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好孩子。那金家虽也是商人家,却能教出像你这般知书达理的女子。”
“琬瑭的娘亲虽不是大家闺秀,却也算小家碧玉,从小便教琬瑭诗书礼仪。”
“好啊。能教出这般优秀的女孩儿,你娘真是不简单那!我最喜爱像你这般温柔娴静的姑娘了。”
另一边,瞿荇阳与宁岁寒更是交谈甚欢。太子喜欢结交一些能人异士。瞿荇阳官场叱咤风云,待人却是直爽的,更中宁岁寒的性子。
后面众人瞧到前面主子都在说说笑笑,更是放松了警惕。向、李、何三人牵制住黏人的邵牧羊,拱邵姻姻与荣光并肩,邵姻姻千拒绝万推脱,却被荣光在沟前伸出的手拉到了前面。
一向冷酷的荣光趁姻姻赞叹好山好水之际向后偷偷行了一礼,众人怀疑的瞧着,最后会意,又在合适的时机将姻姻推到了他怀里。
一片欢声笑语,只艾琉珑一人在中间吃力走着。沐淑妃一向不待见自己,与金琬瑭间的话插不上嘴;太子么,她懒得上去自讨没趣;与奴才说话?岂是她堂堂太子妃所为?瞧着前前后后不停传来的笑声,艾琉珑更是恼怒难当,眼珠一转,偷偷地躲到一旁,带着丫头下到了山角,坐轿子回了丞相府。
那边,山腰树林中,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瞿荇阳的笑面,随后,一支羽箭向宁岁寒射去。
这边箭蹭着宁岁寒鬓角过去,众人马上戒备了起来。
果真,一侧树林中突然猛地射出无数支箭,直直地向众人射来。瞿荇阳连忙脱下银衣,给太子披上,金琬瑭也脱下金衣,给沐淑妃穿上,羞涩一笑:“一贯的奢侈招摇,如今倒成了救命的稻草了。若能救了贵人,也算是”
“娘娘,左后有一块巨石,快先躲避一下!”荣光大叫,看向邵姻姻,姻姻会意,将沐淑妃护送到巨石后,又提高警惕,瞧着周围。
片刻,箭雨停了,树林中钻出一群蒙面人,众人群战,蒙面人刀剑直直指向太子。太子武艺不凡,自然毫无危险,其他众人武艺虽是参差不齐的,却不在话下。蒙面人的指向明确,并未伤及无辜,金琬瑭在一旁看着,心中安静似水。四周看看,瞿荇阳仿佛也洞悉了一切一样平静。
突然,金琬瑭瞧到树丛中一双熟悉的眼睛,心不由得紧了一下。
他要做什么?
第 5 章 交汇2
那双眼睛一惊,片刻消失在树丛中。他不愿让她看出来。
蒙面人群中有一人,瞧到众人武艺高强,沐淑妃那里也有高手保护,唯一无人护着的是在一旁观战的金琬瑭与瞿荇阳,霎那时顾不得嘱托,剑锋直指向琬瑭,速度之快,琬瑭霎那间愣在原地,什么都想不起来。绝望恐惧自心中出现袭遍全身,却挪不了一步。
若真的死去,未尝不是个解脱。
死真的容易,可活真的难。她的生命里其实也剩不下了什么,不过耻辱而已。
没有旁的东西让她留恋。
为何他们从不拿真心相对,她却要唯唯诺诺,谨小慎微。
自己的孤坟上,或许只有一些枯荣依旧的野草伴着冰冷的她。不会有旁的什么了。
突的,一阵猩红,温热的液体喷到她的脸颊上,她微微颤抖,自思索中走了出来。
她摸着自己的染血的脸颊,瞧着面前一贯面无表情的人露出了苍白地微笑,胸口却淙淙的流血,映得他面颊绯红。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闭了眼睛,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讯息。
一瞬间,就如同一丝阳光融化了囚禁她许久的冰牢,她感到了温暖。不是父母亲人给的,而是他,却只是他一个。
“少爷!”
树林里的人飞速奔出,一刀结果了那人,狠狠的瞧着地上的瞿荇阳道:“走!”
不走是不行的。地上躺满那边的人,兵将损失严重,不得不放手了。
沐淑妃自巨石后出来,瞧着鲜血淋漓的一片,不由得捂紧了胸口,闭紧了眼睛,口中默念心经。
李念去见此景,忙带着邵牧羊下山驭了几匹马飞奔回来,跪在地上道:“太子爷,此地不宜久留。请护送娘娘快马下山。”
“也好。今日见了血光,也不是个礼佛的良辰吉日。”沐淑妃经由这一吓,只觉得心慌意乱,顾不得其他,上了马,经李念去牵着下了山。太子也上了马,看着地上的人,一句话也没说,转头离开,众人也跟着下了山。
桑栀子瞧着愣在当地的金琬瑭,又瞧了瞧躺在地上的主子,自着急万分,当下吩咐人把轿子抬上来,将主子扶上去,又带着金琬瑭乘了马,向山下奔去。
艾琉珑傍晚时分才回宫,路过沐淑妃居住的中宫,见内一片忙乱,自以为,是因寻找自己不得所致。
她喜欢让所有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围着自己团团转。
回到北宫,隐约听奴才们嚼舌说沐淑妃受了惊吓,艾琉珑微微抬了抬头,四周看看,示意俏儿为自己倒一杯茶。喝了半盏,听着太子回来了,忙斜卧在榻上,娇喘微微,手扶着头,一片病相。
宁岁寒见此,笑盈盈地惊喜道:“爱妃,你回来了?这许多工夫都去哪了?可真是让我好找。这下可好了,众人也能歇一歇了。”
“妾身让爷着急了。”艾琉珑自得意着。凭她如花的容貌,太子怎会不疼爱?更何况,自己若不是他心尖上的人,当初他又怎会亲把自己迎进来?
“来来来,快对本太子说说,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宁岁寒将艾琉珑揽入怀中,也倚在榻上,顺手拿起一颗榻旁放着的蜜梅,塞入口中。
“回太子。便在那庙内,妾身有些事儿避开了众人,却被一伙人掳到了离山顶不远处的贼窝。妾身被劫了所有的钱财。而后我亮出太子妃的身份,他们便惧了,放我出了贼窝,又派了顶轿子,送我回来。”
“哦?那爱妃这扎眼的一身银衣竟未没落入贼寇之手?”
“他,他们只抢了钱财…”
“爱妃乃是尊贵的太子妃,出行怎会自带钱财?”
艾琉珑听太子话语中充满了怀疑,抬头瞧他眼神中又满是宠溺,生些疑惑:“我自会佩戴一些首饰,如项链玉佩…”
“贼子们若送爱妃回来,岂不暴露了自己?爱妃若真亮出身份,他们若也真信了,竟不将爱妃灭口,真是自取灭亡。爱妃可还记得贼窝地点?待本太子带人过去,剿灭了他们。”
“不…不必太子爷费心了…”
“好。你说是到了山顶寺庙才被掳去?”
“是…”
“你可知,今日一行人在山腰遇刺,未曾到达山顶便返回了宫中?”
艾琉珑一惊,又想到这句亦真亦假,似是试探,便坚定了语气,“不能,妾身明明是到了山顶才被掳走的,路上可是平安无事…”
“好。既然受了惊,便好好的在房间内养着吧。没个一年半载的,便别到别处去了。好好想想如何报答本太子的宠爱。”宁岁寒将艾琉珑拽入了卧房内,又转身出去,吩咐人在门外加了把锁,不理那太子妃在屋内哭喊撒泼儿,远去部署自己的事情去了。
瞿府。
桑栀子满身疲累。这端主子伤重须得人照料,普通下人又没轻没重的,凡是只自己亲力亲为才得放心;那端金姑娘又不喝不食不语只呆坐着,身上的血衣还未曾换下,须得人善导,又恐下人欺负了她。
主子的伤本是替金姑娘挡下的。那人直冲金姑娘心脏去,主子用背挡了,一剑伤了肺叶,虽无性命之危,但一路颠簸又未曾得治疗,失血过多人自虚弱,面无血色,昏迷多时,药饭都喂不进。更糟的是,他并发了高烧,凉不得热不得的,身子又不能动,空叫人着急。
还不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儿?派人彻查了金姑娘的背景家世,又不做什么打算。真是让人费解。
那里金琬瑭突然站了起来,寻了给瞿荇阳治伤的药材,连同老母鸡煲了碗热热香香的药膳鸡汤,又寻了舀调料的小木勺,一勺一勺的喂了小半个时辰,才让他将这鸡汤喝了下去。
桑栀子瞧这一幕,怎会不懂得她的心思?悄悄给金琬瑭打下手,不言不语,只瞧她细心照料,守在床边,累了便闭目歇会,其余工夫不喝不食的瞧着他。
其他下人见了,难免有闲话。谁都知晓这姑娘是倒贴来的,不知羞耻的蒙翻了主子。故此主子对这姑娘冷淡异常。冰在房里许久,又让她做了十几日的苦工,又将她当作乐妓使唤。这带出去了一日,便负了重伤回来。这会子她又悉心照料。如此“忍辱负重”又出了这事,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要谋取瞿家这偌大的家产?还有,这栀子管家与那姑娘接触甚密,莫不是帮凶?
谣言说久了,这每人都有耳闻。传到桑栀子这,便不能善终了。桑栀子先是不动声色的寻几个心腹下人,寻找这谣言之源,缘是府里的二管家张启,眼红栀子是个女子,年轻便当了府中一把手,做事得主子欢心,虽是生意府务多半由自己看顾,可也有旁的大事予栀子做,自己常是事后才得知,这才暗暗嫉妒起来。当初栀子进府时,他可没给她什么好果子吃。后来栀子当权,虽未报复,但他一直犹如横刺哽喉,现下遇了这事儿,可得趁机与她好好斗一斗。
桑栀子听闻了,想这府中事事离不开他,生意上也都是需要其打点之事。主子受不得喧闹,自己也没心气与他置气,便寻了个日子将府中众人叫到偏园中,当众处置了张启的左膀右臂,又告诫众人若谁再传谣言,逐出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