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赤脚(1 / 1)
这篇小说写成于2009年夏天我酷热的高中教室里,没有修改一个字。只是因为它是那时候的我最真实的情绪,我愿将它最初始本真的模样呈现出来。(一)
华灯初上,夜色开始席卷了这座城市。霓虹灯光满世界的闪烁不停,在人们的眼底骤然跳跃着。其实它们都在述说着一段段的寂寞,然而却不知怎么被人们当作了这城市繁华的标记。这座城市的人们在此时犹如狂欢般穿梭在五颜六色的霓虹之下,而表情只剩下麻木的肌肉运动。
在这个被冷漠统治的城市里,盛开着一片妖饶的罂粟花。它们成片的盛开,毫不掩饰的生命力将所到之处迅速染成一片血红。
一辆的士停下,苏沫清跳入车内,冷冷的抛出一句:“青莳轩”。计程车司机立刻便心领神会,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苏沫清理了理漂亮的格子裙,走进了青莳轩,一座欧式风格的建筑,面积不大但很漂亮,它是一家算得上声名远播的画室,苏沫清在这里断断续续学了快三年。
教苏沫清的老师是一个年纪约二十四岁的年轻女子,莫越。莫越是一个性格温婉的北方女子,却有着江南水乡的气质。她极爱绿色的裙子,各种色系的绿色穿在她身上都是那样美丽。她常常会眨着长长的假睫毛对苏沫清微笑,亲切的叫着:沫沫同学,你好啊。
凌晨一点四十四分,苏沫清裹着单薄的睡衣,在落地窗前望着这个城市,眼神遥远而空洞。月光柔柔的透过落地窗探进屋子里,缠绕上苏沫清洁白的身体。她打着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手中握着一杯酒,优雅而缓慢的品着。一个患有失眠症的人无聊的品味红酒混合着安眠药的味道,在漆黑夜色的包裹下,似乎见怪不怪。
苏沫清打开正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滕子瑜 ”三个字。苏沫清微微扬了扬嘴角,“我亲爱的沫沫,刚才做梦梦到你了。罂粟花又开了”她轻轻的念出了短信的内容。
苏沫清是滕子瑜亲爱的沫沫,滕子瑜是苏沫清最爱的女子。
苏沫清站在F大的画室外,几缕刘海垂下遮住了眼睛。一个穿白色T恤的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好看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阳光贴在冰凉的时光,这是一个算不上帅的男生,却能给人温暖的力量。他伸出双手拥抱一下苏沫清,说:“怎么,你也有时间找我?”苏沫清推开他说道:“夏辰轩,以后我不会去青莳轩了。”
叫夏辰轩的男生做了个夸张的惊讶表情说道:“为什么呢?”然而苏沫清理都没理他,踩着高跟鞋走掉了。
夏辰轩和苏沫清一起学画画,夏辰轩和苏沫清青梅竹马。也只是,青梅竹马。
(二)
生活在看似充满生机中平静的继续着。当夏亦暖顶着一头短发出现在滕子瑜面前时,日子不紧不慢已走过一个月的时光。
“哈哈,子瑜,我回来了哦,”夏亦暖标志性的笑声打破了寂静。滕子瑜看着夏亦暖的板寸头,有点莫名的难过。她对夏亦暖说:“亲爱的夏亦暖同学,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剪掉了你的头发吗?”
夏亦暖摸着她的短发,“呵呵”的笑着。“我和周莳宇分手了,好聚好散。剪掉头发重新开始咯。”
滕子瑜不再说话,用一种复杂的眼睛神看了看这个单纯的女生,然后给她一个拥抱。
“我们去看看晓暮吧。我都快有半年没看见过她了。”滕子瑜对正在吸奶茶的夏亦暖说。夏亦暖小鸡啄米一样用力点了点头。
“晓暮格调”,唐晓暮的店。
唐晓暮是个矛盾的女子。正如她的名字,清晨与黄昏的反差。唐晓暮这个名字的由来听说是因为她妈妈喜欢清晨充满希望的感觉,她爸爸喜欢日近黄昏宁静的心情。所以唐晓暮纯碎就是矛盾的集合。她店里一半卖江南古镇般的衣服,一律青衣素雅,格子素裙。一半卖这个城市里最潮流的风尚服饰。唯有配饰一律是银制的还有玻璃饰品。她说她喜欢银制的手镯,那种与肌肤完美契合的弧度和冰凉触觉,甚至会让她激动到流泪。
夏亦暖和滕子瑜拍子拍唐晓暮的肩,夏亦暖笑着说:“嗨,小富婆。”唐晓暮假装生气的说:“没良心,这么都不来看我。”
滕子瑜笑了笑:“对不起嘛。你也知道我们很忙的。哪有你这种清闲呢?”
唐晓暮算得上是个自由自在的人,高考落榜后便开起店自力更生。不用操心父母,不用担心别人,这么些年倒也轻轻松松挣了不少钱。
三的性格迥异的女生在匆匆的时光里洒下了一地清脆的笑声。
(三)
公车站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在耐心等待着公车。苏沫清穿着夸张的黑色衣服像木偶一样立在站牌下,脸上着淡淡的妆。公车来了,她跳上车子,坐在曾经坐过的靠窗位子。她习惯看整个世界在窗外倒退,感觉有淡淡的忧伤,像时光突然逆流一样。
苏沫清在最后一站下了车,风吹在她的身上,她紧了紧单薄的衣服。这里是这个城市的最北端,天空灰沉沉一片总感觉像要掉落下来一样。压抑的气息散布在空气所能到达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一个墓园。
一个苏沫清年纪相仿的男生,有着好看的头发,棱角分明的轮廊,高高的鼻梁,有着大大的琥珀色眼睛。浑身散发着贵族的高贵气质。这是一个帅到不真实的男生,因为他栖身在一块冰冷的墓碑上“舒恒离之墓”
苏沫清呆呆的站在这墓碑前,手上握着两枚银色的戒指,隐约只看得到残缺不全的唯美。苏沫清看着戒指,心里空空的,找不到任何心痛,舒恒离--永远分离,一个与她阴阳相隔,永不相见的人。
凌晨一点,苏沫清发了一条短信给滕子瑜:今天,我去看他了。我很想他。
滕子瑜看着短信,看着看着就难过起来了。她是多么心疼这个叫苏沫清的女子啊!从第一次相遇便决定用一生去疼爱的女子。
苏沫清回了苏沫清的短信:我亲爱的沫沫,不要让我心疼。我们都是好孩子,不要为难自己!
自从上次苏沫清莫名其妙对夏辰轩说她不会再去“青莳轩”后夏辰轩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去上课。那个温婉的莫越老师常常会问夏辰轩:咦,苏同学呢?你没和她一起么?夏辰轩只能无奈的耸耸肩,用表情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啊!
苏沫清的画并不是画得最好的。甚至可以用凌乱不堪来形容。画面里到处是悲伤和冷漠,充满血腥。一片片的暗红,缠绵哀愁,没人看得懂。莫越是个意外,所以她让夏辰轩替她转达苏沫清,希望她去参加全国绘画大赛。
十楼的高度,冰冷的房子,苏沫清打着赤脚出去倒了一杯白开水,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房间。没有关门的房间,男人和女人□□的事姿态,高亢的女叫声,苏沫清只是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故意给自己上演无数次的床上游戏。
她麻木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开始画画,画一大片深红色的罂粟。
女人娇媚的笑着,接过男人手中的钱。男人走后女人推开苏沫清的房门,一改刚才娇媚的笑脸,愤怒的扯下苏沫清的画:“小妖精,你一天到晚就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为我送你去学画画,是让你画这些吗?”
苏沫清冷冷的说道:“苏红瑾,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刚才的骚样。”
苏红瑾,你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