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节 重来（1 / 1）
连续三天，林雪印刷的两万份《主妇》才算发行完毕。但她发现收上来的问卷调查，除了她与金大姐和黎永郝做的比较仔细外，交给几位曾经担任过《丰收》杂志发行的发行员做的调查，只能用胡乱对付来概括。
想到交给他们的近一万五千册的《主妇》，林雪意识到大事不好。立即去了几个规定他们要去的小区，正是饭后的时间，陆续有人出来散步，林雪随即发了几份《主妇》。一个抱着小孩的老人告诉林雪，下午她见有好几个人拿着这种书往垃圾桶扔，她看着怪可惜就问着要了几本拿回家。
“折个纸盒装个垃圾挺好的。”老人边说边走了。
林雪就觉得脑袋一嗡，浑身冰凉。
也就是说一万五千册的《主妇》根本没有派发而是被扔了，也就是说他们扔了几万块钱，那是她卖了房子换来的钱呀。
林雪奔向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里是空的，但可以看出，这里面曾经丢过《主妇》，因为有几张被撕烂的纸张遗落在垃圾桶里。
林雪赶回办公室，没想到金大姐和黎永郝也没有走，看见林雪回来立即围上去。
发行的人来了几次，他们说今天晚上必须把发行的钱结清，还有印刷厂也催款来了。
“好多多超市的邱总打电话来说，他的员工在长春和富贵小区做了调查，没有人收到《主妇》杂志，他要求退还广告费。”黎永郝正说着，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正是邱多多打来的。他一惯的大嗓门冲着林雪直吼，什么林雪欺骗他，什么发行根本不到位，要求退款，否则把他的《主妇》搞垮等。
林雪静静地听邱多多吼完，说：“对不起，这一期发行的确出了问题，我可以免费再给您做一期，如果还不满意，我们一定退款。”
林雪的态度诚恳也不避讳问题，邱多多也不好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林雪瘫坐在椅子上，这时，她看见办公室外，黎永郝与金大姐正与几个人吵起来，出去一看，正是发行的几个人，林雪气得冲出去。
那几人倒好，先发制人问林雪要钱。
林雪气愤之极，指着他们说：“你把书都扔了还想问钱，我没问你赔偿损失，你倒先问我要钱！”
“谁说我们把书扔了？你看到了？”一个男人歪着头斜着眼睛看着林雪。
“我在富贵小区遇到一个老人，她说的。”
“不可能，我们就是按你的要求派发到年龄在30-45岁的女人手中。”另一个男人插嘴。
“钱我们是不可能付的，因为好多多超市派了调查员去调查杂志的发行情况，他可以证实长春和富贵小区没有人收到书。”
他们愣了一下，几个人低头商量了，又给谁拨打了电话，很快一个男人过来对林雪说：“就算这两个小区我们没发另外的小区我们也发了，所以你先付了另外小区的钱。”
林雪拒绝了，她说等调查结束后再说。
见林雪这么说，一个男人突然推开一把林雪说：“你个臭女人，想挨揍是不是？”
林雪没料到他们会动手，连连忙后退，幸好扶住了椅子才没摔倒在地。
一个人动手，另外几个见状抓起桌上的东西扔在地上，又掀翻了椅子。
黎永郝见他们竟然动手，冲上去要评理，竟被两个男人打倒在地，幸好金大姐及时报了案，但警察赶到时，林雪、金大姐还有黎永郝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其中数黎永郝伤得最厉害，送他去医院的时候，黎永郝给了林雪一个电话号码，要林雪一定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医院看他。
林雪照做了，来的竟然是崔函梅。两人都惊了，不过很快恢复正常，黎永郝和金大姐都没觉察出，她们是认识的，他们更不知道，她抢了她的丈夫。
当夜林雪发高烧，蜷缩在被窝里说胡话。她的梦里都是撕碎的杂志，一页页像雪一样飘洒下来把她淹没了，崔函梅和李文涛站得高高地看着她哈哈大笑。突然李文涛从高处摔下来，她想接住他，却眼睁睁看着他随着那些纸片一直往下落。
林雪说了一晚上的胡话，把林爸林妈吓坏了，要送林雪去医院，林雪坚决不同意，第二天早上，她硬从床上爬起里去杂志社。
金大姐比她来得早，在办公室打扫昨天的残局。
见林雪陷着眼窝，肿着眼睛，心里难受，抱着林雪哭。
“都怪我，不是我怂恿，你也不会把房子卖了，现在……你说，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
林雪强忍眼泪，安慰金大姐：“别难受，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雪在办公室算还剩下多少钱时，孙洪浩来了。
他直接递给林雪十万块钱说：“下两个月的广告费。”接着把合同递给她。
林雪不禁鼻子一酸，这十万够她再维持一段时间了。
孙洪浩拿起桌上凌乱的票据和账单，问林雪：“这一期印了多少分？”
“两万。”
“第一期就印这么多。你有没有算成本？还用新闻纸印刷，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这一期广告挣的钱远不够付印刷费、发行费，你这期挪用了下期广告费，那下期的钱又从哪里来？……”孙洪浩细细为林雪算了一笔账，林雪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只追求杂志内容、印刷效果去了，根本没考虑到经济利益，更没有做一个预算。
“你手上有多少稳定客户？每月固定的广告收入是多少？每期的支出是多少必须详细地列出来。你看看你记的账单，太乱了，应该这样……”
最后孙洪浩花了一天时间把林雪凌乱的账单理了出来，又教她如何记账，但林雪还是满脑子的糊涂，孙洪浩要她立即招聘一个专业财会人员。
孙洪浩基本上是给林雪上了一堂经济课，林雪的思路一下开阔起来，孙洪浩走后，她立即叫黎永郝去摸清楚全城各大超市、商场、美容院的地理位置和特点，以及周边的小区情况。她和金大姐开始准备明天的面试。
这时派出所打来电话，说已经调查清楚昨晚闹事的四名男子原来与张前程勾结，是他故意指使他们把书扔了，并到杂志社闹事的。
原来是张前程，金大姐咬牙切齿要去找张前程拼命，林雪拉住了她。这样也好，依照张前程的性格，他势必要报复，这记拳并不能使她林雪致命，只不过让她更加成熟。
下班后，林雪和金大姐去医院看黎永郝。
病房就黎永郝一个人，关于崔函梅的事，林雪心里悬着疑问，她四处看看，刚要问问他与崔函梅的关系，金大姐开口了：“你女朋友呢？”
黎永郝刚才还一脸的笑容，听了金大姐的话，笑没了，愁着一张脸说：“她早就不是我女朋友。”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林雪问。
“我还爱着她，可她已经不爱我了。”
原来黎永郝与崔函梅是大学学生会认识的，她学财经，大学毕业前还曾与黎永郝讨论过结婚的事，没想到大学一毕业崔函梅找到了一个好工作就把黎永郝甩了，黎永郝做了很多努力都没用，所以才下定决心一定要挣钱，也许挣了钱她才会正眼看他。
对于崔函梅为什么要分手，林雪是明白的，二十几岁的女孩最容易被李文涛那样的男人吸引，也许等黎永郝三十多岁事业有成了，她才会正眼瞧他吧。
林雪去交费的时候，崔函梅来了，她打包了一些吃的，竟然还带了内衣裤，林雪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抱着黎永郝，好像是在哭。见林雪赶紧推开黎永郝。
崔函梅的到来让黎永郝精神好了很多，他大口吃着金大姐为带来的饭，还一边兴奋地告诉崔函梅最近杂志社发生的事。
崔函梅借故有事要回去，林雪去送她。
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医院门口，崔函梅开口了。
“我和你相差十岁，你知道这十岁是什么吗？”
林雪刚想说，十岁是我无法与你比拟的青春，也是你无法与我比拟的经历。
崔函梅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电话号码躲到一边去接了，但林雪还是听到她对着电话里喊：“李总……”
李总，多么虚伪的李文涛和崔函梅。
林雪冷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