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见见之时见非是见(21)(1 / 1)
“小主快坐下。”汝瑕见青雅方走路便摇晃着,急忙上前扶着道。
“小主可是头疼?”汝瑕见青雅坐下后便一直捶着脑袋,笑问。
青雅点点头,宿醉的后果,喝的时候多豪迈,仿佛世间所有烦心事都会因酒而消失,只道是一切皆假,借酒消愁愁更愁,愁未消,头却疼,也不知是谁说的一醉解千仇,着实该打!
“小主今日还去坤宁宫吗?”汝瑕走上前替青雅揉着脑袋上的穴位。
“派人去向皇后娘娘禀报,道我不适,今日晨省不能过去了。”青雅自发的为自己倒了杯水,对着汝瑕道,汝瑕福身后走出屋子。
“主子,奴婢听汝瑕说主子不适,主子是怎了?”汝瑕走后,翡袖踏进门面挂担忧走到青雅面前问。
“无妨。”青雅摆了摆手道。
“太皇太后那已是传来消息,今晨裕亲王爷会带着新福晋进宫请安,各宫嫔妃晨起到皇后宫中请安后需得到慈宁宫一趟。”翡袖拿着干净衣裳放在榻上对着青雅道。
青雅不语,知翡袖聪慧,定会为她挡了一切关于他与他的新福晋事情。
“好在小主位分不高,且进宫以来因抱病养身缓福殿,太皇太后那倒是没怪罪,皇后也是交代好生养着。”翡袖笑着走近青雅身边道,青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小主净身吧。”翡袖扶起青雅。
“也好,一身酒臭味,若是皇上来了,只怕难解释了。”青雅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方闻见,便皱着眉头抖了抖身上的衣裳,笑着道。
拖了半日,日头高照时,皇帝踏进缓福殿。
“朕听闻你身子不适?”皇帝坐于榻上后,问着青雅。
“回皇上的话,只是昨夜有些着凉,晨起晒了会日头,出了汗,现下已是好多了。”青雅笑着坐于另一边。
“如此便好,可用膳了?”皇上放下心来倚在榻上,问着。
“皇上还未用膳?”青雅拿开小几上的食盘问。
“皇祖母今日留二哥与他的新福晋在宫中用膳,便一同在慈宁宫用的膳。”皇帝把玩着手上泛着光泽的暗红玛瑙串儿。
“那臣妾便放心了。”青雅笑道,皇上听闻抬头望了眼青雅,唇角扬起。
“小主,邬太医来请平安脉了。”翡袖走进来福身后道。
“进来吧。”皇上先开了口。
“臣叩见皇上。”邬之尧进来后对着皇上跪下道。
“起吧。”皇上一抬手,手上的玛瑙串因皇帝的动作而撞击,磨擦出清脆而又沉厚的响声。
青雅伸出手,邬之尧盖上一方锦帕,替其把着脉,眉头轻皱,青雅看了眼邬之尧,继而默不作声的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如何?”皇帝见邬之尧收起锦帕,问道。
“回皇上的话,小主身子有些小寒,怕是昨夜着了凉。”邬之尧跪在皇帝身边回话。
“早起出了好些汗,身子已不像方起床时那般无力,现下已无任何不适感。”青雅适时插话。
“如此,臣只需再开上一副驱寒的方子,小主喝下药后即可痊愈。”邬之尧低头道。
“快去。”皇帝挪了挪身子道。
“臣告退。”邬之尧说罢,站起身走了出去。
“虽说进了春,还是需当心。”皇帝牵起青雅的手交代道。
“臣妾明白。”青雅笑道。
“朕先回去批折子,晚膳到你这儿来用。”皇上下榻道,青雅跟着下榻蹲下行礼送皇上。
皇帝看了眼青雅,走了出去。
“小主老闷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不如出去走走吧。”汝瑕见皇上走后,青雅一直卧于榻上若有所思,隔了一会儿,终是开口道。
“不了。”青雅似是回了神,看了眼汝瑕笑道。
“唉...”汝瑕叹了一口气,青雅笑望她。
“小小年纪,何来气可叹,小心你这如花似玉的脸上添了皱纹。”青雅点了点汝瑕的额头笑道。
“皇上说是晚膳到咱们宫里来用,只怕还是来不了。”汝瑕叹道。
“此话怎讲?”青雅坐下问。
“外面几个奴才聚在那碎嘴,奴婢听了几句,道是民间有个什么胭脂楼,乃是与皇上为敌的人物,皇帝知晓后,正与裕亲王恭亲王等人在乾清宫商量着怎么将其拿下呢。”汝瑕站着道,话中惋惜着皇帝晚上不能来缓福殿用膳,自小主进宫后,皇上总共就夜宿一次缓福殿,后宫中人虽是知小主得宠,可终归还是膝下有所出才能站稳脚跟嘛,汝瑕独自想着。
“胭脂楼?”青雅眸光轻闪,笑着看向汝瑕。
“奴婢听得也不大真切,那几个奴才议论的是这么说的。”汝瑕抬头回话道。
“小主可要传那几个奴才进来问?”汝瑕见青雅听得方才自己说的话后便坐着沉思不动,问道。
“不用了。”青雅面不改色,依然笑着道,心下却是忐忑不安。
晚膳皇帝让人来传了话,乾清宫事物繁忙,如汝瑕所说并未来缓福殿用膳,胭脂楼莫不是真的出事了?正当青雅有些坐立难安时,恬席一身黑衣从窗跃进缓福殿内,青雅看了眼门前守夜的太监,对恬席打了手势让她噤声。
“你们昨日已然守了夜,白日未睡,今夜就不用在此候着了,去睡吧。”青雅拉开门对着太监道,太监起初坚守不去,最终还是在青雅的软语柔声下离去。
“胭脂楼是怎了?”关上门后,青雅问着正摘下蒙于面上黑布的恬席。
“不知皇上是如何知晓,现下已是决心一举拿下胭脂楼。”恬席语调紧张。
“他知晓胭脂楼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只是为何这么突然。”青雅挪步思考。
“我们该如何?”恬席忧心忡忡的问着青雅,青雅不明看向她,眼中一片澄澈,又满是不解之意。
“你为何这般看我?”恬席见青雅望着她久久,不禁开口道。
“胭脂楼,秋娘出事,你怎会如此挂心,你本该一副悠然自得,漠不关己的样子才对。”青雅此时倒放下心中不安,稳坐一旁椅上问。
恬席听后不语,转而看向窗外无月的黑夜。
“我一直纳闷,你那般厌恶秋娘,却总是对她言听计从,不曾反抗过,你是如此,森哥亦是如此。”青雅问出藏于心中多年的纳闷,恬席杜森对秋娘的厌恶不是假,却从未伤过她分毫,且每每秋娘陷入危境时,他们总是拼尽全力相救,这一点,一直是青雅的不解之处。
“我知你对我和杜森一直不解,今日我便告诉你。”恬席背对青雅道。
“你还记着我是如何到达胭脂楼的吗?”恬席转眼看向青雅。
“不知,犹记我被秋娘带到胭脂楼时你已然在了。”青雅回答。
“也是,是我糊涂了。”恬席低头一笑。
“但我却记得,你儿时顽戾,胭脂楼无人可抑制的住你,却是在立春那日,突然一转性情,对秋娘百依百顺,不再如以往般执拗,当时的我虽然是疑团满腹,去是因性子向来冷淡,未多加打探。”青雅想起以往。
“你记得不错,其实我与杜森会担心秋娘,皆因我的姐姐,妤休。”恬席坐于一旁椅上道。
“你还有姐姐?”青雅心下惊讶,却未表于面上。
“我本生长于山中,父亲曾为江湖上有名的医者,在取得娘亲后隐退山中,生下姐姐与我,父亲希望我与姐姐能够行医天下,造福穷苦百姓,姐姐打小便承得父亲一身好医术,我却偏偏爱武,整日舞枪弄棍,以为自己能胜过任何人,父亲疼爱,也知习武一样可以为民除害,便从未多加阻拦,我年轻气盛,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从来未面世,所学的东西顶多能够抓着个小鸟儿野兔,更不懂得人心险恶。”说及此,恬席停下。
青雅不插口,看着她。
“那日,两名男子在山中迷了路,后来,我便带到了胭脂楼。”恬席说及此,却未多加解释,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世,青雅亦未多加为难,只是听着,让她能继续说下去。
“在胭脂楼待了两年,千方百计想要逃跑,却总是不得以成功,直到秋娘将姐姐带到我面前,后告知姐姐已被她下了药,至此以后每月皆需她拿解药来换姐姐的命,若是我再如以往般不安分,她便不再拿出解药。”恬席说及此,声中带着愤恨,双瞳如火。
“那森哥是为何?”青雅轻声问,心中已是有了一番想法。
“你那么聪明,心中只怕早已猜到了。”恬席笑道。
“原来,你姐姐便是森哥的心上人。”青雅喃喃道。
“秋娘能够牵制他,全因他太过重情。”恬席脸上颇为感动。
“多年来,我一直在想,能够牵制住性子不羁的杜森,只有他的心上人,想不到真如我所料。”青雅低头叹道。
“你姐姐医术非凡,也解不了她自己身上的毒吗?”青雅转头问着恬席。
“姐姐身上的是蛊,除秋娘外旁人无法解除。”恬席叹道。
“原来如此。”青雅点头,她是知晓的,秋娘会蛊,但凡是胭脂楼内她无法掌握的人皆会对此人下蛊,她曾见过受此蛊之人发病时的模样。
“你姐姐定是不知晓因她让你与杜森受秋娘的牵制。”青雅问着恬席。
“自然。”恬席抚着腰间荷带。
“那她现在何处?”
“不知,秋娘也不知,是杜森安置好姐姐的。”恬席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