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还俗吧，大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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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妖留。一时间公主的婚事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话题。
未出阁的女子削尖了脑袋也想一睹高僧的风采！妇人们各个都在惋惜，丑公主这辈子怕是难以改良后代了，放着沈大公子那么优质的男人不要，反而选择下嫁给一无是处的矮丑小公子，真真不知道那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这也正是大伙乐得闲聊的话题，公主定然是看上了那个俊美无比的高僧，所以放弃了沈大公子。圣上就这么一个宝贝公主，自然由着她闺女胡来，下嫁给小公子也定是为了补偿沈相罢了！
茶楼小馆里的几个小哥说得天花乱坠，有声有色，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茶楼里一片哄笑，此时，谁也没注意到街上的动静。
小酒听得火冒三丈，手里握拳跃跃欲试，若不是公主在一旁拦着，她当下便想撕烂了这些人的嘴脸，叫他们嚼这碎嘴皮子。虽然——这一切都是公主安排的！
“不过这次皇帝赐婚也确是蹊跷，放着沈大公子不要，偏生指给了那矮丑的小公子！依我看呐，这次不过是皇家为了遮丑，才选了个软柿子捏……”
究竟谁是软柿子，已是不言而喻，至于遮的可是什么丑，众人也心领神会。
又是一阵哄笑。
呸！你才是软柿子，你全家都是软柿子！小酒此时想扇的可不是那几个唾液横飞的男子的耳光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一副要将某人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颜如水瞧上去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转过头瞧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秃驴。既然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那么这些麻烦事儿，也该由你出面解决！她嘴角微翘，“大师，您可要跟好了，本公主一会还要去上香呢！”
玄机双眸澄净，此时只是淡然地望着眼前的公主，似乎方才的事情都未曾进入过他的耳脉，施礼道：“阿弥陀佛。贫僧谨记。”
他着一身洁白的僧衣，眉目如画，金色的余晖撒在他的面庞上，面容显得愈发地沉毅。即使她对眼前之人恨得牙痒痒，也不得不承认这厮俊朗出尘，连嗓音都较之天籁！但若是不让他声名狼藉，又岂能解她心头之恨？
“哎！囔囔什么呐！”
小酒的调儿高了几声，双手叉腰，眼珠儿都要瞪出来了。
一众人循着声源便瞄到了来主，方才还眉飞色舞的几人，连忙低垂下了头颅，牙齿吓得不住地上下颤动。真主儿——来了！堂堂的颜王朝的公主，因着平日里喜爱在街上晃荡，赌场茶楼处处都是她的身影，因此，这里头的人，几乎没有不识得她的！
一股凉风刮了过来。
颜如水习惯性地抖了抖自己眼角的活招牌，瞅了瞅茶楼里正在磨牙的几人，面上的笑容也绽得更开，方才还高高升起的艳阳迅速地沉沦了下去。她两手捋下了衣袖，柳眉微蹙，“嗯，的确——挺冷的。”
热闹的茶馆一时间没了声响，众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
店主慌忙迎了上来，一脸的谄媚，“公主，您里面请！”
斜睨了一眼她身后的高僧，继而低垂下了头，夹起袖子便朝桌子椅子上一顿擦拭。
刚一抬脚，小酒忙搀扶了上来，刻意提高了嗓音，“公主，您慢点儿走，一会呀……这里头的人儿，各个都脱不了干系！”
“公主，您请上座！”
谁也没敢抬头朝颜如水的地方看，各个不住地喝茶灌水，就算是尿急了，也只将脸憋个通红，不敢挪动半分。叹，平日里就该守住这张破嘴，没事嚼啥子舌根！众人皆是一脸的苦逼样。
屁股刚挨着板凳，颜如水的眸子便一直在众人的身上转悠。店主忙端上了茶点，小心翼翼地伺候在她的身旁。
她咳了咳。
众人一阵哆嗦。
“这人，没到齐吧？”她忽地张口。
店主拭汗，“不知公主的意思是……”
小酒白眼一翻，这谭勉华也未必太能装了吧！昨儿个她分明将消息亲口转告于他，今天自己办事不牢靠，而今反倒还一脸的无辜——瞧瞧这些个市井之徒，都把公主形容成个什么样儿了！“公主的意思是，这里的人太少了！”
谭勉华无奈地一摊手，今儿个还真的只有这么些人了！流言嘛……只要这么些个无所事事的人，口口相传，就够了！
卒不在多，贵在求精。方才挑事之人，若不是得了他的指令，哪敢公然……诽谤公主！
小抿了一口茶，颜如水瞥了眼谭勉华，“弹棉花，你这店里……生意倒是越来越冷清了。”
弹……弹棉花？一众的眼珠子围着桌子底下滴溜溜地乱转一通，原来掌柜的跟公主是旧识，名儿还叫——弹棉花！
玄机站在颜如水的身后，手里的珠子一圈一圈地转动着，嘴里轻声喃念，几不可闻。若是能将这位公主度化，世人的忧愁许能减轻几分。
谭勉华难堪地挤出了一抹笑容，若是早知今日会有如此光景，他才不舍得将那颗珍贵的豆子亲手奉上！他嘴角抖了抖，躬身道：“公主教训得是，小店甚是简陋，生意确是清冷了不少！不知……大师有何见解？”
生意清冷，他才欢喜好不好？
众人竖起了耳根子，大……大师！有几个胆儿大的，微微抬头，目光越过公主直达那位僧人。啧啧，模样当真是俊逸出尘，难怪公主舍沈大公子而保高僧！迎上公主的目光，似乎毫无怪罪之意，几人大胆揣测，公主今日里不过是带高僧出来露露脸的！于是一改方才的畏畏缩缩，明目张胆地端详着那个光头男人。
玄机虽然年近十八，但长期以来都在寺庙里潜心修佛，所以面对众人带着审视的目光，一时间也没了那日救火的从容，面上迅速地飞上一抹酡红，尴尬地垂首解释道：“出家人……不懂这些，施主……见谅。”
说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众人小声窃笑，暧昧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巡视。只要公主喜欢，出家人，那也是可以成为当家人的！
看着他满面通红的模样，颜如水瞥了眼玄机一尘不染的衣物，手自然地在朝他的衣领处探去。
玄机犹如惊弓之鸟，吓得连连后退，面红耳赤地伸手捋好了自己的衣襟……呃，并无不妥。
众人亦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公主简直太豪迈了，那么亲密的动作——显然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囧！这下驸马爷的绿帽子，戴定了。
妇人们却是眉目舒展，笑靥如花，难怪丑公主往庙里跑，原来这庙里的和尚的确是俊又俏，个个都不如玄机妙！女子全体倒戈，支持公主追求幸福！各个不由得在心里齐呼，大师——您还俗吧！
见玄机再也装不了圣洁的模样，颜如水心情顿时大好，起身道：“大家欢快地畅所欲言吧！本公主走了！”
众人轻呼了一口气。
走至门口，她忽而转头，眨了眨眼，“弹棉花，下次你茶楼里的生意不会再这么冷清的！相信我。还有不许提前打烊！否则，本公主端了你的茶楼，让你喝西北风去！”
谭勉华额头直滴汗，送走了那尊瘟神后，刚刚回到柜台，添茶续糕点的数目剧增！茶馆里的生意着实火爆了一番，直到深夜，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关了店门，颜如水早晚有人能够收拾得了你！……别得意太久!
月上眉梢，弘福寺。她们今日来此的目的，便是在寺里好好地吃斋念佛，祈求上天庇佑王朝能够风调雨顺，百姓安乐——这是历代公主在出嫁之前的必备功课。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完住持的晚课，颜如水已经是哈欠连天。
待二人回了客房洗漱完毕后，颜如水吩咐小酒将门敞了半扇开来，为的就是看看院子里的月亮，听听小曲儿！
小酒坐在公主的身旁，支起下巴道：“那个……公主，咱今天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今天弹棉花指派的那几个在茶楼里活跃的人，尽管有公主的授意，但那也不能没节操地胡诌！虽然……胡诌的效果的确很不错！她现在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他忙得焦头烂额，然后没空责骂公主的样儿！
“我那是替他好好宣传，不然……依照他那个生意来看，几时能攒够银子娶老婆？说不定他未来的老婆，到时候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激本公主呢！”虽然……他并不缺银子！但人生若是太过风平浪静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她的思绪飘到了从前……若不是在五岁那年遇见了长她四岁的谭勉华，那么也不会有今日的颜如水！
瞧着公主一副心思繁重的模样，小酒打趣道：“公主莫不是在想着未来的驸马爷了？”
颜如水一掌轻拍了过去，“叫你办的事儿呢？”
小酒忙捂着自己的头假装吃痛，揉了揉，委屈道：“沈相府里的小公子，压根就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比得上从前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家……”
比公主您……更像女人！
“估计是真的长得比本公主还丑！”她无聊地拨了拨黑豆。
“……”
王朝里的确找不出另一个像公主这般大胆的了。只是公主成天到晚地出去吓人，起初倒是有些效果，后来就没什么了。嗯嗯，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黑痣’已经滚落在了她的手心里，一掌飞上去，又稳稳地接住，再飞，再接！
玄机捧着一摞书，腾出一只手来正欲敲门，才发现门是半敞着。
“公主？”
“啪！”
啪嗒一声，黑豆稳稳地架在了某人的鼻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