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番外 不停（1 / 1）
我有一个很漂亮的老师，老师是我们见过长得最好看，也是最温柔的人。老师从来不会强迫我们拼命写题，她说比起书本上的知识，我们更应该懂得做人的知识。如果我们之中的谁忘记写作业，老师也只会装模作样地板起脸教训我们一顿后温柔地抚摸着我们的头，让我们下回不能再忘记了，守信是做人最基本的要求哦。
老师给我们上的第一节课，讲的是“伙伴”。老师说她的老师也曾经给她上过这么一节课，于是她便收获了比世上一切珠宝都要珍贵的宝物。老师谈起她的伙伴时，双眼就像会发光。她说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彼此的伙伴，大家要学会信任彼此，共同奋斗。即使未来也许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但也千万不能忘记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只是，老师的伙伴都是些怪人。
银色天然卷的坂田叔叔偶尔会来教我们剑道，但他每次总是吊儿郎当地让我们挥刀给他看，他自己则会靠在墙边看《JUMP》或是睡觉。虽然他每次都说他这个年纪也该从《JUMP》毕业了，可他下一次还是会带着一本《JUMP》过来。他一边对我们说“你们这些小鬼头啊，别被你们老师骗了啊。她才不是什么温柔少女，明明就是一个暴力的老大妈，你们看到了吧她眼角都开始长细纹了，绝对是因为生太多气了，你们可要注意一点不要惹到她了否则性命难保”，一边左顾右盼观察老师在不在。他偶尔也会合上《JUMP》，靠在私塾的樱花树下发呆。他的手会不自觉地握紧腰间的洞爷湖，样子看上去总算是像个大人了。然而，下一秒他又恢复了原状，用小手指抠着鼻，变回了那个爱看《JUMP》且无所事事的MADAO。
力量大得惊人的神乐姐姐时常会牵着她的两只宠物过来。一只是巨大的狗狗，它叫定春，老师总是不让我们太接近它，因为它很喜欢咬住人的头。但如果坂田叔叔在，那么就没关系了，因为定春总会优先咬他的头。第二只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哥哥，他与神乐姐姐形影不离，还天天吵架。神乐姐姐说他是她的宠物，他说神乐姐姐是他养的母猪。他们还会经常打架，这时候老师就会让我们先回避。神乐姐姐说不吃醋昆布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所以她鼓励我们吃醋昆布。哥哥说不杀死土方叔叔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所以他让我们跑去警察局在土方叔叔的房间里埋Just we炸弹。
明日香姐姐看起来像是所有人里最正常的一个了。但她总喜欢向老师逼婚。正在筹备婚礼的她偶尔会来找老师商量，同时也让老师快点松口答应假发大叔的求婚。
哦哦，在这里先说假发大叔好了。原本我们应该叫他桂哥哥，可坂田叔叔和老师的弟弟伊澄哥哥说假发大叔和坂田叔叔的年纪差不多，我们应该也叫他叔叔。但他毕竟是老师的男朋友，应该给他一个独一无二的称谓，所以就让我们叫他“大叔”。至于假发，也是跟着坂田叔叔和神乐姐姐喊的。后面看到假发大叔总会很严肃地纠正我们说“不是假发，是桂”，我们觉得很欢乐，于是就彻底改了口。沙耶姐姐和伊澄哥哥说他会抢走我们的老师，我们才不要呢，所以我们要与他抗争到底！
说回明日香姐姐，她经常问老师什么时候才松口和假发大叔结婚。这时候老师就会故意扯开话题，直到有一次扯不开后，老师便哀怨地瞅着明日香姐姐，沉沉地叹了口气说“明日香，你觉得我们俩能安全领证么？且不说还没进到民政局他就会被警察厅的人抓住，我的身份也会被曝光。最重点是……你要我怎么说呢？前任幕府官员和恐怖分子老大在一起领证，你不觉得这个话题怎么看怎么诡异么？”。听到老师这么说，明日香姐姐额头上流下几滴冷汗，接着从此对向老师催婚的话题只字不提。
老师有一个挚友。
那是个和老师一样大、缺了一只眼、看上去非常可怕的叔叔。老师一和他碰面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与他吵得很凶。可每个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说他们两个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好得叫人嫉妒。那个独眼叔叔虽然很可怕，但每次都会给我们带礼物。他也很少跟我们说话，总是把目光放在老师的身上。偶尔老师很忙的时候，他就坐在外面小口小口地喝着酒，开口问我们话。每次无非都是类似“你们老师最近怎么样”、“她上课一定很烂吧”差不多的话题。我们偶尔也会听到他故意压抑的咳嗽声，壮着胆问及他的身体问题时，他却警告我们说“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忘掉”。他与老师会在房间里喝酒喝到天亮，明明双方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像都懂对方心中所想。
只是，独眼叔叔他这些年很少来我们这边走动了，倒是老师会频繁抽时间去看他。直到前段时间，老师头一回在我们面前哭红了眼。她说要去参加一位朋友的葬礼，到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独眼叔叔的葬礼。老师一边用手帕擦着泪，一边骂那个独眼叔叔为什么不早点把他的病况告诉她。每个人都知道老师一定很伤心，然后没有人敢开口安慰老师，包括假发大叔。所有人都说老师和独眼叔叔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左右，所以即使是老师爱的人，也无法在这时候说服她，只能由她哭泣，在她哭累的时候借她一个肩膀。
大人的感情好复杂，我们不懂。
但我们想说，老师，如果你悲伤的话，请不要忘了还有我们在。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老师，一定不会再让老师受到伤害。因此，真叶老师，请好好地笑一笑吧！:)
真叶哭笑不得地合上作业本。今天是双休日，她的学生们都回家了，至于她家的那位……现在应该正在为打倒幕府坚持不懈地努力着。这些年过去了，她的生活也真的逐渐归于平静。如果说要有什么波澜，大概就是收到高杉晋助的死讯吧。
前几个月还和她一起喝酒的挚友突然被告知因肺结核而死去，连三十岁生日都还没过的他早早离开了人世。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让这无趣的世界变得有趣吧。
她习惯地嘲笑他临死了都还不肯从中二毕业，眼泪却不知怎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其实她是大概感觉到了，这些年来他们俩沉默的时间比起吵架的时间要变得多了很多。他们都隐隐清楚彼此的状况，又都很默契地只字不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继续当他的攘夷志士，她继续当她的私塾老师，每一天都过得跟没事人似的。
照理说，她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本该会好些。可真真正正地接到消息时，她又觉得自己像是瞬间老了十年，身体变得沉重而疲惫。
生离，死别。
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
每一次经历失去后，都会更懂得珍惜。
“抱歉，请问有人在吗？”私塾门外传来的声音让真叶回过神来。她的私塾建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一是她不喜欢被人打扰，二也是方便不被幕府或春雨的人发现。一般来说，不会有路人经过这里才是。这样想着，她奇怪地走出房间，来到私塾大门处。
一身干净的白衣，一头漂亮的长直发，安静的紫瞳叫人印象深刻。
大概在二十年前，也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当时的她还叫内海真茗，在一无所有又被椎名家威胁着的灰暗时光里，是对方拯救了她，让她振作起来，鼓起勇气坚强地迎接未来。原本随着时光的推移，她逐渐地开始不记得紫瞳女人的面容，只是模糊地记得最后她说的那一句——
“下一次再见吧。”
原来，她们一早就再度相遇了。只是当时的她们还不知道。
“你好，又见面了呢。”真叶一脸惊喜，“在很多年前，内海真茗承蒙你的照顾了。不过我真的没想过我们的羁绊会如此复杂呢，千春。”
气质变得成熟稳重了，五官也长开了，从前隐于眼中的戾气也全然消失不见——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完全蜕变成一个知性的气质美人。但她的确就是当年那个满手鲜血、被真叶评论为“真可悲啊”的小丫头千春。
“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你，你的眼神从来就没有变过。你和我不一样，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轻易地逃避，真的让我很羡慕呢。不过，现在的我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地说一句，我不会再逃避，也不会再迷茫了。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很开心啊。”她忍不住弯起嘴角，原来即使是一辈子都无法仰望太阳的夜兔族，脸上也能露出灿烂如阳光的笑容，“真的……很开心啊。”
看着对方明媚的笑容，真叶心头一暖，也不禁跟着她一起笑，“这样啊，如果明日香知道了，大概会很开心吧。楠夏君也是。我想，他们大概很想念你这个妹妹。”
“我去看过楠夏了。至于明日香，也许还要过段时间吧。对了，椎名小姐，你最近过得好吗？我去年无意闯入时空缝隙看到小时候的你时，的确是吓了一跳呢。事后我一直很担心，如果当时的我劝你自私一点别去椎名家，你不变成椎名真叶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内海真茗，会不会过得更幸福。”
现在的真叶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过去的事情。她对椎名家的恨意逐渐淡去，剩下的只是对年少气盛的自己的怀念，“我想，如果我当时真的为了自己而不去椎名家，大概会后悔死吧。因为，我不可以再失去最后一个亲人了。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并不会快乐啊。再说了，我现在过得很幸福。”
她现在真的很幸福。
从两年前开始，她和椎名美夜的关系逐渐在椎名沙耶的调剂下变得缓和，过年的时候三姐妹也总算可以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从政事说到家事，从古今奇谈扯到坊间八卦，女孩子之间的话题多得数不胜数，叫围观的三位男士（木户、桂、内海）咋舌。
特别是这三个性格原本就比许多男性都要强硬的女人聊到志同道合之点时就会英雄惜英雄，聊到意见分歧之点时，不争个脸红脖子粗便不肯罢休。大姐椎名美夜喜欢一招毙命，习惯下猛招；二姐椎名真叶心思细腻谨慎，往往是打入内部调查清楚后再对对方进行逐步瓦解；三妹椎名沙耶心思古灵精怪，不按常理出牌，最喜看人鹬蚌相争，而她坐收渔人之利。三个做事风格不同的姑娘聚在一起，场景虽诡异，但又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再说了，现在私塾里还有一群爱着老师的学生陪伴她。她也和藏在她心里很久了的他度过了平静又美满的时光。
知足者常乐。
这样真的够了。
“是吗？知道我的决定没有错，那我就放心了。”二人又进屋寒暄了几句，她原本是想让千春多留一会儿，可千春执意说该走了，于是真叶便目送千春离开。
距离她脱离春雨，已经快八年了吧。她也已经过了三十岁生日了。
每一个人都在不停地往前走，那么她呢？也在往前走，可步履越迈越小，看上去似乎快要停下来了。
“姐姐，姐姐？”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依稀能看到椎名沙耶的脸。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过了半分钟后大脑总算清醒过来，“……诶？又不小心睡着了吗？抱歉。”
“没事啦。既然姐姐这么累了，那我和内海就先走了啊。”说完，椎名沙耶揪着无聊得在打瞌睡的内海伊澄的耳朵，在他痛苦的求饶声中把他拖走。
自三个月前开始，她便越发地嗜睡，明明感觉没有做很累的事情，却总是忍不住地想打瞌睡。她这几年来也会偶尔头疼，不过好像这段时间头疼的频率也越发频繁起来。她想起井上以前曾说她年轻时精神长期处于紧张状态，积郁过深，身体里早就落下了病根。现在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她早就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加上她之前七窍流血时已经耗去了大部分的生命力，现在的她身体恐怕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几分。
那时候在医院里，井上对她说，也许开头前几年还不会很明显，但越到后面，年轻时潜伏下的伤就会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体里作威作福，她以后真的要禁大悲大喜，也不许再操劳过度。
然而，刚开始消停下来的那几年里，梦魇依旧会偶尔闯入她的梦中，她依旧会被她当年所做过的坏事而困扰内疚。这些年来她的罪恶感倒是少了一些，无意看到“人体实验”、“恶性制造战争”、“人口贩卖”等新闻时，心弦却还是会狠狠一颤。
这个时候，那个笨蛋就会抱住她，把她当作小孩子那般哄，“喔喔，别怕别怕，一会儿就过去啦，万事有我在呢。”
她哭笑不得，“你是把我当作我的学生了吗？即使是我的学生们，也都过了用这种幼稚话来安慰的年纪了吧。”
“我只是在想，你偶尔像个小孩子一样撒撒娇也是可以的。真叶，你不是一个人，如果累了，也不需要一个人硬撑。”他看似傻头傻脑，实际上看问题比谁都透彻。不少人觉得真叶这几年开心了不少，也便逐渐忽略了她是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的个性，最了解她的高杉也不是会拉下脸安慰她的存在，到最后，会主动说出让她撒娇的，果然就只有他。
“唔？我对你撒娇？你确定不是反过来会比较合适吗？”也许是阅历深，年纪也是一众姑娘们中最大的，真叶在闺蜜圈里一直被奉为大姐姐般的存在，一向任由众妹妹们对她撒娇。当然，她也很会安抚人。
桂小太郎突然红着脸摆手，“不不不不！我才没有脑补过膝枕啊、兔耳猫耳伊丽莎白COS服什么的！真的没有！”
“……”难道你没发现你已经全部说出来了吗。
真叶无奈得想扶额，却还是一本满足地靠在他的怀中，“那好吧，今天就稍微依赖你一下下好了。就让我这样靠一会儿吧。”
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让两个人靠得更近，仿佛这样他就能把她身上的不安分担一半。
“还是会害怕的，想起以前自己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晚上偶尔会做噩梦。”
“嗯。”
“但放心吧，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真的只是偶尔而已。”
“嗯。”
“还有，有时候也会……感到不安。”
“……嗯。”
“知道晋助走了的时候，真的，真的，好难过。我知道，你也一样，银时也一样。我们都知道死亡是无法避免的，但还是会在那一刻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为力。”
他摸摸她的头，“高杉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带着遗憾死去的男人，他一直拼命地撑下去，就是想看到维新成功的这一天。他胜利了，你也应该为他而觉得高兴。至少，在他死去之前，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目标达成。”
“那我呢？我能在死前看到自己的愿望达成么。如果我有一天也像晋助那样突然死去了，那些孩子们该怎么办，伊澄和沙耶该怎么办。大家……会怪我抛下他们吗？”她叹息，这才是让她觉得最不安的事情。大家已经习惯了依赖她，如果她突然不在了，他们没有了依靠，会不会像最初的她与晋助一样对这个世界、对感情感到不信任呢？
“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会好好活下去。”她身后的男人这般笃定地承诺着，“带着你的愿望及心意，好好地代替你守护他们。我会继承你的意志，让所有人都迎来真正的黎明之日，让所有人都获得真正的自由，变得幸福起来。为了这一天的来临，我会不停地走下去。”
“笨蛋。”她像是生气，又更像是无奈，“刚刚才教训我说不要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扛，你自己也是这样吧。算了，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干吧，交给你我不放心。别小看我了，我的身体可比晋助那种老烟枪好多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抬头望向远处，模样看上去却似有些许恍惚。
“我可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伊丽莎白！伊丽莎白现在已经变得更加可靠，能够五分钟吃完一碗荞麦面。”
“……这和能不能干完全没有关系吧！”
“不不不，从这种生活的小细节恰恰能反应出其的真正实力。听说江湖上还有一种神功，可以用鼻孔吃荞麦面，我一直很想见识一下。如果能得到高人亲传，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说学那种神功到底有什么用啊！如果你敢用鼻孔来吃东西，我绝对不会让你上我家的餐桌的。”她愈发激动地吐槽后，才逐渐发现他们的话题又习惯性地歪掉了。不过这倒很正常，桂小太郎的脑洞太大，完全没关联的两样东西他都能莫名其妙地联系到一块去，导致他们完全是每天都开启“再正经多一秒钟会死啊”模式。
嘴上说着很嫌弃这种模式，其实她比谁都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配合他的歪楼，才会顺着他的话吐槽下去。
“啊……如果我学会了这种神功，就不能吃到你做的饭也不能再接近你了吗。”他惋惜，“那没办法了，我不学吧。我想每天都吃到你做的饭，每天都见到你。”
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失去了淡定姐的范儿，“……胡、胡说什么啊喂！都是大人了，干嘛还说这种酸到掉牙的话！”三十岁的阿姨【划掉】傲娇依旧。
“有什么不对吗？电视上常说，爱要大声说出来。”他的手叠上她的手，“真叶，我爱你，我们结婚吧。这样你就可以每天和我一起制作炸弹，一起为江户的明日而奋斗，一起打造更多的伊丽莎白周边。”
有谁会把告白、求婚还有这么奇怪的内容放到一起啊？！
她望着前方，半晌才像往常那样板起脸吐槽他，“谁要和你做这种奇怪的事情啊喂！我告诉你，不许再在我的私塾里制作炸弹，上回你差点把这里给轰了。要是伤到孩子们怎么办？！”听到他委屈地应了一声“是”后，她高高悬着的心并未放下。
视线，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现在大概已经看不太清他的五官了吧。
这家伙果然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才会又把这几年已经很少提的求婚话题再提出一次。
“答应我一件事吧。”
“你……无论未来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停下啊。”
时间倒流回八年前，在医院里，井上附身在真叶耳边一字一句地回答她当时心中最大的疑问。
她早在八年前就知道，自己即便能捡回一条命，也活不久了。她只是想知道，她还能陪伴在那个人身边多长时间。
“啊啊，其实具体多长时间，我也说不太准~或许是一两年，或许是四五年，又或许十几二十年。”那个吊儿郎当的医生如此不负责任地回答道，“不过。”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当你的眼睛再次瞎掉时，大概就是你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