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同房(1 / 1)
用过晚膳后,天色已是漆黑。
青阮走到院内,站在梅花树下,将斗篷上的帽子盖在了头上,双手在一起哈着热气,互相揉搓。月光照射到香园,让青阮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空灵了起来。
“你武功不在我之下,为何不用内力护体抗寒。”元骆华紧随而来,看着青阮的动作,这个问题,好几次他都想问了,这个女人武功好的出奇,平常却从不用内力护体,这么冷的天,她……
当真是浪费了一身好内力。
“那我饭吃的比你多,就要往死里吃吗?”青阮反问她一句。
瞧瞧,这都什么比喻。
元骆华走到了她旁边,微仰着头,正好是天上的月光,不由得心酸道:“娘子总是欺负为夫。情何以堪。”
“我困了。”青阮不想和他斗嘴,恹恹道。
“正好,那回房睡觉。”元骆华的心情好像因为青阮这句话变得欢快了起来。
虽说排场大,但两人均未要人服侍,回到同一间房后,青阮看了床一眼,又看了一眼元骆华:“你是王爷,我睡地上,你睡床。”
说完就走到了内屋,将衣柜里的棉被取了出来,旁若无人的在地上铺了开。
元骆华看着青阮十分娴熟的动作,关切道:“娘子怕冷,要不我睡地,你睡床好了。”
“多谢夫君关心,我本就贱生贱养,比不的你身娇肉贵。”青阮又从床上抱了一个枕头下来放到地铺上,回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熄了灯后,青阮钻进了被窝里。
而元骆华则是在床上滚来滚去,翻来覆去。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青阮冷不丁的出声。
“娘子,我第一次和女人同房,紧张的睡不着。”元骆华略显羞涩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你站着吧,累了就能睡了。”青阮的声音软了几分。
某人老实的躺在了床上,不出声,安静的看着裸露在月光下,缩成一团的青阮。其实她在下面,时不时也会滚几下的。
很久后。
房内香炉里的熏香还带着来不及散去的浓郁。
“夫君。”
“夫君,你睡了吗?”
“夫君,你冷吗,我到床上来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能感觉到元骆华的鼻息均匀,应该是睡熟了。
青阮从还是有些冰凉的被窝里小心翼翼爬了出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她轻手轻脚穿好了衣服,取过一旁的斗篷,快速走出了房间。
房门再次合上,还在熟睡的元骆华也睁开了阴冷的眸子,他不急不缓的起身穿上衣服,最后一步是解下了脸上的面具,此时右边脸颊和左边脸颊完全是一样的白皙精致,哪还有半点黑色毒素的覆盖。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取过茶水倒进了香炉之中,房间的味道也慢慢淡了去。
苏家大宅改变了不少,但都只是扩大,位置还是没有改变,按照记忆中的画面,她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宗祠。
看着苏家的列祖列宗,她很安静的站在那些牌位面前,虽然这里并没有娘亲的牌位。
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她还是没有动。她还在犹豫,手臂缓慢的抬了起来,对着前方的牌位伸了去。手臂僵硬在半空中,手指微微动了几下,终是无力的放了下来。
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或许她还没有准备好吧。
倒挂在房梁上的元骆华屏住呼吸,眼睛还看着刚刚青阮站着的地方,她刚刚抬手,分明就是要做什么,难道是供牌位的地方有机关?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放弃了下一步动作?
这次她又来到了香园的隔壁,也就是当时她住的地方,里面早已什么都没有了,在夜风之中,杂草丛生,竟是有了半人之高,此处的荒凉和其他地方的豪华相比,正好证明了玉儿在她死后依旧恨着她,恨着那个只有八岁的苏娆。
她将自己关进了空荡的房间里。整个人半靠在门背上做下,双手揉进发丝里面,她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头皮,前尘往事,接踵而来。
眼泪从眼睛里无声落下,没有悲伤,只是突然想哭而已。
边哭边笑,笑到最后失声痛哭了起来,歇斯底里的。
十年,一晃在指尖,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整整七年的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烛光之中,与世隔绝,依旧生不如死。
最后,她还是如杂草一般,以手中沾满鲜血的胜利者姿态,顽强的活了下来。
门外,元骆华安静的站在门口,微风时不时会带起他的秀发,气质犹如积雪,冷冽清寒,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让人觉得接近他遥不可及。或许从头到尾,这才是真正的元骆华。
只因一种身份,一种性格,所以如此多变而已。
回去的时候,她还是很小心翼翼,床上的元骆华睡得很沉,整个人摆了一个大字型的姿势,一大半的头发都盖住了右边脸颊上的面具。被子也掉了一大半在地上。
她褪去斗篷,站在床前看了元骆华很久后,才替他盖好被子。钻进自己的被窝,缩成一团浑浑噩噩的睡了去。
元骆华看着睡着了的青阮缩在被子里,会滚来滚去的,刚开始他以为青阮是睡不着在自娱自乐,看着青阮从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到了左边,最后青阮滚到了桌子下面,才没有滚了。
是被鞭炮的声音给吵醒的,青阮打了一个哈欠,随后一个翻身准备继续睡。只听得砰的一声,青阮便从床上滚了下来,头磕在了一边的木凳子上。
元骆华和元骆轩这时刚好经过门边,也是听得里面传来了砰的一声。主子未动,却是吓到了一边的随从,以为是刺客,二话不说,就已经踢开了房门。
青阮还游移在半睡半醒间,感受到了刺眼的光亮,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不急不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好,单衣也是斜挂在肩上,露出了雪白如玉的香肩,看着门外的众男人们,索性将地上的被子裹到了身上,慢悠悠的道:“大庭广众之下,你们就是如此觊觎四爷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