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1 / 1)
我披着外衣站在窗边,欣赏着不远处的蔚蓝海水和金色沙滩。空气有一点湿腻,喉咙被这些潮湿因子润泽着,分泌出甜甜的味道。
“你还好吧?”后面传来于吉卜的声音。
“什么?”我转身,非常困惑地看他。
“大哥说你可能有点受伤,所以我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助?”说完,他的眼睛看向那个糟了秧的床铺。上面虽然被我收拾整理一番,但还是有一抹浅红可疑地留在那里。
“那个,我没事。”我的脸有点发烧。
“这是消炎药,吃一粒就好了。还有些药水,你自己涂,会好得快一点。”于医生嘱咐道。
“谢谢。”我尴尬地接过东西。
他转身离去,没走两步,突然转身:“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已经通告你的朋友们你没事了,他们一会儿就到。如果方便,你可以在外间等他们。”
“啊,好。”我对他的周到细致并不意外,只是他对我似乎变得很冷淡。
他转身离去时,我叫住了他。“于医生。”
“你可以叫我阿吉,或者于吉卜。”
“我和你大哥...”
“我明白的。”
“我不知道你父亲会怎么看我。还有,谢谢你一直站在我们这边。”
“楚先生,你现在所应该想的不是谢谢我,而是如何过我父亲这关。至于我大哥,他很喜欢你,并没有把你当成别人的替身,这点请你放心。”
“我说过,我信他。也请你相信我会对你大哥好的。”
“祝你们幸福。”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我锁上卧室门,来到外间等待我的朋友们。于吉卜带来的药已经下肚,问题是药水肯定来不及涂了,只好随手放进身边的抽屉里。
外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唐茜看到我,急迫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
我笑着让她宽心:“没事。我真的没事。”
她不相信地掀我的衣服,我立即借口“好痒”逃避她的看察。开玩笑,要是被她看到那些草莓印记,我就真的没事变有事了。我一个劲给郭小希递眼色,让他赶紧管好自己的女人。郭小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上来,拉开了貌似调戏我的唐茜,半拥着她解释说:“没事就好,难道你还希望出事啊?”这话一出,唐茜果然放弃。接着她说:“于伟升正在举行结婚仪式,你不去看吗?”
我转身看窗外,“我不去了。”
“你不是就想来见他一面吗?”
“见过了。”
“那个混蛋怎么说?”
我笑一笑,“他让我等他。”
“什么!你不会相信他了吧。走,跟我回去。”说完,她又来拉我,被郭小希拦住。
嘉言在一旁看了半天,突然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用只有我们俩的音量说道:“下回记得把领口系上,总不能解释成大嘴蚊子吧。”满意地看着我慌忙整理领口,他转身,率先走了出去。苏醒舟看了半天戏,见嘉言离去,也不好强留,只好跟在后面。唐茜看我犹如看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痴,一跺脚,扭身走人,郭小希一路跟随劝慰。剩下我只能无奈地苦笑。再次转身看向窗外,正是晴空万里,海天相交。
晚上,我看着外面的点点星空不知不觉睡着了。睡了一会儿,感觉床上多了一个人,把我拥进怀里,熟悉的体温和味道,还有一贯的温柔缠绵。
“吵醒你了?”
“没有。我也是刚睡着。”
“抱歉,这么晚才来,有点事脱不开身。”
“伟升,你的名字真的是照那个传说起的吗?”
“对啊。我还记得第一次你对我和小弟名字的评价,我们都很惊奇,因为能说出来的人真的不多。哦,对了...”他起身下床,问我:“小弟给你的药水你放哪了?”
“在外间的柜子抽屉里,中间那个。你怎么会想起来这个的?”
“我猜的。你不是最讨厌用药的吗!”
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床上,手里多了药水和棉签。
“我还是自己涂吧。”我用被子裹住自己。
“乖,不疼的,只是会有点凉。”他过来拉我。
“不是的。你涂我会不好意思的。”我负隅顽抗。
“做都做了,你还怕什么?”眼看他又要得胜。
“那里,很脏的,你别看。”
“别傻了。那里很温暖也很紧,咬得我欲罢不能,要不是你受了伤,你以为今晚你能逃得了吗?”
“于伟升,为什么之前我没有看出来你是个大流氓。”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
跟刘微通电话,得知他已经拿到了英国pr,下一步就能升级拥有英国国籍,真的很替他感到高兴。我约他有时间回来一趟,大家好给他庆贺一番,他却突然转移话题。
“听说你现在和于伟升在一起?”
“是谁造的谣?!小爷我...”
“是不是吧?”
“嗯。”
“他父亲那关你们,不,他有什么想法?
“哥们你也太不相信我了!你应该问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
“不好办。”
“总不能老这样。我听说于晋阳很器重于伟升,他不能把于伟升怎样,并不代表不会把你怎样。”
“也不完全是这样的。他是很爱护儿子,正因为爱护,所以不会忍心做那些不好的事伤害阿升。”
“这是他自己说的吗?”
“嗯。”
“对你说的吗?”
“嗯。”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天真。”
“你确定这不是在夸我?”
“于吉卜对我说,他父亲其实将任何事情都看得通透,舍得起放得下,绝不会因为害怕伤害于伟升这么幼稚的理由就放任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喜欢男人。他之所以还没有动你,也许是于伟升从中做了什么。”
“他说都交给他就好。”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
“实力悬殊,不如调集良将应战。”
“贫吧你就。”
“叛变者,赶紧回来接受正义的审判。”
“呵呵,来劲了还。既然选择了就好好过吧,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我知道。谢谢。”
“等我回来你做炝锅鱼吧,好久都没尝到你的手艺了。”
“得嘞!”
...
从婚礼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我一直在等待,等那些阻碍或者伤害找上门来,可是没有。就像寂静沉重的大海,风平浪静,一切看起来都是不可思议的平常。我仍旧住在不足百平米的公寓楼里,不同的只是于伟升作为新房客兼我的恋人,每天都会接我下班,一起回家,共同做饭吃饭,然后他会在卧室看书,而我则在由客卧改造的书房里继续写我的文章。晚上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他的技术一如继往地好,这常常令我在第二天起床时感到腰部非常不适而不愿从他温暖的怀抱里起床。日子重复推移,给我有种仿佛可以如此这样一直过下去的错觉。
然而,该来的总是回来,就像春天来了,就必然得考虑迎接冬天一样。最近的日子里,于伟升回来得很晚,我们心照不宣。于家的事情以我的能力根本插不上手,询问也只能是图个心安,而这对他,对我们都没有任何有助的意义,所以我尽量回避这些话题,反正他回来的大多时候我也已经睡着了。
“嗯。”我在床上翻身。
“吵醒你了?”他的身体正准备陷入被褥。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我打个哈欠说。
“吃过了。你继续睡吧。”他搂紧我。
“累吗?”就冲他这么个搂法,不醒的人也得醒过来。况且其实我本来就没怎么睡着。
“楚涵。”又是答非所问,不过也懒得去争了。
“嗯?”
“没,我就是想叫你的名字。”
“哦,睡吧。”
这是一周前某天晚上我们最后的对话。从次日早上不知他什么时候离开家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就像石头沉入大海,生活貌似波澜不惊,而实际上一些事情已经改变。
“请问,这里是楚涵先生家吗?”此刻我家门口站着的这位带着墨镜的男士,彬彬有礼地这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