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离京（1 / 1）
沈馨刚被打完，薛断梦就让紫晴去通知余氏和沈世乔。
沈家可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的，沈世乔，余氏，沈重年，沈重元，何氏，莫氏，还有沈初复沈初莲。
本来他们是不想带这两个孩子来的，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沈初复和沈初莲是一致的看法，他们必须来看姑姑。特别是沈初复，不让他来他就拦在大‘门’口不让他们走。
他们到薛府宁老爷还在，宁老爷是个读书人，文绉绉的把沈家骂了个通。
沈家人里面就沈世乔和沈初复读书比较多，沈世乔因好些年没有碰过书本了，因此不太听得懂，但沈初复却是听了个明明白白。
这些年的学堂不是白念的。
不给沈家人解释，不讲究尊卑，当即就和宁老爷吵了起来。
气得宁老爷吹胡子瞪眼，说沈家人虽然带上了侯爷的帽子，骨子里却始终是一群贱民，难登大雅之堂。
余氏急的团团转，她只想见到‘女’儿，想知道‘女’儿现在被打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有宁老爷在一边拦着，他们始终不能得见沈馨，一直到天黑了，宁老爷才拖着嘶哑的嗓子离开。
沈家人也得以见到了被关了好几个时辰的沈馨。
“姥姥…”薛文云一直在沈馨被关押的屋子外面守着，但看守的婆子阻拦，他根本就见不到沈馨，一看到余氏出现，他就直奔过去，泪眼‘欲’滴的泣道。“姥姥，我娘要死了，您快救救她吧。”
陪他们过来的是薛贵和薛断梦，苏氏才没那个心情陪他们过来呢。
婆子打开了‘门’，趴在地上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的沈馨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娘…”
“姑姑”
“小妹”
沈馨的状况太惨了，下半身全是血。
“薛断梦，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沈重年一拳就招呼到薛断梦脸上。气得大叫，“你就是这样保护小妹的，你看看她被打成了什么样？”
薛断梦没有还手，薛贵没有阻拦。
沈重元把沈馨抱了起来，对着沈重年道。“大哥，快去找大夫，小妹这伤太重了。”
“啊…”满脸泪痕的薛文云又哭了起来，“娘，娘，娘你不要死。娘你不要死啊。”
他这一哭，惹得沈初莲也大哭起来，“姑姑。姑姑你别死。”
沈初复忍着泪，安慰薛文云，“云弟，别哭。姑姑，姑姑她，她不会死的。”
“孩子啊，你怎么命就这么苦啊…”余氏无声的哭泣，薛贵和薛断梦在一旁，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哭，‘女’儿还要靠自己。不能哭，可是她怎么就怎么伤心呢。
“亲家，纵使这事我们家馨娘做的不对，可你们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好歹她现在也还是你们薛家的儿媳‘妇’，是你们薛家的人，再说这事她也是不知情的，罪也不在她一人，若是宁氏没有无理取闹，没有诋毁我‘女’儿的名声，我‘女’儿会那样做吗？她嫁到你们家一个多月，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应该清楚，你们，你们怎么就下得了这个手。”沈世乔沉声道。
薛贵搓着手，叹道，“亲家，对宁家来说，此事终是我们理亏，若是不如此，难消他心头之恨啊。”
“那你告诉我，我‘女’儿挨了这五十大板，他的心头之恨消了吗？”沈世乔‘逼’问。
薛贵没有回答，但心知肚明。
不出众人所料，宁老爷第二天就上奏了此事，要求严惩沈馨以及薛断晖。
依照他和宁夫人的态度，沈馨是直接的凶手，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至少也得‘弄’个流放三千里才能对的起他们‘女’儿和外孙的‘性’命，薛断晖是间接的凶手，贬个贱民也不为过。
但皇帝要思虑到薛家和沈家，因板子二人已经被打了，便把沈馨变为平民，终生不得再入京城，与薛断梦的婚事也作罢，至于薛断晖，因其以前在军营里呆过，也立了一些小小的功劳，只是贬为平民。
宁老爷还‘欲’再求皇帝重罚，但皇帝却拿起笔刷刷几下就把圣旨给写好了。
薛断晖被放出来时，把众人给惊呆了。
脑袋上一丝头发都没，上面还结了许多小疤。
“儿啊，你这是咋的了？”苏氏哭着扑了上去。
薛断晖面无表情道，“贫僧已经遁入空‘门’，施主，还请不必哭泣。”
“不，自省，你不可以出家…”苏氏拼命的摇头。
“自省，你要做什么？”见到小儿子这个样子，薛贵大怒。
“爹娘，儿子已经看破红尘，出家是儿子的唯一归路。”薛断晖说着，就站了起来，他练过内功，伤势好的快。
‘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就往外走。
“不，自省，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娘的儿子，就算你杀人上火，就算做了全天下都容不了你的事情，你依旧是娘的儿子，你不要这样，自省，娘求求你…”苏氏拦着他，恸哭道。
薛断梦一句话不说，直接从后面把薛断晖给打昏了，让人把他抬回房去。
而沈馨已经被接回了沈家，薛文云当然是跟着回去。
皇帝允许她在京城把伤养好后再走。
沈馨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趴了十五天，这十五天来，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特别是睡梦中总是梦见一个血淋淋的胎儿来向她索命，每次都把她惊喜，余氏看着心痛，让大夫在她的‘药’里加了助于睡眠的‘药’，这才让她好过了些。
这些天，薛文云天天守在她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
沈初莲和沈初复也天天过来看她，沈初复就和她说话解闷，沈初莲则依旧拿着针线。不停的绣着衣服，说是给沈馨今后穿的。
等沈馨能下地走路了，也就到了她离开京城的时候了。
“爹，娘，‘女’儿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如今要离开，是‘女’儿罪有应得。只是‘女’儿不放心您们二老，将来‘女’儿不在您们身边，请您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她对着沈世乔余氏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大哥，二哥，我想把云云留在府里。总好过于跟着我这个娘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大哥二哥，就麻烦你们了。”
沈重年沈重元还没说话。
薛文云就高叫道，“不，娘，云云要跟着娘您走。云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儿。”
“傻孩子，这儿有你姥爷姥姥，有你大伯二伯。还有你大哥二哥三姐，怎么叫你一个人呢。”沈馨‘摸’着他的头，苦笑道，“云云不是说了吗。要做个听话的孩子，你就留在这儿，好好地长大‘成’人，就算，就算娘不在你们身边，可我也是你娘不是吗？”
“不，”薛文云异常坚定的摇头。“我就是要跟着娘走。”
“小妹，就让他跟着你去吧。”何氏走上前轻声劝道，“在我们这儿千好万好，可是却不及一个娘的怀抱。”
“小妹，你就回县城里去，咱们那个院子不是还没卖吗，回去就有住的地儿，还有客栈和田地，有这些收入，云云不会跟着你吃苦的。”沈重年也劝道。
沈馨听了很有感触，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她也不是去流放，只是不能回京城而已，云云跟着她肯定也吃不了什么苦头。
“好，那我就带云云走吧。”她点头。
“孩子，一个人在外要多注意安全，你娘和我每年都会过来看你的。”沈世乔道。
沈馨让人去薛府把那几盆辣椒拿了过来，其余的她可以不要，但是那几盆辣椒是胡建送给她的，她要带走。
夜晚，她开始收拾行囊，发现除了几身衣裳并没有什么好带的。
紫晴和小薇她本‘欲’是让她们在侯爷府当差，京城总比县城好的多。
可是这俩人怎么也不同意，跪在沈馨面前哭道，“夫人，不，三姑‘奶’‘奶’，紫晴是一定要跟着您的，从您买下紫晴那刻起，紫晴就发过誓，就算天涯海角，紫晴也要服‘侍’在您左右，您要是不带我，我就偷偷的跟着去。”
紫晴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三姑‘奶’‘奶’，小薇也要跟着您，小薇要照顾您和云少爷。”
沈馨想再劝，可看到这两个丫鬟的一脸的决绝之意，便歇了心思，也罢，相处了这么久，没了她们还真的觉得不太适应。
傍晚，余氏，沈重年，沈重元都偷偷的过来了一趟，分别塞给了她五百两，两百两，一百两银子。
第二天，沈馨就坐上了离京的马车。
沈家人，除了长乐长公主，都是一脸的悲戚。
就连下人，也被这种气氛给感染，升起了淡淡的忧伤之情，但也有例外，那些和沈馨结过怨，被她打过的人，倒是幸灾乐祸。
余氏似乎有千言万语，可张开嘴，却只有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云哥儿。’
上了车，把东西都放好之后，沈馨拉开车帘，不停的往人群中看，她想知道他会不会来。
可是一直到离开了京城，也始终没见到那个人的影子。
呵，把车帘放下，她自嘲的笑，看来自己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罢了。
本来就只有四个人，为了方便照顾，她们坐的是同一辆马车，沈馨的动作被她们尽收眼底。
“三姑‘奶’‘奶’，奴婢给你出个谜语给您猜好不好。”紫晴努力的想转移沈馨的视线。
“吁…”沈馨的视线确实是被转移了，不过不是因为紫晴，而是因为马车忽然间来了个大刹车，车内人猝不及防的，滚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