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冷府(1 / 1)
秋羽听后也是一愣,继而露出了灿烂而纯真的笑:“我哪里会写戏?活了这么大,戏也没看上几回。”
两人闹着,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口,此时忽然间,将军府里跑出来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年,看起来急匆匆的,出了府门一转身,迎面便撞上了这两位。
“嘿,真巧,冷将军。”秋羽似是惊讶地咦了一声,两眼看着冷倾尘。
冷倾尘慢慢反应过来,站直身子,理理袍子,倒没有了方才的慌乱。但他深深皱了皱眉,“四殿下怎会到此?宫中守卫正严。”
秋羽对此却是只字未提,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有翊云在,再说怎么本皇子也是与他们有血缘之系,不至于不放行的。不过是太久没出宫了,出宫来看看。”
冷倾尘仍是不信,“出宫来,又何故到此?”
“自是来看看冷将军,许久不来冷府。”秋羽依旧笑着,特意说得真诚。之后便转移了话题,问道:“冷将军方才急匆匆的是要去干什么呢?莫不是出去与谁私会?”说着,折扇又出现在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把一双眼微眯。
冷倾尘的脸黑了,瞥向站在秋羽身后的那个蓝袍人,似乎也能够看到他嘴角的笑意。不免冷哼一声,就干脆顺着他的意往下接,“四殿下,微臣出来所见不正是殿下您吗?”
不料其反击,秋羽没好气地做了个鬼脸。
不过毕竟面前的是堂堂四殿下,自己家也是世代的将军之家,不可如此没有礼数。所以,冷倾尘玩笑归玩笑,还是好脾气地恭敬道:“四殿下且先到府中歇息。”
秋羽撇了撇嘴,拉着身后的翊云大跨步地走向十米开外的冷府。
跨进府门,看去,府中极为整洁,没有多余的杂物,也不显得皇宫那样的富丽堂皇,极符合他给人的感觉。右手边可以看到几棵枫树,火红的叶子和宫中的一般,秋羽眼睛亮了亮,顿然觉得亲切了许多。
“四殿下可去后院选一间屋子,臣准备不周,劳烦殿下。”冷倾尘在前边开路,领着他们穿过大厅,转眼到了后院。后院也没有寻常后院的明艳,一片干净,清清爽爽。
秋羽头一次来到冷府,本来是抱了极大的兴趣的,可这么一看,实在没什么风景,这府中除了家仆就是家仆还是家仆,一尘不染,并无一丝一毫可以调侃的余地,严谨一如他本人。
绿衣少年略觉无趣,摇了摇头,转身就向左边的一间屋子走去。乍一看,各个屋子排成一个半包围,都是木门雕花,一间挨着一间,眼睛看花了,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而打开一看,房间里收拾得依旧如府中那样干净,似乎从来没有人住过,可又不见灰尘。
“翊云啊,你说这里所有的屋子是不是都着个样子?”秋羽转过脑袋,清秀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两道不淡眉毛耷拉下来。
“冷将军素来节俭干净,如此一来也无不妥,不知羽儿想要怎样的房间?”翊云笑笑,圆润地回答,似是把冷倾尘赞扬了一番。
“容本皇子再看看。”秋羽忽然摆起了皇子架子,一仰头,拂拂袖子走了。身后两人有些哭笑不得。
穿过那些各自忙碌的家仆,他来到一间房前,抬头看了看高高的房门,心里暗自盘算:想必这该是那冷倾尘的屋子,却不知如何。嘴角忽然扬起一个弧度,冷倾尘却蓦地感觉有点背后发凉。
雕花的木门打开,里面和前面几个房间的门如出一辙,白色的床单,灰布的被褥整齐地铺在床上,面南的床前有一张桌案,上面堆了几本书,其中一本书还摊开着,很明显,这个屋子就比先前的几间有生气多了。
“恩,这屋子本皇子要了!”秋羽说得很是爽快,之后也不管冷倾尘如何反应,转头就一脸愉悦的笑容问安翊云:“翊云,你要哪间?”
“羽儿左手边那间便可。”安翊云也不看,只是宠溺温柔地笑,配合着秋羽将旁边黑衣的少年无视了个干净。
冷倾尘脸更黑了,无奈之下只得张口拦下:“四殿下,这屋子……他人用过,怕是不好,四殿下还是另选别处的好。”
“咦?为什么别人能用本皇子就不能用?又或者说那个别人……有何不可告人的,所以不能与别人共用一间?还是说这屋子先给他了便不能给本皇子?嘿,冷将军倒是说话啊,你这脸色这样不佳,须请太医来看看方好。”说罢,秋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热情地想去请大夫。
“劳烦四殿下了,臣身体无恙,可能是昨日少眠。既然四殿下喜欢,便用罢,臣吩咐人再打扫打扫。”冷倾尘“受宠若惊”地赶紧行礼,微微俯下身子,那眼神冷得可以冰冻一片人。他只得立刻应承下来,否则不知道那四殿下那张嘴还能蹦出什么东西来,这么多年他算是见识够了,这四殿下无甚消遣,便拿他来消遣。
秋羽见到冷倾尘无奈的样子,笑得更加灿烂,忽然觉得今日阳光明媚,真是个好日子。
翊云也勾勾嘴角,和平常不同意味的笑,然后轻轻抚着秋羽的头,就像一个哥哥给他弟弟无限的爱护。
“翊云,不要摸我头,我不是小孩子!”秋羽抗议地回头张牙舞爪,那动作神情看得翊云失笑,冷倾尘脸色也有所缓和。
一切好像又都归于了平静,当日皇宫里的一场针锋相对,最终不了了之,这几日也没了声息。秋羽一时半会儿并不打算回子羽宫,倒是乐悠悠地呆在冷府。
他静静地半卧在那洁白的床上,这里有那个人清冽的气息,他只是左手臂撑着头,遥遥望向对面的那扇窗,隐隐可以看到下午时分温暖的光线,如梦如幻。
澄澈的眸子此刻极为深邃,在冥想者什么,没有平日的天真顽劣,一派沉稳肃穆。就好像一个雕塑,而这尊雕塑的目光不知究竟看向了哪里。
木门响了一下,接着一个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子中。他所在的门前,是阳光照不到的背阴处,而面向阳光的桌案前,坐着那个穿着宽大袍子的少年。阳光照着他,他的周身都带上了光晕。
安翊云稍稍一愣,然后走过去,让自己也站在阳光下,温润如阳光地笑着:“羽儿,在看什么呢?”
“这家伙果真无趣,这桌上许多书籍,只有兵书罢了。”秋羽乱翻了几下,纸张刷刷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然后他想要站起来,因为袍子太长,结果绊了脚,歪歪斜斜地向前面摔去。
安翊云很及时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轻轻一拉助他稳住了身形。
秋羽咧着嘴笑,眼睛笑得弯弯:“翊云的身手就是好……哎,冷将军的衣服未免太大了!买这么大衣服他不怕绊着!”孩子气地埋怨着,顺手在那里甩着袖子,就像是戏院唱戏的。
“羽儿,那是你太小了。”翊云笑得很温和。
秋羽抬头看他,站站直,可是一看对方头顶,立刻泄了气。念叨着什么,又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