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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十一月。一念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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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见恒戒和恒素都在诵经, 小栗子便拽着迟衡要月饼吃, 开始是试探, 后来见迟衡不恼, 越发撒起娇起来。

迟衡便带他到灶房,拿了一块糕点。

小栗子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一抹嘴好奇道:“迟衡施主会耍刀么?恒素师兄藏了一把大刀, 他说是你的, 还说不许告诉你……我最喜欢看人耍大刀了, 迟衡施主耍给我看, 好不好?”

刀?

迟衡一怔。

等小栗子拖出那把重刀时,迟衡愣住了,忽然间心口一阵绞痛,绞得他直不起腰来。那把刀还是朴拙无华,其貌不扬。迟衡上前,托起刀,顺着刀锋一抚,清晰一道,那刀已染上了一层灰。

往事再现眼前。

迟衡将刀放归原处, 摇着头说:“我不会。”

当夜,迟衡转辗反侧,怎么也拂不去脑海中那些不该有的画面, 刀光、剑影、血腥肆意。迟衡猛喘一口气, 直起身来, 跑到泉池里, 全身浸下去,憋着气浸了许久才冒上来,狠狠吐出气来。

夜深气清,往水里一浸,风一吹,就冷了。

横竖浸了十来回,他才出来,跑到那石阶上叮叮当当继续凿石。凿了许久,累了,他往地上一趟,仰头看天,八月十五的月亮极圆,月迟迟而行。迟衡没有什么悟性,悟不出什么禅意,只觉得望着那圆月,心便慢慢平和下来。

往事一页一页翻过。

纵然内心波澜起伏,却不像刚才那样浮躁了,心也不再荒原丛生,而是浊归浊,清归清,都分明了。

一夜秋露,次日迟衡醒来,脸被打湿了半边。

九月底,下了霜。

白日里无所谓,迟衡每次凿石都挥汗如雨,到了夜里就耐不住冷了,他却不愿回寺庙。

恒素拗不过,便在路边支了一个草棚聊抵风寒,总之迟衡过得跟野人一样。这天,他正认真凿着石路,忽听见有喧哗声,再一看,恒素领着七八个男子过来,个个腰粗膀阔,原来都是打铁匠和工匠。

这日之后,青竹山就热闹了,白天黑夜都能听见风箱呼啦呼啦的声音,还有火苗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锻铁时叮叮当当的声音。

铁匠们极卖力,不多时比手臂还粗的铁链打好了。

迟衡亲自在石头上凿开洞口,将那铁链牢牢地嵌入石头中。打铁本就是力气活,更别说打制一座铁桥。迟衡如练兵一样领着铁匠夜以继日,且不提个中艰辛。原本铁匠们预计要三个月才能完得成,在迟衡极为周密的布置下,竟然在十月下旬铁桥就成了。

迟衡一让铁匠们凿路,二让恒戒恒素下山时一边化缘一边广布这消息。

未过多久,青竹山下十里八乡都知道,这里修了一座铁桥。

于是从十月起,陆陆续续有虔诚的香客上寺来,虽然底下的路还是未通,但熬过那一段,就到铁桥了。佛事,本就功德无量,迟衡又让匠人们传出消息,说若是修上几阶路,也是积阴德。这流言大抵以讹传讹,传到后来,竟然成了方丈因修路,积了大功德,竟然登着石路羽化成仙了。

人皆好奇,虽然天冷,有难的没难的,都争着来拜佛。

一时间,青山寺门庭若市。

原先还只有迟衡和那几个工匠在凿路,有些掏不起香火钱的施主来了,便问方丈可否也去凿路,方丈自然默许。人多,力气多,那石路更是修得快了,不多时,竟然快修到石刀路了。

后来寒冬下雪了,天气冷得不行,铁匠工匠们熬不住要回去,迟衡答允了。

香客也少了。

迟衡又变成了一个人,好容易清静下来。但下过雪的石路,化一化,冻一冻,很快就罩了一层冻得结结实实的冰,人踩着都站不住,更别说凿路。迟衡便回到寺庙里,歇息下来。

还真是不能闲,一闲就发慌。

寺里四个人:老方丈在参禅悟道,恒素在发奋苦读,小栗子懵懵懂懂终日只知玩耍,只剩下一个恒戒。从修石路一事,恒戒也敬佩迟衡的毅力和才能。见迟衡总是坐在石佛前发愣,恒戒遂絮絮叨叨跟他说起当下的时事:青竹寺是个清静地,玢州也勉强算是清静,但其他的地方,早都乱得不像话。今天是这个乱军铁蹄踏过,那天是这个将领挥鞭而来。

迟衡一听就头疼,二话没说,站起来就走。

把恒戒气得鼻子冒烟。

迟衡无事,便喜欢坐在庭院中,任雪覆一身,一开始恒素还劝他,也给他戴斗笠。

迟衡都谢绝了。

后来知他喜欢这么呆坐发愣,恒素就没太管了。

迟衡,迫不得已又要面对心底丛生的荒凉。自从修桥一事,这里变得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就像好不容易沉下来的水又沾染了尘世一样。只是现在的荒凉不同于以前的荒凉,以前是不敢想,一想就抓着心似地疼;现在是不知道该想什么,与世隔绝,想也没有头绪,只有荒凉。

他曾经想剃度,一了百了。

但方丈拒绝得对,他六根未尽尘缘未了。

风呼呼地吹。

除了在雪里发呆,他也喜欢泡在冰冷的泉池里,小栗子跑过来脖子一缩:“恒素师兄说得对,迟衡哥哥果然在这里,水不冷吗?”说罢,伸手在池里一浸,被冻得一哆嗦,急忙将手揣到怀里。

迟衡看着小栗子,微微一笑。

小栗子立刻往后躲,一边躲一边喊:“恒素师兄,恒素师兄快来,小栗子害怕得很!”

迟衡穿好衣裳,出了泉池。果见恒素在转弯处的石外站着,小栗子覆在他耳边,不知在说着什么,恒素听着听着就笑了。恒素眉眼干净,一笑如冬天里干净的白石。

恒素这样的人,才适合呆在寺院里。

自己不行,没有悟性。

雪晴,栏杆外,谷底,雪将所有的树染成一片白,太阳一照极为耀目。小栗子在雪里打滚,恒戒笼着手晒太阳,恒素拿着佛经请教方丈,方丈闭目养神不说话。

这一幕无比静谧。

迟衡不由地也心生一种莫名而美好的情愫,倘若一直这样静静地、世俗的、甚至没有意义地过,也是很好的。

想着想着,扭头,只见茫茫白雪中,不知何时立着一个男子。

男子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剑眉朗目极为英气。

虽是英气,眉目与元奚人微有不同,眸色和发色尤为明显。眸子的色泽并非纯黑,若向着阳光,能瞧出些碧绿色;长发被松松地绾起,束起来扎着方巾,发色不是纯黑,而是半数黑中掺着半数白色。

腰间挎着一把剑,一看就是剑客。

男子没有笑,但也不觉得冷,他踏雪走来,步步生风,衣袂随风飘起,似乎连那雪都随他的脚步而轻扬开来。

迟衡有点困惑。

因为剑,中看不中用,单打独斗犹可,真正到了战场上,太单薄,是敌不过大刀青龙戟的。而行走中,又极少人会那么张扬地带着剑四处走,除了戏台上。

方丈睁开眼:“燕公子,你来了。”

男子到方丈跟前,行了一礼:“方丈,弟子有礼了,大雪来迟。”

男子姓燕名行,父母多年前病逝,骨灰安放于青竹寺的灵骨塔里,他年年都要来祭奠。

燕行是一名剑客。

燕行的剑练得极好,能将扬起的雪削向四面八方,剑光舞成了一个圆,这般高超的武艺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在舞剑时,他能一气脚不沾地飞出数丈外,这是迟衡从没有见过的。

他一练剑,别说小栗子,就是老方丈都忍不住要看上半天的,看完之后叹一句:“燕公子的剑法,比乃父的更上一层。”

燕行为人极认真。

练剑的时候认真,与人说话的时候也认真,性格认真又单纯。单纯,源于他只会练剑;认真,因为他只需要练剑。

雪下得密,燕行在青竹寺住下。

燕行初听迟衡的名字,就一愣,手执长剑在地上一划:“这么巧吗?恒素,你去了曙州一趟就遇上了?”

迟衡一听,便觉得不妙。

果然,到没人时,燕行直截了当地说:“迟衡吗?我在曙州的路上也听过这名字!”

“世上同名同姓的多。”

“曙州界内,二三月份,掉过山崖的可不多见。”

“那你准备怎么样?将我的过往,全部告诉他们吗?”告诉青山寺的方丈僧侣吗?想不到一个屠城的阎罗竟然被引到青竹寺里,真想象不到他们将会何等的仓皇失措,也许该静悄悄地离开。

燕行反问:“他们是不是一点儿都不知情?我不告诉他们,你就能心安理得在这里呆着吗?”

迟衡一言不发。

“方丈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你适合这里吗?”

旧日伤疤一下子被血淋淋地揭开。

是夜,迟衡站在寒冷入骨的泉池里,浇着冷水,浑身通红,在这么刺骨的冷下,脑子清醒了很多。他自然不会被燕行那一两句话就击溃,也不会被旁人异样的目光打倒。

可是,这里是青竹寺。

雪晴天的祥和,有了自己就太血腥了。

当天迟衡就拿了凿路工具下了山,在石刀路上修筑起了木板桥。这里,因距离短,修起来很快。而后顺着桥往下,继续凿石修路。雪天特别的冷,他的腿脚被冻到发麻,毫无知觉。

架起火来烧石,他就靠在火边。

有一次累极,昏昏欲睡,几乎倒在了火堆里,就在一歪头的瞬间,一个人轻推了他一下,一把将他推到雪路上。迟衡一惊,睁开眼,燕行手执长剑站在一边,双眉紧蹙,眼神极为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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