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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十二月。雪满关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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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迟衡且惊且喜, 一把抱住颜鸾倏然在唇边一吻又一吻。虽然每晚都要亲个百八十遍, 但根本就亲不够。仗着院子里也没人, 迟衡将颜鸾的嘴唇用力一嘬, 红得分明。

颜鸾佯怒:“有点轻重行不行!”

“都说熟能生巧,朗将若与末将多加练习, 末将一定能炉火纯青。”迟衡腻着他, 深深一嗅, “朗将, 你怎么这么高兴, 还喝酒了?”

颜鸾喜上眉梢:“石韦果然不负期望,已有四分之三颜氏子弟转移到了垒州。”

难怪这么高兴。

迟衡半拥着他来到自己的寝房。

颜鸾难抑心中的喜悦,倒在床上,忍了又忍终于还是笑开了,以手覆额:“这一次终于成功了!还剩下四分之一都是老弱,有大哥亲领,不用再担心了!你不知道,我说了多少次让大哥离开京城,奈何郑奕看得太紧了, 这一次筹划了整整一年,终于,大功告成了。”

迟衡将颜鸾的手搬开, 发现颜鸾嘴角上扬, 眼角却是湿漉漉的。

“终于可以逃开京城那个魔窟了!终于快自由了!终于, 从此以后, 我就不会再顾忌再犹豫了!颜王军也好,叛军也好,叛党也好,又有什么关系,既然这个江山无主,为什么要被那些酒囊饭袋压制呢!”颜鸾的声音激愤不已。

迟衡忽然失语,不知该怎么安慰。

“我以前一直怪大哥为人固执,不知变通,领军时间越长越明白他的难做。我们颜家的人,做不到视家族若虚无,每走一步都要掂量,生怕一着不慎整个家族就毁了!”颜鸾笑了,语气悲怆,“从元奚王朝建立至今,颜氏的每一代都为王朝死而后已,但我们得到的是什么!不说先祖一辈、不说曾祖祖父叔伯一辈多少都战死沙场,就是我这一支:大哥的腿断了,二哥的手废了,三哥早夭……我很早就受够了,说什么公主下嫁,都是钳制我们颜家的枷锁,一代又一代,一个又一个!终于够了!终于不复存在了!”

从没有听他说过这么多话,从没有见他这么语无伦次,从没有见他这么喜极而泣过。

迟衡亲了亲他的眼角:“朗将。”

颜鸾一个翻身将迟衡压在身下,低头吻住了迟衡的嘴唇,舌头扫过,强劲有力。这一个吻不是痴缠,而激烈热辣,如同驰骋骏马一般你追我逐,两只舌头劲扫每一个角落,呼吸灼热,两个人的呼吸很快变得急促乃至窒息。

血脉贲张,温度灼烧相处的肌肤。

诸位亲,情须放纵,文需谨慎,请复制文案之私联数字,或邮箱,此略去浮艳千余字,索引,颜鸾不是豆腐。

颜鸾的腿慢慢地伸直,他浑身都是汗,如同水人一样安安静静地躺着,眼神涣散。

迟衡爬过去,亲了亲颜鸾的脸颊和嘴唇,心疼地说:“朗将,痛吗?刚才我有没有太用力?”

颜鸾无力地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迟衡捋了捋颜鸾湿漉漉的鬓发,覆在他的耳边,小小声地说:“朗将,疼吗?舒服吗?你都直接出来了,应该是舒服吧?我分不清你到底是痛苦还是舒服……”

“分不清就别上!”颜鸾怒,声音发哑。

迟衡偷笑,朗将从没喊过痛,也从没喊过停。可是自己就是很心疼,怎么也不能恣意纵横。迟衡亲了亲那挑起的眉梢,腻腻地揉着他的肩膀说:“以后朗将要是痛了,就喊不要,我一定停下来,好不好?”

颜鸾瞪了他一眼:“睡觉!”

睡觉?

现在还是大白天啊——好吧,刚才是大白天,折腾不知多久,天色刚刚晚下来。迟衡抚着颜鸾的锁骨,汗湿得极为性|感,尤其是半张嘴喘息的样子,让人忍不住亲了又亲:“朗将,我去弄些水来,你先睡着,好不好?”

说罢,迟衡神清气爽起身出门。

灶房在院子的那一边,刚出去迟衡就看到,院子中央,岑破荆一个人坐在一张大椅上,面对着紧闭的院门,大喇喇地插着腰,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看着十分突兀。平素总会有人走动的,现在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听见声响,岑破荆回头,戏谑道:“完事了?”

迟衡的脸一烧:“说什么呢?”

岑破荆撑手跳了下来,掏了掏耳朵,凑前调侃道:“哎呦,还不好意思,县丞府的破床太不得劲怕是要换了!放心,我没听墙角啊,没人听到,也就我和庄期俩……咳,庄期说去散散步就闪了,还是我仗义,把不明事的闲杂人等都赶出去了!”嘻嘻直笑。

什么闲杂人等。

这县丞倒是有几个人来,迟衡径直给了他一拳:“你也赶紧滚!”

岑破荆怪笑:“嚓,我给你看门你还这德行!朗将怎么没见出来啊?咳,想不到啊想不到……行行行别打了,我出去吃饭还不行吗,哎呦,谁稀罕听啊!”

迟衡喜滋滋地架火烧水,那灶冷了许久,烧起来不容易,七手八脚弄了自己一脸锅灰,好容易火烧起来,烧一大桶水。

推门,窗幔静静。

迟衡一掀帘子,笑了,颜鸾半趴着睡着了,从肩到背都是露出的,许是累极了,他竟然没被吵醒,睡得很香。迟衡为他盖上被子,坐了一会儿。但很快就坐不住了,因为总想伸手去摸朗将,又怕将他吵醒,纠结了一会儿,乖乖地跑出房间,蹲在门口发愣。

不多时,庄期先回来了:“你蹲这里干什么?朗将,走了?”

“他睡着呢。”

“……进我房间吧。”

迟衡摇摇头:“你先睡,我蹲一会儿就好。”

庄期没有勉强,进房,点灯,拿起一卷书读了起来。迟衡看着庄期大开的门,也觉得蹲着不对劲,遂又进去,悄悄地躺在床边。

迟衡心情各种飞扬,绮丽的想法一个赛一个——迟衡一摸鼻子,鼻血又流了出来,更不妙的是,有个地方又翘|起来了,必须要努力克制着。努力去想想战事,想想矽州,想想垒州的容越,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就撂在那个地方,不知道容越闲得长毛了没。不过不太可能闲,玢州那边也不太平,时不时有人来挑衅……容越还不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不过好歹该来一个飞信吧?哪有这么半年多也不见给自己捎个信的,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

不知过了多久,顶着各种不适迷迷瞪瞪醒来。

发现颜鸾已起身,正要离开。迟衡一个激灵醒了,跳了起来径直将他抱住,着急地说:“朗将,大晚上的,你去哪里!”

“将军府。”

“又不是多远,就在这里住一晚不成,难道朗将在我的床上睡不着?”迟衡咬牙切齿。

颜鸾无奈解开他的手:“天亮了!”

迟衡一看,竟然天亮了。

啊?这么快就天亮了?自己明明才一闭眼一睁眼啊。迟衡失望地放手,蓬头垢面跟在颜鸾后面。颜鸾出了院门,停了下来,回看了他一眼:“你再去睡一会儿,我又丢不了。”

“我想跟着朗将。”迟衡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月下的雪折射的光芒,就这么直白地凝望着。

颜鸾心中一动,倾身飞快在迟衡唇边掠过:“别犯傻。”

说罢,转身大步走了。

迟衡停在原地,惊喜地抚摩着唇上留着的余温,心悸不已。他那么喜欢的朗将,在自己唇上印下一个吻。吻是爱意,吻是纵容,吻是无声的表白。

红衣的背影渐渐消失。

迟衡立在门口,久久地,他欢喜地凝望着。

美好而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到令人难过。

正月初九,是颜鸾的哥哥颜王离开京城边界的日子。

这一天,迟衡看见一匹快马奔向将军府而去,快比闪电,他忽然一悸,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连忙快步走向将军府。还没有到书房,就听见一声咆哮传过来:“扯淡!颜王军重心全在南边,现在让我去攻安州,怎么可能!不是说攻西南王吗?颜王军是他手里的棋子吗!攻就攻,可皇帝现在诏我回去干什么!”

迟衡跑进去,见颜鸾的脸涨红了,书卷撒了一地,一张正黄的诏书摔在地上,还有摔碎的白瓷瓶,纪策站在一旁,冷静地看着。

地上的使者单脚跪地,从衣袋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太师给朗将的亲笔信。”

颜鸾看着那封信,眼睛像看到最厌恶的东西一样,忍了很大的气夺过信,谁知才看了两行,忽然脸色一白。

纪策见状不妙,手一挥:“没别的事就先出去吧!”

使者告辞。

迟衡急忙上前,颜鸾退后一步,猛然咳嗽了两声,满脸不可思议,书信狠狠地摔在地上,拳头捶在案子上,声音凄厉的嘶吼着:“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明明就快好了,为什么!”

迟衡上前将颜鸾的手握住。

纪策拾起了信,长目一一扫过,眉间闪过无边的愤怒,手指一点一点将信揉皱。

当夜,下了一整晚的雨。

凄风苦雨将早春抢先开的桃花都打落了。颜鸾直直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宛如死去一样,在看完那封信后,他彻底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迟衡坐在床前。

这个噩耗突如其来,在颜王领着最后一拨的颜氏老小离开京城时,终于被太师郑奕发现了,当即被扣留下来。如果说还有什么庆幸的话,也许颜王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将最后一拨人分成三支,其他两支人均已逃脱。唯独颜王领的这一支全是颜鸾父亲的妻妾——包括颜鸾的母亲等十数个女眷统统被截下了。

郑奕盯得太紧,他终于还是捉住了颜王。

在眼看就要成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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