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黄泉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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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得如同泼了墨的深夜,下方是寒风凛冽肃杀的悬崖。东方容被卷入半空,身后的一袭赤红披风像是要被扯碎了一般。她就仿佛是夜空中撕裂的一道血口,将嗜血而狠毒的目光射向悬崖边凌风而立的慕钧天。
慕钧天手执着剑,剑尖闪着冷光,阴狠地看着她:“盟主?凭你也配?!”
但她本来就是盟主啊!她是武林盟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东方容仰天长笑,五脏六腑像是裂了缝隙,血腥味直冲入喉头,带着墨绿的鲜血缓缓地自嘴角流下。
真可笑,估计她是世上最倒霉的盟主了吧,刚刚登上宝座,不到十二个时辰,还没有碰到江湖令呢,她就要被人谋害致死了。更可笑的是,在场的所谓正道中人,无一不嘴唇紧闭,眸中称快。除了她的血肉至亲们……
看到被点了穴、定在原地的东方博,她催动体内残存的真气,传音入密,留下了人世间最后一句话:“父亲保重。”
千万保重,现在东方家处于劣势,千万不要为了她而将东方世家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她说完这句话,距离悬崖大概十丈之远的东方博心中剧烈地一恸,他拼着内伤冲开穴道,急速朝崖边奔来。但几乎就在同一瞬间,空中的东方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向深不可测的崖底坠落……
“容儿!”
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了剑铭山,东方博扑倒在崖边,拼命伸手却只能挽住一缕烟云。曾经高高在上的东方世家家主,如今却满身泥泞,众目睽睽之下救不了自己的爱女。
他的爱女。
他悉心教授了十六年的女儿,他一直都知道她未来的路会艰辛无比,但还是教她、爱她、宠她。江湖中,武林盟主的位置从来都是姓慕的,他都没想过东方容会成为盟主,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子之身。但看着女儿一点一点地长大,看她显示出不逊于男子的机智和修为,看她见解独到,看她自创绝学,桩桩件件都在证明她的与众不同。
但如今,在她梦想达成的当夜,她却死了……
而他身为东方世家的家主,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啊!
“唰!”
愤怒和怨恨冲破了理智,东方博猛地抽出缠腰在腰际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崖边的慕钧天。东方家的剑术向来仁厚,只要不是杀招都给足了对手后路。但东方博现在却招招必杀,将慕钧天生生逼退了三丈。
“东方兄!东方兄且慢!”慕钧天连忙摆手,一味地躲避退让。
但是东方博却杀红了眼,他连赶来搭救慕钧天的两名慕家弟子都一剑封了喉。他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慕钧天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简直想立刻挑断那里勃勃跳动的血管。
“铮!”
空中飞来一柄薄如蝉翼的柳叶刀,蛮横地拦下他势如破竹的软剑,东方博觉得腕部一麻,手中的名家煅造的软剑居然裂成了两半。他猛地瞪向柳叶刀的来处,不远处叶陵眉目深沉,一出手便让蠢蠢欲动的其他三大世家全都噤了声。
叶陵收起顺着内力旋回的柳叶刀,抬起眼,高昂的声音借由内力响彻整座剑铭山庄:“东方容意图强抢江湖令,被前盟主打落悬崖,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
一声,两声,三声。
刚开始还是稀稀拉拉的应和声,到最后居然赢得了山呼般的响应。但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却被所谓的江湖正道、武林魁首颠倒了黑白,歪曲成了事实。
东方博攥紧双拳,牙龈也被咬出了血。
“父亲,我们走。”这时才冲破穴道的东方佑连忙走上前,不知在几乎要失控的东方博耳边说了句什么。东方博如铁般的双拳慢慢松开,眸中的狠绝也渐渐失去了踪迹。他低下头,如同垂暮的老人一般,踉踉跄跄地朝山下走去。
而东方佑则迅速解开了东方世家众人的穴道,跟着东方博离开了剑铭山。
叶陵冷眼瞟了一眼东方世家离开的背影,缓慢地走到崖边,朝云雾缭绕的悬崖下望去。深不可测的悬崖,一个身中奇毒的女子坠落,东方容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事有万一不可不防。
他招了招手,只见一道碧水色的人影突然闪来,拜在他脚下,拱手等待着命令。
“水泽,速去崖底查探。”
“遵命。”
被称作水泽的男子听令站了起来,他迅速转身,却听到叶陵传音入密紧跟着又交待了一句:“宁可错杀也不可不杀。”水泽闻言眉峰一蹙,双眸中闪过一丝迟疑,但这一切并不妨碍他的行动。
水泽走后,心有余悸的慕钧天也缓缓地踱了过来。
他伸长脖子朝崖下探了探,抿抿干燥的嘴唇,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带沙哑:“叶阁主,这东方世家……”
叶陵瞥了一眼慕钧天,声音仿佛被包了一层霜:“明日将盟主之位传给令公子,之后都按原计划进行,不得有一丝差错。”
慕钧天只感觉心中一凛,敬意伴着寒意沿着脊梁迅速向上蹿。这位剑铭阁的阁主,虽然年纪才不过二十几岁,却执掌整个剑铭阁,不论武学修为还是心计谋略都是上上乘,原本在四大世家中较弱的慕家也只能依傍他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了。
慕钧天后退两步,打算赶去安排明日重新决定盟主的事宜。
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一个老者仿佛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嘴角挽起神秘的一笑而后突然消失,甚至连叶陵都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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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坠落,坠落!
东方容霍地睁开双眼!
痛楚自心脏蔓延开来,每根发丝,每个穴道,每想一下都是痛的。痛,就像附骨之疽一样,甩不去也刮不掉!这种痛阻挡了她身体里所有真气的运行,她在清醒地坠落,她甚至能听到风声、鸟声还有水流声。
水流声?!
看来崖底是水流,如果她还有一点儿真气,哪怕只是一丁点儿,她就可以借水施力,她就不会死。她不能死,她不能死!但是没有用啊,太痛了……
如同明珠带一样的水流,上面腾着厚厚的雾气。轰隆隆的水声夹着一两声鸟鸣,却让这崖底更显寂静,有声的寂静,静到人心发寒、发冷、发怖。
“咚!”
水花四溅,第一次打破了连绵不断的水流。
急速的坠落,水面其实已经比坚冰都硬。冲击,几乎要撞碎她的五脏六腑。下一瞬,冰寒的水自五官涌入,呼吸、意念、思想,所有的所有,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戛然而止!
恢复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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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小的,冰凉的而尖锐的东西刺入头部的几处大穴,带着些微刺痛,让东方容几乎就要丧失的神智慢慢恢复清醒。她的秀眉微微蹙起,紧紧闭着的眼睛缓缓放松,恍惚间好似闻到一股宜人的药香。
看来应该是有人在用银针帮她治伤。
这个人下针无比干脆利落,而且针针精准,不仅如此,他的银针中还蕴着内力,能达到事半功倍的疗效。救她的人,是谁?
“不要胡思乱想,耗费精神!”随着这句话,又有数十针在她周身各大穴同时落下。
这等功力,恐怕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达到了。她逐渐静下心思,放松身体,安心让周身的真气随着针穴游走。有这个人在,她东方容的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混混噩噩中,约莫是过了几日。
她终于可以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淡绿色的纱帐。她偏头看去,四周都是竹制器具,包括屋舍、桌椅和书架。东面的竹墙上还挂着一幅画,画中有一名男子身着月白长衫,古书纶巾,秀致儒雅。她不认识画中人,也从未来过这里,这里不是东方世家,更不是剑铭山庄,这会是哪里?
东方容用胳膊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一阵眩晕之后,她下床缓缓走到窗前。
透过菱花形状的窗户,她向窗外看去。目之所及遍是梨花,雪白纯洁的梨花,静悄悄地吐蕊,清新奇异的香气萦绕在鼻翼。不仅如此,她还能看到穿梭在林间的、很多江湖人只闻其名的珍奇异兽。
她脑中一阵轰鸣,这里她没有来过,但却听过无数次。
是无妄岛!
神医莫轶的无妄岛,传说中无妄岛四周环雾,岛上布满了机关,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硬闯进来。那她是被莫轶救回来的吗?素未谋面又性情乖张的神医又为何会救她?
她的右手死死抠住窗沿,呼吸一下粗重过一下,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都被她一一否定。半晌之后,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拜见神医。既然自己这一命是他救的,无论如何答案应该在神医那里。
经过竹台,东方容习惯性地又环视了一遍房屋,扫到竹台,她看到台上放有一排整齐摆放的红木盒,盒中首饰并没珠光宝气反而简约清爽,说明这间屋子的主人一点儿都不媚俗。她的眼角扫过红木盒,掠过铜镜……
不对!
她猛地扑上前拿起铜镜,镜子里的人——柳叶眉,桃花眼,樱桃般的唇角饱含温情。
很美,但绝不是她!
是谁?
“是谁在此装神弄鬼?!”她歇斯底里地喊出声,手中的铜镜坠地碎裂,下一瞬,神医莫轶冲进屋内,连续三针插入她头顶大穴,这才将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穗儿,小心急怒攻心。”
穗儿?她不是穗儿,她分明是东方容!
“你放心,为师知道害你的人是谁!是乐正雄!这个卑鄙小人!”莫轶咬牙切齿地说,他的一张脸顶多三四十岁,但却一头沧桑的白发。
东方容听明白了,莫轶应该是那个“穗儿”的师父,他认为乐正雄是打伤穗儿的人,但乐正雄不是在剑铭山庄吗?怎么会在几日内奔来无妄岛?更何况,以无妄岛的神秘,他根本就不可能进来。
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思来想去,渐渐稳住了心神:“师父。”
“穗儿,你怎么样?若是为师晚回来一炷香,你也要随你娘去了。”
“我不记得了。”
“什么?”
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虽然这事太过离奇诡异,但她也只能强行接受,如此才能报仇雪恨。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上莫轶关切的眸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您,我自己,还有娘亲。”
莫轶忍住内心的痛苦,小心翼翼地将东方容扶到床上,盖好锦被,他边掖着被角边安慰她:“不记得了也好,我原本想看在你娘的份上放过乐正雄,但他此次欺人太甚,这仇不共戴天,我莫轶发誓一定要让乐正家血债血偿!”
“师父……”她想了想,开口问道,“那您能告诉我这是哪里,您是谁,而我又是谁?”
莫轶看着她,眸中痛苦的神色愈发浓郁,他的穗儿本来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竟然变得如此宠辱不惊,好似经过世事沧桑般淡定理智,这让他心疼。
“你叫青穗,是……”他欲言又止,愣了片刻后转言道,“我是你师父莫轶,这里是无妄岛,放心吧,没人再会来伤害你。”
看来青穗的身世是他所讳莫如深的。
“谢谢师父,我有些累了。”她努力朝莫轶笑了笑。
莫轶伸手轻轻抚摸着她鬓角的乌发,眸中溢满了后怕:“幸好,幸好你还活着,不然我将来死后该如何向绯心交待。从今以后师父发誓,再也不会将你单独留在岛上了。”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
等莫轶退出房后,青穗本来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她望着床顶,静静地思索……
她不再是东方容,东方容已经在剑铭山庄被杀死了,东方容死了,青穗却活了。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活过来,带着血海深仇,要让那些虚伪的人付出代价!
一个,一个,付出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