你蔺大侠是个英雄,无缘相见;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哼!我可没有认贼作父的朋友,你还是去给日本人舔腚吧!说不定哪天小日本一高兴,把你认作干儿子呢!”
这个营长看到蔺秀义出言不逊,就单刀直入地说道:“其实,不做朋友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立马放了你,你我何不做个交易。实不相瞒我有个儿子在贵军手里,只要你写一封信让他们放了我儿子,我这里也立马放人。一对一,谁也不吃亏;你看如何?”
“你儿子作恶多端,已经被我亲手枪毙,你就死了这个心吧!我蔺秀义从举事那天起,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就别做美梦了。”
营长一看行不通,就下令把蔺秀义押解到孤山子向日本人邀功请赏。蔺秀义因为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加上一路的颠簸;在伪军押解的途中不幸牺牲。丧尽天良的邵本良命令伪军割下了蔺秀义的头颅,悬挂在孤山子东门“示众”;被一连的战士们偷了回来,把他安葬在附近的山里。直到解放后的1956年5月9日,烈士的遗骨迁回到英雄的故乡大泉眼村,安葬在三统河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