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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第九十五章 万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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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忽而寂静,他感受到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身上一下子散发出的王者气息。那双澄澈的眸子一直未变,却在此刻有了动人心魄的力量。

“那,我们是敌人吗?”万俟宇摸了摸鼻子,眨了眨眼,半开玩笑说。

“你王兄将朕掳来此处,你说我们不是敌人吗?”秋羽神情不变,反问。

他顿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她,疑惑道:“可是……你为女子,怎为皇帝?而且我也没听说洛国的女皇帝,只知道是个挺清秀又有点懦弱的少年皇帝。”

秋羽的双眼微落,神情一下柔和,乃至落寞。她垂下头,青丝披散,默默不语。

他也仿佛明白了什么,又揽了揽她的肩膀,柔声说:“你定是有苦衷的吧,不然谁愿意坐在那至高之巅,寒气逼人,一旦失足便是粉身碎骨。”

她神情微动,轻轻将头搁在他肩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唯有你这局外之人才能看得真,我这个位子不知多少人觊觎,而我自己也无法抛去。”

“在这世上,谁有能是局外之人呢?就算是道士、德高望重的大师,也未免要仰仗他人的看法接济,才能香火不断,才能得道升天。”他苦笑。

“也是。”秋羽轻声说道,“我又有什么可以怨天尤人?命运也不过是自己的决断罢了。”

“怎讲?”

秋羽沉默一会儿,方缓缓道来:“母妃本来就是江湖女子,无财无权,因为先皇的一时宠爱,而进宫。只是那六宫粉黛,怎可能容得下她这一异物。想母妃当年跟错了人,只是因为太多被人仇视,偶遇一人宠她爱她便随了他去。”

“你母妃确也是个可怜之人。”万俟宇叹息。

“也许吧。但是进了宫之后没有地位,唯一的方法便是得了龙子,那少说也能封为妃子,宫中地位自然也要好上许多。”秋羽这般说着,又停了,“可惜我并不正气,母妃也不愿意丧失这最后的机会,就假称我为皇子。”

他一惊,“怎么这样……苦了你……”

秋羽微笑,摇了摇头,“此言差矣,若我成了个公主,还不止能否活到今日。而且母妃后来被封了宣妃,我也成了四皇子。虽然不受重视,母妃又屏退了几乎所有的宫女杂役,待遇总是要比先前好的。”

他抱紧了她,能够感受到她的吐息。

“后来母妃早逝,待到十三时,先皇离世,但因为种种缘由,先皇未来得及立储君,也就导致了我的两位皇兄的皇位之争。那时杨丞相一手遮天,他希望得个顺从的君王当傀儡,而不是两位皇兄那样野心勃勃的。之后我亲眼见得他们相继倒在血泊中,大概是丞相在他们的宴会饭菜中动了手脚。”

“这我也有听闻,闹得很凶哩,知情人都咋舌那两位皇子死得不明不白。”万俟宇轻轻抚了抚她的发。

秋羽忙止住了他,皱着眉对他说:“皇室中不可说‘死’字,这可是犯了禁忌。”

“恩?我记得你们洛国的先皇不是废了禁忌吗?”他抬头,挑眉。

她摇了摇头,“这一说非那一说。先皇所废的禁忌乃是名之禁忌,因为三原向来有不可直言直书长辈之名,但因为前几位皇帝的名难以避开,而一怒之下废了这礼制。”

“哦?什么名这么恐怖?”

“一则为兮,一则为之。”秋羽轻笑。

万俟宇也掌不住大笑,“这个好!换做是我,也不知要怎么避啊。”

秋羽莞尔笑道:“你自谦了,我相信你能做出没有之乎者也兮的文章来。”万俟宇只是摆手干笑,之后发现偏离了主题,忙又拉回:“你还没说你作为老四怎么会坐上皇位的。”

“我本来确实想当个碌碌无为的淮南王,不过三皇兄回宫,野心深藏不露,不必那两位差。丞相本是看他不管事,以为好得手,却在事后发现难以掌控,就杀了他。”秋羽带着有些惨白的笑容,“虽然我知道,我不是被丞相弄死,便是被三皇兄赐死。”

“为什么?你是无辜啊!”他不由得愤慨。

秋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摇头,“就算我是个傻子,或者是襁褓中的婴儿,只要有四皇子这个名分在,我就是个威胁,这是无用争辩的,所以我注定不能做一个安稳的王。而母妃当年似乎也有所预见,甚至是有所期待,她教与我一定的帝王之术,也的确发挥了作用。”

“我是被杨丞相捧上去的,知道他的利害,所以不断地增添自己的人手,也的确得了不少人才。所以最后才能除了他。”

万俟宇一惊,“这就是那三伏血洗?原来真有此事,之前只是传闻。谁想看来那样残忍的事却是你干的,真是美若天仙,心如毒蝎。”

虽然他后半句是玩笑话,秋羽还是假作认真,自暴自弃地说道:“没错,我就是那样一个人,别信我,离我远点,认我自身自灭最好……我累了,实在是算计不动了……”

他知道说错了话,忙抱紧她,轻声安慰。

两人在一起呆了很久,万俟宇看着她睡着才离开。秋羽已经心中有底,假睡时他也并未发现,更是吃了定心丸。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凄凄惨惨地说那些半真半假的往事,能够催下几滴眼泪。不想只是一骤然的抽痛后归于麻木,自嘲自己已经到了如此心硬的地步。

床头还是开了一扇小窗的,她睁眼能够看到外头的弯月还有疏散的星,一切静谧自然得不真切,她也从未奢望自己能容易地得到这诡异的万俟王爷的信任。照今日来看,她所赌的他的面硬心软,似乎中了一半。

第二天早上刚起,她就觉得身上略舒服了点。挣扎着起来,就看到床头已经摆了一碗热腾腾的粥,一位守卫进来传信说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说。

秋羽笑了下,略思索,便让他拿一点闺阁的书籍或者一些诗词来。那守卫不多时出去,她粥喝完,便带了书进来,还带来了一只箫。

她疑惑地抬头,那侍卫只是淡漠地说:“王爷说你该擅长吹箫。”她便谢了接下,再看那玉箫,却是颇为精致,虽然不如自己的那支顺手,也是极为舒心的。

微垂下头,看着那些凄婉的诗词,“别枝”、“玉帘”、“柳絮”等都是他们寄托情思的产物,从古至今在歌妓口中不知唱出了多少对痴男怨女。她试着用箫去吹出那词的调,慢慢附和。因为此前未涉及此类曲目,她以为起步会很艰难。不料几个音缓缓吐出,竟有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

她闭上眼,似乎又听见林玲击瑟的声响,她能够在自己怀中放声痛哭,能够抛下仇恨,自己又何如?这样吹着,驰骋着自己的思想,竟不住清唱起来:

“帘卷纱,未还家,伊人孤立泪如麻。

风斥马,已染霞,待君归来徒牵挂。

将士阵前挥血苦,青女帐下含涕舞。

王孙倜傥不觉意,芙蓉凭栏边庭泣。

西子犹效颦,昭君只远行。

楼台红瓦互呢喃,应唱谁人可怜又可叹!”

唱完秋羽便想笑,自己何时是那词中的“孤立伊人”,又何时成了远嫁他国的“芙蓉昭君”?自己处在敌营,却在为那些世俗女子作叹,果真是无可救药。

万俟宇其实就在门外,他大概是想探查一下里面人的动静,因为光是前一天的畅谈他还不足以深信,而如今一听这曲便觉得疑虑多余。

“这曲你是听谁唱的,我觉得很有味道。”他自然地走进来,又坐到了她床边。

秋羽脸微红,低下头,“自己即兴而起,有伤文雅,不听也罢。”

他挑挑眉,很是惊喜:“真的?我从来不知道洛国皇帝竟然是个填词的高手。”

“过奖了,我听说王爷能文能武,想必你……”秋羽故意顿了下,“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文采斐然罢。”

他像是好不在意,挠挠头,哂笑说:“哈哈,那我可比不上王兄。我不过是个乡野村夫,一直都呆在山上。但我会看诗词,你这首先是凄婉后是愤慨,又是为何?”

“上次你说,我是女子怎么做皇帝——那我便问,为何女子不能做皇帝?为何女子就要低人一等?为何女子就要与他人共事一夫,而自己若是有了另一个人就要被治罪,称为‘□□’?”秋羽看着他,一连串发出了许多疑问。

万俟宇也是一惊,细细想想,觉得这确实有道理。他斟酌了一下方答:“因为女子娇弱,无法上战场杀敌,无法保家卫国。或许正是这样,才会男主外,女主内。”

“那也该有平等的地位,”秋羽半嘲弄地笑道,“不然我也不至于装了十几年男人。”

他无法再说,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不同于别人,她有她的坚强,有她的执着,有她的独立,却也因此更显得凄苦无助。

秋羽浅笑:“如果我还能活,那我想去江湖做个快意的江湖女子。就想母妃年轻时那样,我能够独当一面,能够有更多的自由——至少,无人敢轻贱我。”

这是一个历经了十几年宫廷变迁的少女的夙愿,这是一个在高高皇位上的人的野心。不过回归山水,不过回归烟尘。

万俟宇轻轻抱着她,抚着她的背。少女低低地抽噎着,像是发出了隐忍多年的悲鸣。他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谁得影子,温柔娴淑,又隐忍坚强的少女,险些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无尽愧意,无尽情思,却只能陪她走完最后那段路。

她是爱弹琴的,他想。所以他轻轻抹去秋羽的泪痕,笑着说:“既然闲来无事,我教你弹琴怎样?你会吹箫,学琴也会很快。”

秋羽对琴本有些抵触,因为想起了一人。但很快她的心境又复于平静,自己擦干泪,点了点头,微笑道:“好。”

此后半个月,秋羽渐渐能下床,就总与他讨论些诗词。他手把手教她如何弹琴,还给她珍藏的琴谱,甚至拿来了上好的古琴。

“你明明说你不会弹琴,那又哪来的如此贵重的古琴和稀有的琴谱?”秋羽问道。

万俟宇一愣,淡淡笑了。那窗间透进来的一点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神情是幸福罢,却转瞬即逝。“王嫂生前琴技很高,王兄就为她买了这琴,收藏了这些琴谱。”

“那我可是万万弹不起这琴了。”秋羽明白了什么,轻叹,“而且杀鸡焉用牛刀?我这个愚儿,还是用愚钝点的琴练习罢。”

但他很固执,说是牛刀更锋利,执意让她用这古琴。秋羽无奈,只得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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