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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情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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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走进洞窟内的,最后却变成了许霁扛着晕倒的鸦穆,一步一歇地挪进去。

鸦穆唇色脸色此时都是煞白一片,更让许霁慌张的,是鸦穆的发色,原本那如瀑的黑发,竟也在缓缓褪色成白。

洞窟内除了一张石床别无其他,许霁咬着牙将鸦穆放到那上面,想站起来喘口气,却发现鸦穆的手,一直抓着自己的,就算是昏迷了都不松开的那种。

许霁抽也抽不开,走也走不掉,只能任由着他拉着,安安静静坐在一边。这位置他想找个倚靠的地方都没有,也没办法盘起腿来,整个人保持着端坐的样子,腰都快断了。

鸦穆陷入了睡眠,许霁探过他鼻息也给他把过脉,虽然他医术相当的粗浅,但判断一个人有事没事还是够格的,鸦穆这个情况,许霁有些看不透,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刚才明明也有浓烟汇到自己体内,却除了当时心头涌上的一丛火苗与不适感,竟再也没有异常,反观鸦穆——许霁扭头望了一眼沉默的鸦穆,额角不住有汗珠渗出,许霁扭着身子,转过去用袖口给他擦了一擦——为什么会这么严重?许霁的智商有点不够用。

再转回来,许霁一会踢着地上的石子,一会摩挲着衣摆意料,把衣摆从这边翻到那边,又从那边翻回来。更多的时候回头看看鸦穆,不出意料的话又是一脸的汗,没一会许霁的衣袖都要湿透了。

这两人一动一静,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动的那个都快坐成雕像了。外面的声响似乎完全传不进来,连瀑布声都没有一丝一毫,也只有在这绝对的安静中,许霁终于感受到了鸦穆在昏睡前做的事情。

他握住了自己的手不放开,这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是定格,但里头的门路可不简单。

自己身上有两股力量在进出,与鸦穆相握的手就是那扇门。许霁之所以受到了一半的攻击,不适的感觉却只出现了一瞬就结束了,全因为鸦穆。

鸦穆吸收了许霁身上毒气浊气,并用自己的身上清气来补足,哪怕他自己还身中与许霁一样的毒。

这转换从鸦穆画完阵法开始,到现在他陷入沉睡,都还没有结束。

“你可真厉害啊,这样都不带弄混的。”许霁突然不敢回头了去看那张煞白的脸了。

“你真好啊,这下两清了。”相握的地方,两人的体温混在一起,鸦穆的体温跟他的脉搏一样怪异,一会滚烫一会冰凉的。

“给点提示啊,怎么做你才能醒过来啊……”许霁挪了挪身子,从背对转为与鸦穆同一方向,看到鸦穆衣摆有些褶皱有些破损,伸着手抻了抻,却差点没掌握好平衡扑倒在鸦穆腿上。

“你醒过来啊,醒过来我就告诉你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动静,许霁将自己的双腿也放上石床,没敢动鸦穆,半拉还悬在外头,晃荡晃荡的。

“醒过来啊,醒过来都好商量啊……”许霁这时候在心里想着,自己其实就是那么贱,一想到这人可能出事,就觉得做替身,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交易了。

就像他说的,醒过来吧,醒过来都好商量。

许霁再一次转头为鸦穆擦去额上汗水,用一个极别扭的姿势帮鸦穆散开了束发的结,五指穿过鸦穆的渐渐变白的长发,一寸一缕的将它抚平摊好,就像之前抚平鸦穆衣服上所有的褶皱一样。

鸦穆是陷入了沉睡,同时也陷入了循环往复的梦境。

梦境里一个青衣的少年天真活泼,拉着他在地府撒丫子狂奔。他们跑到忘川边,青衣少年蹲在血红的彼岸花丛里不知道玩些什么,鸦穆折了一支彼岸花偷偷插到少年头顶,少年气急败坏跳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彼岸花也是有灵的,不要伤害它们……”鸦穆只得赔笑脸讨饶。

画面又是一转,已经长大的青衣男子带着手铐脚镣被牛头马面押解着,自己拦下了他,大声喝问:“救你回来不是让你逃避的!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么?知道错了就去认错!”

青衣男子语气平静,身体一丝的震动都没有:“至少她们已经回到了虚空殿,就算是厉鬼也有好坏之分,我不后悔我的决定。”

“小光啊,我看你该改个名字。”白衣的冬月从一边闪身出来,提着扇子敲敲他的脑袋,“白莲花怎么样?”

“去跟冥帝道歉赔罪,或许还能轻判。”鸦穆听到自己这样说,冷冷的。

“不,我没错。”

这两段梦境,来来回回的在鸦穆的脑海里打转。分明都是在阴暗的地府,这梦境却是明亮如白昼,只是太过亮了,鸦穆始终看不到青衣男子的面容。

“醒过来啊,醒过来教我怎么做你再睡……”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鸦穆耳边回响,不停地回响。有点吵,还有些胸闷。

“快点醒过来啊……”

于是鸦穆努力半睁了眼,一眼就看到了伏在了自己胸膛上的许霁,身子都快扭成麻花了,也不知道这个造型他坚持了多久,低低的声音闷闷的透出来。

你都不看着,怎么能知道我醒了没?鸦穆失笑。

许霁听到鸦穆这难得的笑声,立马从他身上扬起脑袋,摆出一张笑脸,煞是好看:“快告诉我你这是怎么回事?”

许霁怕他看到自己的长发全白这个惨痛的事实,特意把自己的手臂支到鸦穆脑袋一侧,脑袋放到另一侧,笑吟吟看着鸦穆,特别瘆人特别假。

“我也不清楚……”鸦穆头还有些昏,胸口始终有一团火,过一会就蹿起来,过一会又蹿起来,难受的很,“离远点。”

“哦……你怎么忽冷忽热的?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许霁闻言忙从鸦穆身边撤退,顺便扬了扬两人至今还相握的手,假装一点也不尴尬地说,“松手?”

鸦穆似乎从来藏不住情绪,以至于连许霁都能看到他那瞬间飙红的两颊。也不知着了什么魔,许霁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样好,不白惨惨的就好。

许霁终于能活动活动筋骨了,一站起来就挥拳蹬腿舒展的不亦乐乎,一边活动还一边碎碎念了起来——

“呐,我知道你帮我吸了毒气,咱们算两清了可以吧?”没有回音,有些尴尬,许霁只得清清嗓子继续讲,“所以呢,你也不必再觉得亏欠我啊什么啊,我呢,也不会再躲着你了。”

“说实话,要我这样憋着老不说话也很闷的……其实早就没什么感觉了,我原本就喜欢你,男子汉大丈夫的,不就是后面给你捅了那么一下么,老这么纠结着也怪没意思的,所以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不说话?那我当你同意了!”许霁舒展够了,后退了一步坐回床沿,一拍脑袋想起来正事:“对了,还没跟我讲怎么给你救命呢。”

许霁终于想起来转身看一眼一直没有声响的鸦穆,结果人家早已重新陷入沉睡。

“天呐!我再也不废话了……”许霁欲哭无泪,这不是又回到原点了么?唯一可以欣慰的是这回没有被抓着手,比之前还好一些。

洞天里的时间原本是与外界同步的,可从心魔出现开始到现在,许霁已经默数了不知道多少个“入夜了”,这个结界里的时间到底是怎么样在流逝,到现在许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如果按照许霁默数的天数的话,光他们进入洞窟后,这都已经三天了。

从那次昏睡过去后,鸦穆这已经睡了快一整天,就算许霁原本打算要好好照顾他直到他苏醒的,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那天夜里,鸦穆像是做噩梦了一样,放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忽而又松开,在冰凉的石床上摸索了一会,摸到了许霁的手,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整个覆盖上去。

许霁突然感受到手上温热的触感,惺忪着眼睛迷迷糊糊醒转过来,以相握的双手为开关的转换又无声的开始了,鸦穆已经不再有动作,许霁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了没事,再伸手,将鸦穆额上渗出的汗珠擦去。

收回手时,却已经满面泪痕。

“喂,我不是说了我们两清了么。”声音低低的,一点活力都没有。

被嘲笑的时候不曾哭过,被打时不曾哭过,连被当做替身□□的那一晚,许霁都没有落泪。而经过多日的修炼,许霁以为他已经足够淡定去面对一切了,他可以风淡云轻地和鸦穆说话,甚至可以用调笑的语气,却偏偏挨不过鸦穆这无意识的一握。

许霁不敢用太大的力气,轻轻挣了一下,理所当然的没有挣脱开鸦穆,皱着眉头带着泪水一脸苦相:“这下,又换我欠你了。”

天大概快亮了,洞窟里没有白天黑夜,但这并难不住白无常。

许霁在鸦穆身边坐着守了他又一个夜晚。他已经眼睁睁看着鸦穆一头长发,从乌黑到全白,说不出的心疼。

咱俩这属于孽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两清了。

许霁单手掬出一捧水,凑到鸦穆唇边给润一润干涩的嘴唇。一滴冰凉凉的水下去,鸦穆却是睁开了眼睛。

呵,这家伙,又把自己拧成麻花了。

许霁被鸦穆这突然睁眼惊了一惊,急忙抽手便往后退,不想,碰上了某让他羞愧万分的东西。

“我……”许霁尴尬了只一瞬就收了回去,许霁脑筋飞快的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自己刚才碰上的那硬起的物什分明就是……再加上鸦穆滚烫的身体,干裂的嘴唇,飘红的脸颊,所以他中的毒该不会是!

想到这一茬,许霁心头一阵的愧疚,这鸦穆,何必做到如此啊。

这下真的还不清了!

许霁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直接窜上床,特别痛心疾首地……给鸦穆解起了裤腰带。

鸦穆那边还迷糊着呢,突然就感觉到自己下面的小兄弟被一双手握住,他惊愕地看着蹲在床尾紧紧闭着眼睛,手上动作不停的许霁……这下是更加口干舌燥,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中了情药你也不说!憋着多难受啊,就像我憋着不敢跟你讲话一样,我知道很难受的,你还把我的毒都渡过去你身上了,你何必啊……”许霁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他吸吸鼻子,又道,“你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两清啊……”

根本就是越陷越深了嘛!

许霁脑袋里被各种鸦穆的好所充斥,一想到鸦穆为了不再让他痛苦难过,居然自己一个人干忍着情药那么多天……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想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就愈加的卖力。

鸦穆受不住这刺激,一个没憋住漏了一记□□出来,他低沉的声音这时候尤其性感,对许霁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的□□,神使鬼差的,许霁往前一凑,正迎上起身来的鸦穆,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的脸已近在咫尺。

我还是好爱你。

你真的很好。

这是两人的第一个,相互的吻,轻柔而温暖。

鸦穆一阵痉挛,许霁的手上已是一片白浊。许霁只得笑笑,施法清理干净,又将鸦穆裤子穿好,自己蹲到洞窟另一角画圈圈去了。

这下完蛋了,逃不脱了。许霁想。

而鸦穆想的是,这烟雾虽然是带毒,虽然他也弄不太清楚这毒的终点在哪里,但确实,不是情药。

他到底要不要许霁解释,这不过是每个血气方刚男子每天早上都会发生的一个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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