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既然爱妃见过了,就让丫头扶回去吧。”宁岁寒盯着她淡道。
艾琉珑听这话,突的一改盛气凌人的样子,低头抬眼,瞧着宁岁寒眉眼轻道:“太子竟忍心将珑儿关了这样久呢!还要继续关着吗?”
“你要安分些,怎能受这样的苦?”宁岁寒看着她,面目上竟看不出个态度。
李念去抬头见两人,觉得气质外表,处处极是不合。
太子虽是浑身弥漫着一种拒人的气质,但隐隐的有君临天下的傲气。面庞温润如玉,五官极是好看,既不像何人山的妖媚,也不像邵牧羊有着一股子突兀的英气,更不像向磊的平淡。反观太子妃,虽是美人一个,却是俗气的人。本来美丽的面庞在满头珠翠的映衬下充满了铜臭味。又不够宽宏,怎配的上国母之位?
太子也二十好几了,却只有一位正妻,没有一个子嗣,想来也是太子妃善妒的缘故。
二人在一处,太子是浸在成色极佳的玉,可无奈太子妃就是那唯一的玉中瑕。
正想着,却听得一声娇滴滴地“谢过太子了!”而后,太子妃喜滋滋地带着丫鬟俏儿回了房。
第 7 章 风波
这日,太子妃刚被太子解除禁足几日,午饭后趁着有些太阳,暖暖地穿着绒衣荡秋千。正午是北宫里普通仆人换班休息的工夫,太子爷体贴下人,若非贴身的仆人全日不休,除去留下的两三人待命,其他的都给半个时辰小睡,免得守夜时候身子疲累。艾琉珑荡秋千出了一身的汗,便吩咐下去要洗澡。也不知怎的,等待了许久,都未有见到热水,便气上心头。刚解除禁足,便还不敢闹大,只叫丫鬟俏儿去催人。
不料那俏儿找遍了整个北宫都无一下人当值,连那两三人都不再,便添油加醋地回了太子妃。
艾琉珑本就是个火爆脾气的,禁足压抑了这样久,又觉得短短一段日子里连奴才都爬到了自己头上,满心愤怒,一把火气无处宣泄,心想那个主惹不起,难道还要忍让他的奴才们?便直带着俏儿便向屋子外的下人房奔去,自来到了最近的五人房外。
艾琉珑知不可妄动,万一太子在此间房子内训斥下人,若自己闯进,则又在奴才面前跌面子,太子爷可从来不给她留什么面子。便压抑着怒火在窗缝中向里瞧。
背对着窗户是一太监,他身子旁有一盆冒着热气儿洗澡水。艾琉珑刚想冲进去,大骂那奴才,那奴才却脱光了衣裳,散下头发,泡进了盆中。艾琉珑仔细一瞧,身旁的太监服看着是瘦小一些,再一瞧那奴才--------哪里是奴才,分明是一个美人。
若是普通奴婢,为何要寄住在太监房内?
自己被禁足的日子内,太子竟利用下人房间养姬妾。怪不得太子总在书房中就寝,不愿与她多加亲近,原来如此。
艾琉珑越想越气,却突冷静下来,吩咐俏儿找两把斧头,两人一下便将那反锁的门劈开来。此时众奴才还没醒,艾琉珑便命俏儿自北宫外调一队巡逻的侍卫来,吩咐侍卫将那仅披头散发,匆忙只着白色单衣的女子拉扯至厅中。
艾琉珑正坐在椅上,欣赏着中指上那一枚精致的红宝石戒指,斜眼撇了一眼那女子:“你叫个什么?”
“奴才,邵涟。”那女子不卑不亢,抬头回答道。
“奴才?你这个奴才倒是个美人胚子。本妃再问你。你何时进宫,何时跟了太子?”
“奴才的身份,并不是主子您想的。”
“贱婢还这样嘴硬!俏儿,拿太子骑马那皮鞭来。本妃瞧太子爷也是一时的兴头,瞧这贱婢生的娇俏,才当她是宠妾,眼里容不下我。若是把个贱婢打得面目全非了,太子爷也不能拿我如何,日子一久了,便就忘了。”
“娘娘,奴才的脸不能毁,奴才的身子也不能毁。若是您执意如此,太子爷可不一定会放过您。”邵涟说道。
“不能毁?本妃便瞧瞧,是怎么个不能毁!”说罢,艾琉珑接过鞭子向邵涟挥去,那邵涟不反抗,只躲来躲去。虽双臂被挟制着,可步伐精妙,瞧似随意,每步却都恰好的躲开了狠厉的招数。
艾琉珑更加气愤,令侍卫紧紧抓住邵涟手脚,寻了铁链绑在院内亭子石柱上,又将鞭子沾了盐水。这刚过了年,天气还冷得很,薄薄一层水不多时便凝结成了薄薄一层冰,向那相连身上抽去。那艾琉珑之父艾敬虽为丞相,但武艺也较为出众,儿女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偏邵涟又只着薄薄的一层衣裳,被这么狠狠一打,皮肤马上被锋利的冰碴子剌开许多血道子。又冷又疼,不停地抽搐。恰仆人们都出了来,看着这一幕,不知该如何。一人匆忙向北宫外走去,却被俏儿拦住。
艾琉珑打累了,也冷了,扔了鞭子,散了侍卫,只吩咐个人搬来她冰冷的洗澡水,泼在她身上:“你不是洗澡么?别让本妃坏了你的兴致。好好地洗洗,舒服地洗洗。”瞧那下人泼完了水,便回房子去嗑瓜子了。
太子想着外出去办事,少不得邵姻姻,在宫门口等待,又久不见她来,不禁内心有些恼火。方想遣李念去瞧瞧,恰那向磊带队巡逻回来,便遣了他回去。
向磊回到北宫中一看,院中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被绑在亭子柱子上,衣裳绽开一道一道的口儿,身上满布伤痕,头发还在滴水,地上都是冰。向磊心中一阵刺痛,忙奔过去,拔出腰间利刃砍断铁链,将她拥在怀里,脱下棉衣给她披上。
恰逢俏儿出来给太子妃取糕点,瞧见这一幕,忙邀功似的跑回去与太子妃禀告,太子妃积压的火气刚散去,又被他勾了上来。何人敢公然与她作对?忙披了裘衣气冲冲的走出去,便瞧见那向磊抱起邵涟,正向屋内走去,更加气愤:“在这北宫内,本妃眼皮底下,便卿卿我我,触犯宫规,不知羞耻。来人,将这对贱婢贱奴给本妃捉住,投入天牢!”
向磊怀抱邵涟,左踏右挪地躲着,便轻巧地躲开,却不伤一人。艾琉珑趁机取了鞭子,一鞭下去又狠又准,又是趁其不备,便一鞭打在了向磊的脸上,横亘在面目中央。第二鞭时,向磊反应过来,躲了开鞭子尖,一脚踩住鞭子,艾琉珑用力,却也抽不出,索性将那鞭子扔在地上。
这边,荣光进门,见向磊怀中的人儿遍体鳞伤,脸上也都是伤痕,头发凌乱,皱了皱眉,见向磊抱着那人极为亲密,狠狠瞪了一眼。却又想了想,回头飞奔走。那向磊怀中的人抬眼,刚好瞧个离开的背影,又将眼皮沉沉的闭上。
“你这贱奴!敢和本妃作对!!!难不成不怕太子爷的处罚让你生不如死么?瞧你这贱奴,只是普通的侍卫,竟也敢与我做对?待太子爷回来,便瞧你还能怎样折腾!”艾琉珑手指着向磊的鼻尖,横眉说道。又见那向磊怀抱邵涟关系之切,便又嗤笑道,“瞧来你这贱奴还不知道呢?你的贱婢早就被太子当成通房丫头了。你还如此痴情,小心那日太子把你下了大牢!”
“回主子。主子想错了。原来主子整日呆在北宫之中,想的都是这些事情。”向磊将邵涟抱紧,略瞧了瞧她的伤口。还好天气比较寒冷,伤口凝结得迅速,倒也是无碍。习武之人身子强健,他不甚担心。四周都是仆人,他不能伤人,又不能脱身,只能抱着邵涟站着。
“你…”艾琉珑气结,扬巴掌刚要打在向磊脸上,又见邵涟较为虚弱,便转向轻抚着头上的金花小梳。那小梳为更易插入发髻之内,磨得极尖的,向磊见她这样,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她平日里就喜欢在他们下人面前显摆珠宝首饰。那艾琉珑却拔出头上的小梳,猛然插进相连咽喉,血便淙淙地冒出来。
不待向磊发作,正巧,宁岁寒快步走来,瞧到这一幕,立马推走了艾琉珑,令向磊抱邵涟入了房,又差荣光找罗均来医治,再紧捉住艾琉珑的手臂进了房。
这一边,向磊将相连放在床上,将她的外衣脱去,擦干净身子,换了一套干净的干衣服,又将火炉拔了拔,再使劲搓她的双手和脸颊。荣光将罗均请来医治。罗均把了把脉,觉得她呼吸正常,脉象也并不虚弱,身上的伤口自是小事,咽喉的伤口也不致命,用些良药后十日半月便能不留疤痕,只这女子身体本就虚弱畏寒,又在院中冻了许久,身体有些虚弱,反倒要好好调理。荣光送走罗均,回来见向磊细心地为她伤口抹药,心中更是异样,推开向磊亲自给她抹药,心中含恨,下手不觉中重了些,也是怨怪她,邵涟昏迷中哼了出来。
后来,那日目见整个事件的下人全部不知去向,宫里也流传着谣言,说太子妃妒怒,殴打太子爷姬妾,不料被其太子发现。而后那丫头不治身亡,太子掌掴太子妃,并将太子妃囚禁于房内数月。
这桩子事就这样了了。
便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月。这日,沐淑妃见院子里的花儿开的正好,便出去侍弄花儿,猛地便想起了那日十尖山上头如花的金琬瑭,觉得那孩子甚是让人舒心,便让宁岁寒去寻来再聚。瞿荇阳听闻,眼珠转了转,便让桑栀子陪金琬瑭进宫。
今日金琬瑭穿的是一身天蓝素衣,更显淡然素雅,不俗的谈吐气质更让沐淑妃喜欢这孩子。桑栀子敲一敲边鼓。虽是金琬瑭的出身有些不好,但沐淑妃是不在意的。本想将其许给太子,可惜早已婚配,只得央王上认金琬瑭为义女,封为娴郡主,一月又十日后举行册封典礼。
皇家的典礼繁文缛节甚多,第九日晚上为家宴,十日为册封典礼,祭天仪式,晚上为百官贺宴,十五日出发去皇山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