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
容与冷声道:“她两万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玄黄砰地拍在桌子上:“不是自己的孩子你不心疼。我知道你怪碧落当年背叛你,恨破天夺去碧落,可是惜命是无辜的啊,你怎么能迁怒于她?”
容与冷哼一声,不作答。
玄黄见此更怒,吼道:“她长得越来越像碧落,你看着不顺眼是不是?!那我带她走,省得在这碍你的眼。”语毕,玄黄一脚踹开门。看到门外的她,怔住了。良久,张了张嘴道:“惜儿,你怎么在这里?”
她浑身疼得几乎站不住,扶着门框与容与对视,这一刻她突然长大。她一字一句地问:“容与,你就那么讨厌我?恨不得打死我?”
容与冷冷地看她,神情漠然:“对,我讨厌你,多想你从未出现过。”
她手上用力,几乎将门框洞穿,眼睛微闭无论如何都不肯让眼泪流出。当容与身影完全没入黑暗的那刻,她再也支持不住倒下。
第二日晨曦初现,雾霭朦胧,她离开了汤谷,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丝绝望,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第29章 惜林初见
云承宇离开时,惜命正在吃东西。云承宇再次出现时,她还在吃东西。他在对面落座,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然后劈手夺过点心,“别再吃了。”
她呆了一秒,顺手拿起另一块面无表情地塞进嘴里。
云承宇无可奈何地叹道:“照这样下去,整个东君太子府撑不了一年就要被吃空。”
她咽下那块点心,转眼看他:“你介意?”
云承宇:“……我不介意。”
她横他一眼,似乎在说既然不介意,还那么多废话。
云承宇坐了一会,其间帮忙倒了两次水,这时有侍卫前来禀报,“太子殿下,仙界把人送来了,请殿下过目。”
将她面前的糕点挡住,云承宇起身,半劝说半诱哄道:“一天到晚闷头吃东西挺没意思的。正巧仙界来了个趣人儿,跟我一起去看看。说不定会让你更有胃口哦。”
她还在犹豫,云承宇却径自拖起她,不容反抗,“走啦,走啦。”
云承宇的话真没说错,这还真是个趣人儿。青丝一束松松拢在脑后,身着月白青烟罗纱裙,脚穿高地鹿皮小蛮靴,五官还未完全长开,容颜却已可称倾城绝色。特别是少女脸上难掩的高傲之色,平添了几分不居人下的气势。这是一个美丽而骄傲的女孩儿。
惜命突然笑了,冲云承宇努努嘴道:“她是谁?”
云承宇笑道:“仙界华阳仙姬林薄,算是仙界送来的人质,以三百年为期。”
惜命眯起眼睛又道:“仙界?哼,六界之战站错了队,现在又想借神界恢复力量,连亲女儿都肯送过来,风陵够狠啊。”
林薄因愤怒而圆睁了眼睛,昂头高声道:“你闭嘴,不准污蔑我父王。别以为你是神界的人我就怕你。”
惜命笑得更欢,人畜无害:“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在仙界的繁荣与你之间,他选择了前者不是吗?人质,你知道什么是人质吗?”说着她从高高的大殿上沿着台阶来到林薄面前,淡淡道,“跪下。”
林薄怒气冲天,目光凶狠。
“真是一个不服训的小野兽。不过本小姐有的是办法,总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低下这高昂的头颅。”她缓步行来,笑容诡异。一只肉肉的手搭上林薄肩膀,稍稍用力,林薄像是受到重压,脸涨得通红,双腿慢慢弯下去。她猛地加力,林薄承受不住“砰”地跪倒,双臂支地。
她松开手,一脚踩上林薄的右掌,慢慢碾压,面上笑容却不减:“这就是人质,我们如果想要你像畜生一样活着,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呵,这就你亲爱的父王赐予你的命运,你满意吗?”
林薄眼中涌出泪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叫出声。
“你在恨谁?恨我吗?可是你应该恨你父王才对,是他把你送至此处任人宰割。”她把脚拿开,慢慢转身不急不缓地往回走,仰脸看向大殿拱顶,目光涣散,“真是让人讨厌啊,这么多年对你的好对你的宠溺都是骗人的,偏偏你还信以为真,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人心真的好复杂。”
正在此时,林薄暴起,凝聚法术迅疾袭向惜命。惜命依旧慢慢地走,似乎对身后的危险毫无察觉。当即将触及惜命时,林薄却直直倒飞出去,撞上大殿中的柱子,吐出数口鲜血。
云承宇收回法力,瞥了林薄一眼,神色淡然。
惜命停在云承宇面前,眼睛笑得弯如月牙:“承宇,你会永远站在我身边是吗?”
四目凝视,最终还是云承宇先撇开眼睛,他沉沉道:“惜命,你别这样。”
惜命笑声染上凄厉:“你想要我怎样?你们想要我怎样?”
云承宇不知道,所以没办法回答。
惜命又道:“若你不能永远站在我身边,那就请马上滚开。不然,我可是会让你为自己此刻的犹豫付出代价。”
云承宇和煦的笑容中浸入忧伤,尔后轻轻拉起她的手:“走吧,元君那边送来了人参果,我们一起去尝尝。”
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富丽堂皇的大殿外面。林薄又咳出一口血,她伸手蒙住眼睛,很久很久,一滴眼泪从指缝间渗出。
惜命越来越不对劲。
“又肥又圆的团子来了,这么丑还出来吓人。”水蓝锦袍的少年皱起鼻子,满眼的戏谑与嫌恶。后面跟着的小伙伴们也哄笑起来。
惜命挑挑眉:“你是谁?”
少年冷哼一声:“云中君知道吗?那是我爹。”
“拼爹啊。”惜命笑了,耸耸肩,“没办法,承宇告诉他你爹是谁。”
云承宇默默扶额,片刻,重新挂上温文尔雅的笑容,“东君知道吗?那是我爹。”
少年的神色变了。云中君不过是神界四君中最末的一位,而四君中为首的便是东君,现在东君兼任神界司战上神一职,更是将其他三君远远抛在后面。
惜命抬抬下巴:“既然惹了本小姐,就要留下点东西。脱吧。”
少年从她赤裸裸的目光中猜到其意,赶紧扯紧衣服,色厉内荏地喝道:“你敢?”
惜命却不跟他啰嗦,径直上前,眼睛微眯神色危险:“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少年又羞又恼:“你不知羞耻。”
惜命耸耸肩:“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没办法了。”指尖一转定身术使出,少年保持着裹紧衣服的姿势不动了。
周围的小伙伴们也被这般场景吓呆,不敢发一言。
惜命笑眯眯将少年扒得只剩内裤,顺便还在那白嫩肌肤上上下摸了一通,直把对方恼得眼泪汪汪,直着嗓子道,“狐假虎威,借别人的爹算什么本事,你爹是谁?”
惜命挠挠脑袋,露出两颗尖尖小虎牙,不好意思地一笑:“我爹嘛,我爹早死了。你附加的这个问题真糟糕,所以本小姐临时决定,给你次裸奔机会。”
于是她果断把对方仅剩的内裤也搜刮走,少年差点气得晕过去。
就算他气晕也不要紧,因为目睹了全过程的小伙伴们会如实向家里人转述。
东君来到惜命院门外时,正巧见惜命把掠夺的衣袍一件件挂起,五颜六色各式各样像是旗帜般飘扬在半空。
东君脸色更黑了一分。这段时间到他府上讨公道的人已经可以绕整个东君府三圈,每个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惜命和云承宇的罪行,强烈要求他管教。
他也很纠结,因为他实在不知如何管教是好。惜命正在自暴自弃,他却无法阻止。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惜命会堕落成魔。想起她生父魔尊破天,想起那次神魔之战,想起她前无古人的修炼天赋,想起她眼中越来越重的戾气,玄黄不禁打了个寒噤,他不得不采取措施了。
但是当来到惜命院门外时,他又犹豫了。管教孩子是件头疼的事,管教有问题而又倔强的孩子,即使想破脑袋也不一定有办法。譬如,玄黄现在就很无奈,无法子。
转悠半天,连面也没露,他最后又灰溜溜地返回。思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只能让容与出面。可是怎么跟他讲这事呢?容与晓得后,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直接扯了皮鞭抽过来,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一定要委婉点说。怎么委婉点说呢?玄黄再次满心纠结。
事实证明,玄黄的担心非常正确。容与连话都没听完,直接飞到东君太子府,不仅狠抽了惜命一顿,还顺带抽了云承宇,理由是惜命主犯,云承宇从犯。
惜命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斜着眼睛看容与。
容与更怒,抽得又急又狠,玄黄怎么都拦不住。惜命背上血痕交错,没有一处好地方,容与扔开鞭子神情痛苦。
这时,惜命说话了。她冷笑道:“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何资格教训我?”
容与怔住,随后高声笑道:“好,好,不愧是碧落的女儿,连忘恩负义之话都说得理直气壮。”
惜命抹掉嘴角的血丝,目光桀骜:“既然你怨恨她,当初为何还要救我?或者你一时心软,现在后悔了是不是?容与,看看你的样子,爱不敢爱恨不敢恨,连正视内心的勇气都没有,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懦夫。我若是碧落,我也会选择破天。”
“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容与盯着自己甩出的手,目光呆滞。
“你打我?”她笑得狰狞,面容扭曲,“这一巴掌悬了两万年终于还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