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清晨(1 / 1)
……【和谐大风刮过,请许他二人春(和谐)风一度。】
郁无庄一下子就心疼了。
他刚才是怎么了?她初(和谐)经人事,他怎么也不懂得多怜惜她的身子?
微喘着抚了抚自己的前额,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怜爱地替女子理了理因情(和谐)事而变得凌乱的发丝,又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和脖间的香汗。
见她呼吸平稳,毫无异样,双颊的红晕也已褪去,他得以放下心来,为她掖好了被子,在她的额上印下了浅浅的一吻。
睡吧,我的妻。
这一夜,郁无庄是搂着慕朝栖睡的——尽管他睡得并不安稳。
当然,这风雅居里有比他睡得更不安心的——那就是担心了几近一晚上的土衾。
素来能在很多事情上做到从容不迫的土衾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在别人的男女之事上栽了跟头。
翌日一早,压根没怎么入眠的她难得辗转反侧了一番,最后索性头一个起身,跑到柴房里忙活起来——这让本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最早抵达柴房的水色不免大吃一惊。
“土衾?”一脚跨进房门并一眼瞧见同僚的水色猝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喊出声来,“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灶头上居然烧着两大锅子的热水,这令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烧这么多水做什么?”脱口而出的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进去,用不解的目光打量着一声不吭的土衾。
“给主子和王妃用的。”土衾迟疑了片刻,终是不动声色地作答。
“啊?”对方这一说,叫水色越发一头雾水了,她纳闷地瞅了瞅冒着蒸汽的热水,又将视线挪回土衾的脸庞,“这两锅水,都够主子、王妃洗十天的脸了。”
而且,这伺候洗漱的事,历来都是她水色负责的啊?土衾从来不管这档子事儿,以她寡淡的性子,也不可能拿这个去讨好主子啊?
“不是洗脸用的……”就在水色愈发糊涂之际,一旁的土衾总算道出了点端倪。
“不洗脸?那是干什么用的?”水色盯着双唇微抿的女子,不假思索地追问。
“……”始终避免四目相接的土衾不得不转动眼球,看向疑惑不解的女子,“沐浴用的……”
话音落下,水色当场一愣。
沐浴?大清早的,才刚起床,主子和王妃为什么要沐浴?
盯着土衾直发愣的水色忽然脸色一变。
才刚起床……刚起床……沐浴……沐浴……
因心中油然而生的某一种猜测而悸动不已,水色(和谐)情不自禁地瞪着土衾,一双唇僵硬地一开一合。
“你……你、你是说,主、主子跟王妃……他们、他们……”她不由自主地抬起胳膊,朝着土衾对了对两根食指,“那个了……”
“……”土衾略显尴尬地眨了眨眼,却也只得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水色瞬间就惊悚了。
不……她不是受了惊吓,是……是惊喜来着!
没错,她和火云作为部下心心念念盼了大半年的事儿,一夜之间突然就成了,虽然事出意外,但惊愕之余,她更多的是高兴才对啊!
只是……只是主子和王妃怎么忽然就……等等!如此私密之事,土衾是从何得知的?
猝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水色张嘴就问:“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俩圆了房的?”
土衾无语以对——她就晓得水色一定会这么问。
抿唇沉默了一小会儿,土衾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王妃不是心甘情愿的?”冷静下来的水色在认识到这个事实后,原先满心的欢喜也不禁被浇灭了一大半。
土衾没有接话,但是根据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她也不是没能察觉到水色此刻所担心的事情。
看来他们的主子同王妃之间,的确存在着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
“唉……不管怎么说,先把热水准备好吧。”一声叹息后,注意到水已烧开的水色只得先顾眼前了。
于是,两名女子合力放好了洗浴用的木桶,倒入了适量的热水和冷水,调好了合适的水温,然后怀着复杂的心情,一同前往郁无庄和慕朝栖所在的房间。
与此同时,卧房的男主人显然已经醒了。
他眼看躺在身侧的女子依旧沉沉地睡着,心中既是疼惜又是忐忑。
不多久,她就会睁开那双漂亮的杏眼,进而发现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会如何看他?会生他的气吗?会不理他吗?
想着想着,郁无庄忽而面露苦笑。
不知从何时起,她已能这般左右他的情绪了。
可是,他甘之如饴。
倾身靠向女子沉静的容颜,他忍不住在她的侧脸落下一吻,随后竟像个吃到糖果的孩子似的,笑得咧开了嘴。
直至他含笑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昨夜被他丢在一边的红色肚(和谐)兜,一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老脸才蓦地浮现出两朵红云。
要知道,昨个儿在他的主导下与他翻云覆雨的女子,此时还光(和谐)溜溜地躺在被窝里呢!
他……他要不要替她把亵(和谐)衣和亵(和谐)裤穿好?
先前完全忘了这一茬的男子不禁苦恼地思忖着。
只是这么做,好像总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就在他陷入天人交战之时,门外冷不防响起了土衾的声音。
“主子。”说话的女子同身边的水色互看了一眼,静静地等候着屋内的回应。
若是换做平日,她们定会在听不见动静的情况下再唤一声——不过今个儿……还是算了吧。
两人正莫名不安地等待着,等到快要放弃的时候,眼前的房门忽然就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披着外衣的郁无庄。
水色和土衾怔怔地盯着看似面色如常的主子,一时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结果还是他这当主子的够沉着。见土衾是带着水色一块儿来的,又瞧这两人脸色皆是不同往常,郁无庄随即就了然于胸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命土衾随他入内,替慕朝栖把脉,然后也不去管水色有没有跟进屋。
最终,既耐不住好奇又关心王妃身体的水色自是抬脚跟了进去。
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床畔,一眼瞧见了仍流连于梦境的女子。眼尖的水色当即就留意到了床头那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裤,禁不住耳根一热。
这……主子他,什么时候做过替人叠衣服的活儿?而且还是给女人收拾里(和谐)衣和亵(和谐)裤……
咳咳,不过这恰恰证明了,主子对王妃是真真心疼得紧。
等一下,这是不是也说明了……眼下的王妃……正一丝(和谐)不(和谐)挂地躺在被子下面?
呃……主子……主子也太……罢!她不该跟进来的!
心跳加速的水色突然好想回避一下。
好歹……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啊!
在水色稍稍闹红了脸的同时,土衾已然故作镇定地替慕朝栖把起脉来。
在确信了女子安然无恙之后,她很识相地走向了外屋,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与郁无庄,让他放宽了心。
接着,她垂下眼帘,尽量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声向郁无庄禀明,说她和水色已然为主子和王妃准备好了热水——两人随时可以入浴。
听闻此讯,郁无庄一瞬无言。
有这样两个颇懂察言观色的部下,他是该庆幸还是该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