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9（1 / 1）
“好了佑黎，明天就要办婚礼了，别太累着，睡吧。”都说人变脸比翻书还快，黎析这本书却翻了六天五夜才成功翻回了原来的模样。佑黎偷偷斜了他一眼，她光看他都觉得他累，她陪着做戏，也累。
、、没多言语，她翻了个身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伸直胳膊放得尽量远一点。差不多推到床头柜边缘后，收回手继续准备和周公约会。
说起来，好像黎析有把手机往枕头底下塞的习惯诶，只要早上是自己整理床铺就都能看见。不是说手机辐射对身体不好么？一点都不懂得关心自己。放在胸前的左手穿过脖子与床间的缝隙，悄悄摸到黎析的枕头底下，准备把他的手机挪出来。
“怎么了？”身边突然传来黎析的声音。
“……”佑黎抽回手，努嘴，“没什么。”淡淡的不悦隐藏的很好。
“没什么就快点睡吧。”黎析说罢就又没了动静，屋子里此起彼伏着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呐黎析啊，”沉默许久后，佑黎忽然发问道，“你爱我不？”
“可能。”黎析想都没想就丢给她两个字，顺便又把问题回丢给她，“那你呢？”
“应该。”同样回敬黎析两个字，佑黎把眼珠子转向他，“你为什么要娶我。”
“一开始是被逼，现在是习惯，你呢，为什么要嫁给我。”
“一样。”
“不委屈么？”
“只要你敢娶，我就敢嫁。”
“哦，问完了吧，晚安。”
“晚安。”
只是待身边的呼吸声变的悠长了之后，佑黎把他的手机抽了出来，放在自己一边的床头柜边缘上。
清晨四点五十九分，佑黎准时在闹钟之前醒来，身边只有微微凹陷的床单昭示着不久前曾有人躺过。
厨房间里传来微波炉低声旋转的声音，“叮”的一下宣告任务结束。
天色还是全暗的，偶尔看到明黄色或者淡绿色的计程车飞驰而过，或者是摩托车横冲直撞的身影。
“佑黎你起来了？”男主人进门时飘入一股土司和牛奶的香气，不顾女主人一脸疲倦，大有强行拉人起床的势头，“别睡回笼觉，睡过头了化妆师来了怎么办，今天好好配合一下，拜托。”
“我没说不配合。”说罢，佑黎就一翻身下了床，虽然已经三月了，但及地的双脚没有穿上拖鞋，一股寒气还是迅速蔓延上来。她不管不顾，打开衣柜拿出那几套礼服还有高跟鞋一类，选了一件柠檬绿的鱼尾裙放在一边准备待会儿穿上。黎析丢过来一双拖鞋，上绣一小株白色小苍兰，这是赵妈绣给她和黎析的，另还有一双绣的是只长叶未开花的墨兰。“待会儿穿这个接待你父母，他们会高兴的吧。”
“你倒把我爸妈的虚荣心摸得很透啊。”佑黎不客气的把拖鞋往脚上一套，一回身扑上床把原来穿着的拖鞋拎起来，看都不看的往后一丢，“放好。”
黎析对这种待遇并不太在乎，捡起掉在地上的拖鞋往鞋箱里一塞又接着做早饭去了。
有些不讲道理，不谙世事又爱逢场作戏的大小姐，大概就是他对自己的印象吧，虽然好像偏了十万八千里。
这样所谓的夫妻更像是室友，而他们，习惯于这种室友模式的相处。
一切事宜按照传统的婚礼来，化妆师六点四十五到，顺变还捎来了刚巧遇上的赵爸赵妈，黎析与佑黎穿着那两双成对的拖鞋作亲密状迎接，果不其然见二位笑地满面开花。黎析打完了招呼就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说了一句：“堵门的时候别太为难我啊。”
“我知道。”佑黎懂得他的意思，换做她是他，她也不会想。
化妆师替她换上礼服，又为她化妆梳韩式编发，时间溜得飞快，她从天外回神时化妆师正在给赵妈扑粉底，把化完妆的她晾在一边。镜中的自己很美，淡绿眼影和极长卷的睫毛，再加上零度数的琥珀色美瞳，把眼睛放大的不似真人，皮肤雪滑细腻，吹弹可破。
但是她更喜欢皮肤被晒成小麦色，天生虹膜偏黑的自己。
屋内的暖气堪比春夏，但还是感觉不到有多暖和。
上午九点左右，姐妹团陆陆续续的来了，人不多，除了作为伴娘的艾子外还有自己以前的同学，大学的没来几个，小学和初中的反而偏多一些。朋友一个个上来左一拳右一巴掌的招呼她，更有甚者惊呼连连：“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居然不告诉我们，害得我们现在才知道！”
佑黎只得打着哈哈说下次如果生孩子一定第一个让你知道，然后又招来了同学们的一顿暴打。
艾子斜着眼看着她，目光凝在她身上似的，说不出的复杂，她来了一会儿打了个招呼就钻厨房里去了。过了一会儿佑黎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几下，翻开一看，是艾子的短信。
佑黎，我也懒得追究你们到底相不相爱了，我只想问一问，他适合你么？to 艾子
抿嘴一笑，从门口玻璃装饰的反射看过去，化完妆穿好伴娘服的艾子正在和赵爸赵妈一起准备桂圆莲子花生红枣汤之类，她放下手机没有再回复过去。
那条消息是自动发送的吧。
红色婚鞋一只藏在天花板的吊灯上，还有一只藏在艾子撑着铁丝架的裙摆里，尽是些刁钻难拿到的地方，佑黎总觉得同学们嘿嘿嘿的奸笑声还回荡在公寓里，无处不在。被充当鞋柜的艾子翻着白眼看着这一扎一扎比她大了五六岁的陌生面孔，转向佑黎脸上唰唰的写着七个雪亮亮的大字：我草泥马勒戈壁。
佑黎对身后拔凉拔凉的目光完全忽略，瞄了一眼挂钟，时针正走到九点半的位置。佑黎自觉拿起艾子的手机，拖着长裙子偷溜到洗手间里，按了一串数字按下拨号键。嘟声响了三次不到，电话就被接起：“佑黎么？我在路上了。”
“嗯我知道，我现在把接下来堵门的详细情况告诉你。”佑黎从门缝观察洗手间外姐妹团的动向，对着话筒小声说道，“大概的你都知道了吧，我直接说细节了。进门的红包要装十块钱的，不然我同学不会买账，放心到时候一分不差的还给你；然后第一关面包咬成字母不能咬断，咬断了罚俯卧撑浪费时间；第二关回答问题别含糊，道理和第一关一样；第三关找婚鞋，一只鞋子在吊灯上还有一只鞋子在艾子的裙摆里，前面那只开灯就行，后面那只自己编理由，让艾子拿。”
“好，我快到了先挂，拜拜。”黎析说完，电话线就掐断了，佑黎合上手机，走出洗手间，挂上了大门前的保险锁。
“小黎你看！你老公来了！”一个同学忽然高呼道，佑黎还来不及分辨是谁，就陷入了一片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她捂着耳朵，皱着眉头凑到窗户边上去看，之间地上用爆竹拼了一个巨大的心形，无数的爆竹正在肆意飞溅着火花。
伴郎团与黎析站在心形不远处，黎析一身白色西装被黑压压的伴郎团衬得格外耀眼，偏亚麻色的发丝难得散发着阳光的气息，手捧的一束洋桔梗捧花也是新鲜得如同刚采摘一般。婚车是白色加长款，大朵的扎花姹紫嫣红，后面还跟了好几辆系着粉红丝带的名牌跑车，声势浩大的如同迎娶的是一位名门小姐。
谁又知道，其实赵佑黎本人只希望有个安静的婚礼，如此热闹而华丽的场景，只能说是黎析比较偏爱的吧。
鞭炮声停歇下去，佑黎刚放下自己捂着耳朵的手，就闻黎析对着卧室的窗户大吼一声：
“赵佑黎，我爱你，嫁给我吧！”
“噗！”
她失声而笑。
新郎惯例的宣言么……总感觉不像是对自己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