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二十七章）（1 / 1）
他正对着什么东西发神，见我进来立即将那东西收起来，躲闪间我只看见紫光一闪，是的，紫色的光束从一个小物体上发出，跃进我的眼睛，有一点闪。那东西躺在聂砷手心里，现在藏在聂砷裤兜里。但我并没有兴趣知道那是什么。
“你儿子今天很危险啊，差点被车撞了。”
“喔，你知道？”聂砷说，“你知道是撞聂东阳的？”
“朝你家门口开，监控显示，叮咚一出来那车就开近，不是撞你儿子的吗？”我说。
“是吧。”
“你这样不关心？那是你儿子啊。”
“你都没有关心，我还担心什么。”聂砷说。
“哟，闹情绪呢，我不就是让你把孩子还给林霜，至于吗？”
“那车就是恐吓一下，多半是林霜干的，天下母亲都不把孩子当一回事。”
我急了，“你怎么能说天下母亲都不拿孩子当一回事呢？孩子是母亲心头肉，哪个母亲愿意孩子受伤。等等，你说那是林霜干的？”
“那你呢？叮咚也是你孩子，怎么没有看见你关心在乎他，怎么你还是要将他送给林霜？你这不是不拿他当一回事吗？”
“那真是林霜干的？”
“林霜短信都已经发过来了，你要不要看看。”随即，他又非常失落的样子，“你肯定不会看，因为你从来不在乎林霜对我说了什么。”
“谁说不看！”我抢过他的手机，看见要密码我愣住了，四个方框，我大手一挥，0214。密码正确！
聂砷哼了一声。
这人犯了四大傻，拿生日当密码。
短信内容颇具女神范，“我今天就是想警告你，孩子我是要定了，车祸，当然那还不是车祸，随时都会发生，把你的孩子守好。还有，不要让单西月带孩子了，我看见一次撞一次，到时候，那就是真的车祸了。”
“呵呵，呵呵，呵呵。”我傻笑。
“她肯定觉得，让叮咚看见我死在他面前，非常有震慑力，叮咚要是呆在她身边一定不敢再跑了。”我说。
“她是疯了。”
“叮咚跟着她会不会有危险？”我问。
“给你说了，不会把孩子给他，你怎么还说！你没养过孩子，不知道感情吗？”
我恍惚笑一笑，说：“我没有养过孩子，我不知道养孩子什么滋味，我只知道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滋味，只知道看见别人有孩子而自己没有孩子是什么滋味，因为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所以我更能理解林霜。她想孩子想了三年，好不容易见到了，而自己的孩子叫别人妈妈，叫自己阿姨。你说她疯了，那你知道她为什么疯了吗？都是因为你，爱而不得，若即若离，给了她一点甜头，刚生完孩子又逼她离开，她甚至还没有死，你就巴不得她已经死了。叮咚的身边没有一点她的印迹，你宁愿让叮咚看着我的照片，叫妈妈，都不愿意告诉他，他的妈妈是谁。你既然这样不喜欢这个孩子，为什么不给了林霜？呵呵，你又怎么会给林霜孩子，你要的就是让她一无所有！”
聂砷目光凌厉，“我就是要她一无所有。”
“为什么？就是因为她当初伤害了我，我都没有介意，谁要你来给我报这个仇？”
聂砷目光转向我，终究没有再说话。
我颇为正经，依然劝他，说：“把孩子给他吧，你看，你也不是因为舍不得叮咚，那孩子那样小，就背负了父母的仇恨，等他长大了，发现自己爸爸恨自己妈妈，心里会有阴影的。”
聂砷依然没有说话。
我说：“你要是真舍不得叮咚，就常去看看他，你跟林霜做不了恋人还可以做朋友的。串串门也没什么。”
我说：“你是怕自己以后没有孩子承欢膝下吗？没事，你还年轻，会有孩子的。”
聂砷眼睛亮了亮。我连忙开口说：“你也该找个老婆了，守着我这个前妻过不了日子，找个年轻的，刚满二十岁的就好了，比较容易生孩子。”
他嘴角抽一抽，我拍拍他肩膀说：“明天就给林霜打电话吧，让她看看孩子，你亲自带着去，不要找我，我怕她开车撞我，车祸死得很惨，我下辈子不好投胎。”
我不知道聂砷怎样跟林霜见面，聂砷打电话叫我去聂砷爸爸家，我到的时候发现林霜也在。叮咚就坐在沙发上面，聂砷父母仇人一样望着林霜，我叹一口气，走进客厅。
非常安静，我听见我的脚步声是这里唯一的声音，我尴尬的站着，因为聂砷父母都站着，只有叮咚敢坐着。
“你们这是干嘛？”我问。
聂砷爸爸看我一眼，眼光柔和了不少，聂砷妈妈对我说：“聂砷要将孩子送给林霜，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养了快三年的孩子，怎么可以随便送人。”说完用眼光瞟了林霜一眼，林霜独自站在角落里，脑袋始终垂着，不说话。
我笑笑，说：“是我要求把孩子还给她的。”
大家都非常意外的看着我，我又笑笑，说：“毕竟是林霜生的，我们霸占着，法律上也说不过去。”
“西月，你是怎么了？聂砷是孩子父亲，我们是孩子祖父母，怎么能说是霸占。”聂砷爸爸嗔怪。
我不说话，看向聂砷。
倒是林霜说话了，“伯父伯母，我只想要孩子，想将他抚养长大，我没有要抢的意思，我是真的只想要孩子。”
“别说的那么好听，我看你不单单是想要孩子，你更想要孩子手里的股份。”聂砷妈妈说。
叮咚是聂家长孙，生下来就有股份，未满十八岁，股份都是又监护人掌控。林霜当了叮咚监护人，一辈子就衣食无忧，可她没有叮咚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我并不相信她是为了股份。
果然林霜说：“我不要股份，我们可以马上签协议，叮咚的我一分也不会沾惹，你们也可以将叮咚的股份全部收回，以后这孩子可以跟着我姓林，我们移居国外。”
“移居国外？叮咚是聂家的孩子，怎么可以跟着你出国了。”聂砷妈妈说。
“不出国也没有关系，我就住在北京，你们可以常常看见他，等他长大依然可以来公司工作，我只要天天都能看见他。”林霜说。
聂砷妈妈跟林霜都看我，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看我，皱皱眉，我说：“我相信林霜。”
林霜非常感激地看着我，聂砷一家非常怪异的看着我，随即我说：“其实，我知道林霜的心情，她就是想要孩子，因为聂砷不在她身边，她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有个孩子陪着，还是很幸福的。”
我说完这句话，大家很尴尬，只有我较正常，我又说：“我原来也是，跟聂砷离婚了，我爷爷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我一个人孤独活着，再有一个人就好了。”
可是没有了，孩子掉了，如果提早发现自己怀孕，就算离婚了，自己也要将他抚养长大，那是自己身体幻化出来的生命，是自己最珍视的人。
大家依然沉默，最后聂砷爸爸发话，他挥一挥手，“罢了，罢了，纠缠了那么久，是该结束了，把孩子还给林霜吧。”聂砷妈妈开口要说什么被聂砷爸爸一眼瞪了回去。
林霜喜极而泣，看着我们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捂着嘴哭，转头看叮咚，伸手要去抱，一时情怯，又愣住。我上前将叮咚抱起来，塞在她怀里，笑着刮一下叮咚鼻子，“叮咚啊，昨天给你说要找个新妈妈给你，你快看，她就是你的新妈妈了，以后你就有两个妈妈了。有了新妈妈不要忘了旧妈妈好不好，你先叫一声新妈妈给我听听。”
叮咚嘟着小嘴，看看我又看看林霜，犹豫间还是叫了一声妈妈，我不知道叫得谁，可林霜非常高兴，一个劲点头，答应着。
林霜没有抱过孩子，叮咚又重，坐在她右手臂上，挣扎着要往我怀里扑，我笑着说：“没事，小孩子就是这样，你跟他相处几日就熟悉了，叮咚非常粘人，以后有的你忙了。”
聂砷妈妈忙说：“这样吧，你先在我们家住两天，跟孩子熟悉一下。”听她这语气像是要为难林霜了。我说：“要不这样，让林霜住聂砷那里，再说叮咚也常住那边，熟悉得更快。”
聂砷瞪我一眼，我立马醒悟，说：“我跟林霜一起带着叮咚，他才会不抵触。”
聂砷妈妈不再说什么。
离开的时候林霜抱着孩子跟我坐在后排，聂砷坐副驾驶，司机开车。车辆驶出很远，林霜才说
：“谢谢你们。”
聂砷不说话。
我说：“没事，叮咚本来就是你的。还给你是应该的，只是因为我们害得你们母子分离，非常抱歉。”
林霜有些尴尬，说：“当初，对不起。”
“那有什么。”我说，“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都忘了。”
林霜看看聂砷，说：“是我太自私了，出了这些事情，最后也是我咎由自取。在美国的时候，我去看过颜爽，那时她在做术后恢复，我以为她不会见我，在门口站一会就走了，没想到她追了出来，自己推着轮椅，我以为她要奚落我一番，打算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说话，可是她只是看着我，说我长瘦了。”
“回国之后我就是想看看孩子，并没有想要抚养权，可是我听说，你们两个还在一起，我的孩子成了你了的孩子，我心里满是怨恨。觉得为什么我这样惨，而你们却如此幸福......”
我幸福吗？
“你们在一起，而我一直一个人，单西月，你说的很对，聂砷不在我身边，我一生也许就这样了，可我想要我的孩子，我想要有一个孩子。无论怎样我都想要我的孩子。”
“因为孩子是万万全全属于我的。”林霜说。
车子无声的行驶，车窗玻璃上印着林霜的脸，叮咚睡着了，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
车子刚停下，管家应声开门，温暖的光沿着石阶照下来，大门旁边的篱笆丛里有湘竹，影子随风摇曳。叮咚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陌生人怀抱里，挣扎着下地，我接过孩子，说：“你也抱很久了，休息一下吧。”
林霜将孩子交给我，叮咚趴在我肩膀上望着她，疑惑着，“新妈妈？”
林霜眼睛都亮了，随即又哭了，笑着点头，“嗯嗯，是妈妈。”
我被她这样又哭又笑搞得不知所措，也许孩子还不知道妈妈是唯一的，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从新学到一个称呼，试探着新学的词汇，叫林霜一声“新妈妈”。她也能高兴成这样，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