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番外(1 / 1)
我是路录,今年26岁,我与秦维城是一起长大的邻居。
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甚至是哥儿们,直到那年城子高中毕业,我初中毕业,他向我表白,当时的我,懵了,央求着爸妈,让我出国,逃一般地去了国外。
就连双方父母都希望我们在一起,甚至已经私定了秦家,但我知道我们俩不合适的。
因为彼此太熟悉,熟悉到闻到彼此的气味就能够知道你来了,熟悉到不知道该如何撇开朋友关系以恋人的身份来相处。
我们是同一类人,所以注定只能是朋友。
但城子的家庭要比我开明的多,我爸是个极度大男子主义的人,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我和我妈都不敢顶撞他,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城子也忌惮他三分,姐姐这个话题成了我们家的禁忌。
姐姐比我大五岁,当年的她和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相爱了,但父亲坚决不同意他们的婚姻,将姐姐锁在了家里,不准他们相见,渐渐地,姐姐得了抑郁症,有一天,打开窗子,就跳了下去,不治而亡。
她的房间从那以后都没有再打开过。
所以,我的爱情来得很不容易。
我读大学时,我喜欢上了同校的一名师兄。
他穿的很朴素洁净,换来换去也就那么几件衣服,总是独来独往,不爱说话,走路很快,喜欢扎图书馆,或许是因为在满眼的白色黑色皮肤里难得见到一位黄种人吧,所以他的出现对我来说尤其珍贵。
那时的我们学校有个专门的中国留学生协会,每周日都会定期举办相关的活动,以便大家相互认识,互帮互助。
那天我去了以后才知道,原来他是我们协会的会长,已经在这里三年了,现在硕士在读,他一直都是拿着全额奖学金的。
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我,他谈吐不凡的气质与沉稳有力的讲话无时无刻不牵动着我的心房,我对自己说:“就是他了。”
那时的我,很懦弱,心中想的路千条,第二天仍旧呆在原地不动。总是做着一些很小很小的事,隐隐又期待着他不会发现自己的喜欢。
我想,每一个姑娘,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的那种犹豫与踌躇,那时的我,都经历了一遍。
我很羡慕那些勇敢的姑娘,你们的勇敢,是值得人钦佩的。
直到协会里所有人都发现了我喜欢他,他还不知道,或者是,他不愿知道。
大学毕业那天,我穿着学士服,拿着相机,走到他面前,想和他合影,他同意了,我请路过的同学帮我们拍照,这是我们第一张合影,这张有些泛黄的照片至今都夹在我的钱包里。
那天的我,终于向他表白了,也终于被他拒绝了。
哈哈,说来也可笑,这或许就是我心里一直想着的结果,在犹豫着表白之前我还纠结着到底接受那所学校的offer,现在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那所离他很远的学校。
第一最好不想见,从此便可不相恋。
毕业后的我回国看望父母,以及城子。那时的城子心情也很低迷,甚至更甚于我,我问他,我一个失恋的人都还好好活着,你一个没失恋的人叹什么气啊?
我记得,他说,我总感觉自己要失去什么了。
我再次回校时,城子也和我一起出国了,他一语成谶,两个失恋的人一起出国了。
刚出国那段时间的他,整个人很颓废,浑浑噩噩的,没有申请任何学校,整天窝在公寓里,喝酒,睡觉,打游戏,醉酒以后,又口齿不清地喊着“夕夕,夕夕……”
纯粹是来逃亡的。
我想,城子是真的很爱很爱那个姑娘的。
我看不下去,在他又一次烂醉如泥时,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骂了他一顿,算是骂醒了他。
他醒了以后,一切又恢复正常了,重拾学业。
我大学读的学校的建筑系是很牛的,我拜托同学帮忙联系当时建筑系的一位爱才的教授,但教授是出了名的难搞。
城子凭借自己出色的才能与犀利的设计眼光,顺利地半路入门,被教授破格收为弟子,这件事一直是一段传奇,后来的种种事情证明,教授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依旧偶尔有空时就去母校看望他,顺便看望一些老同学,但其实,我知道,自己只是死性不改,但这也不能改变着什么,因为当初他拒绝我的理由竟然就是我爸一直以来反对我姐的理由:门不当户不对。
这个理由很好,这个一直以来能最彻底得拒绝人的理由,门户,是生来就在的,我能改变吗?
不爱一个人,总有一万个理由。
而爱一个人,总说不出一个理由。
那个穿白T恤,牛仔裤的男人总能让我恋恋不忘,渐渐地渗入心骨,成为噩梦。
一次同学聚会时,我喝高了,从来酒量都不行,那天的自己却死命地喝,那天城子正好去别国参加了一个很重要的建筑设计大赛,一时赶不回来。
我趴着酒桌上,胡言乱语,白人同学问我:“where do you live?”
我只听到了个“live”,就费劲地用中文说着:“城子,城子。”
她们听不懂中文。
我看着他们一脸茫然,自己又呆愣愣地挥着手机,给她们看,她们似乎有些懂了,翻着我的通话记录,打了个电话给不知道是谁。
在我耳边用英文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些话,就挂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来和同学说了几句话,我就从沙发上被一个温暖宽厚的被扛起了,倒着身体甩得想吐,其实也没什么能吐的,因为我是一杯倒,肚子里根本就没存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