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38 章(1 / 1)
离开莫纳亚后,我在苏格兰北部逗留不少时日,期间,邓布利多的猫头鹰一头扎进我怀中。可怜的信差,即使圣诞节临近也必须为他的主人服务。
“亲爱的,时刻保持距离。”将它放到一颗矮树上,我害怕自己时灵时不灵的美食魔法擦枪走火,可爱的猫头鹰要是就此沦为盘中餐,我这辈子都不会写信了。
邓布利多的羊皮纸上没有多么复杂的句子,他要求我把现在的住址告诉他,以便他能立刻和我见面——这恰恰是我最难办的。不得已之下,我只能重新返回卡特里特,刚好,我上一个工作的地方就是一个聊天的好去处。
花了三个铜纳特,我租了镇上唯一一个猫头鹰为我送信,代价是那位猫头鹰的主人用看疯子的眼神盯着我许久。
“你不会是盯上我的猫头鹰了吧?”
我指指肩膀上的小家伙:“它比你的贵上几百倍。”小家伙高傲的抬头,轻蔑的斜视了一眼,现在她对我的态度好多了。
有了这样一只血统高贵的猫头鹰,那位老板的女婿当然不敢阻拦我了。几天不见,他又找到一个可以供他剥削的小徒工。这个叫谢尔顿的伙计不可能认识我,也因此,他显得格外殷勤。
我为自己点了一杯廉价的啤酒,他苍白的脸颊顿时多了三条皱纹。那位在我视野范围内的未来老板却眉开眼笑,我还是那个落魄凄惨的服务生,农奴永远不可能推翻地主,他得出一个美妙的定律。
这样的嘴脸没什么可看的,与此相比,谢尔顿的愁眉不展才更加真实、令人担忧。等待的时间里,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十年后的我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还很年轻,却也苍老,现在的谢尔顿就是未来的我。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随即点了一份奶酪,赌上所有的财产——我不可能比身无分文更加可怜了。他是个善良的人,匆匆离开而后为我拿了一份手掌大小的奶酪,我进去过无数次,那个空荡荡的厨房里从来没有个头这么大的点心。
小半块下肚,我的胃终于多了一丝存在感,但是我更饿了。邓布利多就是这样出现的,紫色天鹅绒的巫师帽和同款巫师袍,一副永远不变的半月形眼镜让我找回了当年在校的熟悉感。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
“好久不见,莱姆斯。”他悠闲的坐下,几乎调皮的询问,“这里只有一种酒?”然后,他呵呵笑着为他自己要了一杯与我同样的廉价啤酒。
这个可爱的老人沾了满胡子的泡沫,毫不在乎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角落里的三人组呆呆的望着我们,好像不敢相信他们的啤酒突然变成了高档货。
“难以置信。”邓布利多的开头陈述永远捉摸不透,“几天前我还是从预言家日报知道了卡特里特这样一个地方,下午我们就在这里碰面了。”
“发生了什么?”
卡特里特和伦敦,就像翻倒巷和对角巷的缩影,不同的是这里只会更差、更没存在感。预言家日报能找到这里,那说明我离开的这几天的确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邓布利多放下酒杯,笑容逐渐从他的脸上褪去:“一个食死徒偶尔经过这里,他在一座废弃的教堂中逮住一个狼人。”
我有些迷茫,几天以前我也曾在这里抓到过一个狼人,也是在一座废弃的教堂中,可笑的是那个家伙竟然没有认出我的身份。但是,这和邓布利多告诉我的出入太大。
“食死徒和狼人?”
“没错。”他点点头,“据说,这位食死徒率众杀死了狼人。”
我屏住呼吸,等来的竟然是食死徒击杀狼人的真相。我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否正常,我迫切的想要了解更多的事实:“邓布利多……你带了那份报纸吗?”
他无言的递给我,一直偷吃奶酪的猫头鹰亲昵的啄了一下他的手,然后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她真正的主人那里。
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赫然跃入眼帘——《黑魔王众望所归》,标题下面当然不可能是伏地魔的照片,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把自己的脸弄成那副德行。第一页最大的图片是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男人和一个挣扎着想逃走的流浪汉,他们真正的身份是食死徒和狼人。这张价格高昂的图片记录了食死徒成功杀死狼人的过程,令人心惊的是后面的卡特里特镇民手舞足蹈,他们的口型似乎是在高呼“黑魔王万岁”?
看完这一页,我明白了自己的担忧源于何处。我的本意从来不是置他人于死地,我相信魔法部会妥善处置,但是我的愚蠢害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虽然他与无辜根本沾不上一点边。
邓布利多已经喝完一杯啤酒,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胡子:“不是魔法部,是伏地魔。”他听懂了我的意思,可是这根本不够,“邓布利多,我的错,我害死了他。”
他摇头,眼底是最纯净的信念:“不是你的错,魔法部早就为他准备了摄魂怪的吻。”他向躲在角落里的谢尔顿又要了一杯啤酒,“你做的很好。”
但是,卡特里特镇民的笑容令我刺眼,这帮品德败坏的人不见得比这个狼人无辜多少。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一个许久未见的人,也许是这儿特有的色彩勾起了我的回忆:“曾经,有一个人告诉我,伏地魔是伟大的,他在探索巫师的未来。”
“是啊,这套说辞不知道欺骗了多少巫师。”邓布利多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上,“加上食死徒们难能一见的义举。”
“芬里尔格雷伯克。”我直起身体大声道,“食死徒内部不可能是一块铁板,格雷伯克不会看着自己人被杀死。”我没有看到过死去的狼人是否有标记,但是格雷伯克号召了一批凶狠的歹徒,我宁愿相信食死徒内部自相残杀。
邓布利多赞赏一笑:“我猜到你会想出来的。”
“不,有点晚了。”如果我仔细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好了,孩子,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他站起来,拔高的个子昭示今天的话题到此结束。
“您要走了?”
他调皮的冲我眨眨眼:“再不走,小家伙就要闹脾气了。”说完,他抢在我之前支付了今天的下午茶,“祝你好运。”
很久以后,我才后知后觉,尽管他没有表明自己的来意,但他抓住了我内心最软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