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1 / 1)
遗世缱绻海妖之恋:滴血兰滴血兰,或名忘尘草,亦名牵魂引。其花于夜间盛放,香气弥漫,百花凋敝,若闻之香,能忘心中至痛至深之事。
花瓣数七,色呈金或银,可作药,治将死之人。001前尘往事今年春天来颇晚,此刻已是新年伊始阳春三月,可夜间依旧有些微寒。
巫忘尘坐在花间小亭里,与岳冉夜在月下对弈小酌。酒过三巡,两人皆是意兴阑珊。
晕乎乎忘尘慵懒地靠坐在石桌边,单手托着下巴发呆,似乎那灰色冰凉石桌并未带给她任何凉感受。
夜间晚风卷起花香混合着酒香轻轻扑面而来,萦绕在鼻尖,犹如少女温柔双手触摸着忘尘因喝酒而双颊泛红面庞。
忘尘深深呼吸了一口后,懒懒地伸个懒腰。此刻,她醉眼迷离,换做双手托着下巴半趴在石桌上,望着坐在石桌对面男子痴痴傻傻笑着询问道:“冉夜,唱歌给听,可好?!”而语气虽是询问,却依旧带着淡淡强势,不容那唤名冉夜男子回答否。
她说话声音温婉动听,像三月黄鹂啼鸣,像微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零在水上。
此刻忘尘因为微醉,甜甜嗓音里反而多了几分平时难得娇憨,还有难得一见媚态。
虽然逆着光,看不清女子容貌,但是光凭这婉转动听声音,也顿时让这满园花草皆都失色三分。
冉夜对忘尘歌声有些讶异,微醉晕眩感觉也因为忘尘这句话顿时消失了不少,他随意地轻轻放下手中白玉杯盏,摇头晃脑地在石凳上坐直了身子,抬头笑眯眯地瞅着石桌对面忘尘道:“好啊,来这里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唱过歌呢。”忘尘望着冉夜不禁莞尔,不经意之间打了个酒嗝,随即又吐出粉舌尴尬一笑,顺带还拍拍自己胸口,似乎为自己失礼行为开脱。
浓烈酒香,熏得忘尘有些恍惚:似乎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惬意过了。而她这俏皮动作,冉夜看到后,只手捂住嘴巴,低低笑了一声,这笑声被忘尘觉察,忘尘脸上顿时就写满了不悦,只是随意地瞪了他一眼后,冉夜就知趣赶紧闭嘴,把笑意都收揽在胸口。
瞪完冉夜,醉醺醺忘尘似乎意兴更浓,不等冉夜回过神来,就微微抬头望着天上明月,朱唇微启,径自开始哼着小调自娱自乐般地缓缓唱了起来:“永巷长年怨罗绮,离情终日思风波。湘江竹上痕无限,岘首碑前洒几多。人去紫台秋入塞,兵残楚帐夜闻歌。朝来灞水桥边问,未抵青袍送玉珂。”轻柔空灵嗓音,一词一句犹如珠玉落盘,清脆悦耳,冉夜先是被声音惊呆了。
因为这声音,仿佛不是耳朵听到,而是用心灵听到。然后,他就沉醉在九霄之外天籁中。
而冉夜此刻,心随忘尘歌声而动,似乎忘却了人间是是非非和凡尘纷纷扰扰。
深深浅浅婉约心事,在潮起潮落旋律中隐隐若现,几番停留,几番离去,又几番归来。
小园里盛开花朵在晚风吹拂下,似乎有灵性般,随着忘尘口中旋律在月下翩迁起舞,身影摇曳,恍惚迷离。
百花芬芳与嗓音空灵缠绵纠结在一起,衬着月光笼罩在着精致小巧却不失格调庭院里,让人忘却了今夕是何夕,如身置幻境。
忘尘那轻柔嗓音,缓缓借助诗词倾诉着,飘渺迤逦,凄美动听,刷洗灵魂沾染尘烟。
冉夜微微眯上眼,心中却感觉到苍茫天地间凡尘琐事,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一曲终了,冉夜沉醉在歌声里无法自拔。许久,对面石桌上传来忘尘银铃般
“咯咯”娇笑,唤醒了沉醉在天籁里无法自拔冉夜。满月清辉倾泻在花园里,给整个夜色花园笼上了一阵轻纱,如梦如幻。
回过神来冉夜望着夜色下忘尘,眉宇间皆是由心而发肯定赞赏,心悦诚服赞叹道:“忘尘,从来不知道歌声有这么好听,是此生听过最好听歌声了。”然而,回答他又是一阵
“咯咯咯”娇笑。月上中天,天地辽阔,万阑寂静。天幕之上云层像是被属于夜一双大手拨开,让皓月露出它那娇羞迷人姿态。
月光越来越明亮。借着明亮清辉,那唤名忘尘女子容颜越发清晰,宛如山水泼墨画中重笔,所有笔墨皆为她,满园春色勃勃生机似乎也因为此女子而存在。
花月失色,无非如此吧。那名女子着了一套素色云锦衫裙,肤如凝脂,微微抬起脸庞,朦胧月色下美得绝伦。
一双灵动媚双眸晶莹剔透,犹如黑夜里勾人妖精,妩媚动人却不失端庄。
青丝如墨,只是随意用一只镂雕梅花桃木簪高高挽起,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清贵高雅气质:遗世独立灵透月,长袖漫卷隐暗香。
让人一见就有金屋藏娇妄念。冉夜看着月下忘尘有些木然,虽然酒意醒了大半,须臾后望着忘尘痴痴一笑问她道:“忘尘啊,唤名忘尘,却又姓巫,好矛盾呢。不觉得么。”说道这里,他似乎有些困了,干脆懒散趴在石桌上,头枕在自己胳膊上,又继续问道:“勿忘尘呢!有什么不想忘去么?还真很好奇呢。”忘尘听冉夜他这样一问,顿时有些哑然,灵动双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情愫:似伤心,似释然,似不甘……她不经意蹙眉动作,看冉夜有些后悔自己嘴巴。
两人间顿时陷入了人沉默,本来很好气氛,陡然回转到严肃。冉夜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真是扫兴。
没等冉夜心里责骂完毕,忘尘又抬头望着中天上那轮圆月,原本满是笑意脸庞上,陡然刻画上了失落和无奈神情,她轻轻叹息,长长睫毛一眨一眨,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心里话。
终于,还是望月自言自语道:“没有什么不想忘去,相反,恨不得能忘记所有记得。”她淡淡言语里,却微微地透露出一股隐隐颇为忧伤和不易察觉绝望。
没给冉夜发表自身看法时间,忘尘又继续道:“倒是希望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可是,偏偏不行,什么都忘不了。”说道这里,她自嘲笑了起来,笑声依旧清脆如黄莺出谷,然而却难掩内心失落与悲哀,那笑容在她精致脸庞上,宛如长久岁月搁放到脱色水墨画,已经看不清她心里真实想法。
这时,忘尘笑完后觉得有些不划算,似乎也认为该让冉夜回答下他自己提出这个问题,于是粉唇弯弯上翘,笑问道:“呢?”一声轻轻呢喃问话,打断了冉夜思绪。
她这声
“呢?”委实让冉夜有些诧异,因为平时她都是冷冷,精美绝伦脸蛋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忘尘是很少有这样随和地状态。
冉夜陷入回忆:似乎至自己来到这里以来,每天所面到忘尘都是一副淡淡神情,淡淡微笑,淡淡交谈,淡淡做事,她一切一切给了他长久地错觉,犹如她是那画中仙,世间凡尘已经不能勾起她内心里任何情绪波动了。
听到她问话后,于是冉夜坐直身子,只手扶着额头,只手端着白玉酒杯,沉思片刻后,苦笑道:“不想忘去,似乎也没有了吧。和呆久了,发现也快成神仙了。”一听见冉夜这样说,趴在石桌对面忘尘
“扑哧
“一声笑起来嗔骂他道:“又胡扯了。哪有神仙像这么嗜赌成性,到现在了还死性不改。欠了一堆烂账!”似乎被忘尘话语戳到了伤疤,冉夜他不经意捏捏俊挺地琼鼻,剑眉微蹙,也学着忘尘刚才那抹自嘲笑道:“怎么没有啊,面前,岳冉夜岳大公子是也。”忘尘此刻抬头但笑不语,似乎强忍着,不敢爆笑出来。
但是那翦水秋瞳里,却揭示了她此刻愉悦舒爽心情。见她情绪好转,冉夜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终于又把气氛挽救回来了,心里不禁感叹:冬去春来是多么艰难事情。
不过刚刚话题,却也逗起了岳冉夜内心那唤名好奇馋虫。思绪半响,他还是决定问问忘尘,这世上到底真有没有吃了就可以把自己最想忘记事情,都忘记药。
可是还不等冉夜开口,忘尘就看穿了他心思:“世间有种药草,名滴血兰,它盛开时候花香,闻了之后就可以忘记所有自己想忘记事情。”而她那灿若晨星眸子望着冉夜,似乎在询问:“要这草么?要不要自家人做笔生意。”见到忘尘那犀利却魅惑眼神,坐在石桌边冉夜顿感身后一阵寒冷,本能地打个哆嗦,端起面前盛满酒白玉杯,仰头猛地灌下一杯烈酒后,辛辣之感顿时由肺腑胸上胸口,漫道唇齿间,辣冉夜双眼噙泪,他面对忘尘使劲地摇头否定道:“这药还是不要乱吃好。”而心里却想:自家人生意?
!磨磨唧唧一阵盘算后,算了,自己本来就一屁股烂账还没还清呢,要是再这买点那劳什子东西,就等着一辈子给忘尘当下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