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终点(1 / 1)
虽说那些生苗在某一种意义上确实从这世上消失了,但是他们一定以自己的方式守着那个秘密存在着。而有了秘密,就会有千方百计想要窥探的人。
古籍传说虽然不可全信,毕竟有可取的地方,很多事物或许夸张了很多,但是说不定找一个了解内情的人来看,透过故事还是可以联想到原型的。就好比那些故事表面上就是个密码,破译以后还是可以直达事件核心的。
我估计明朝那皇帝就是最近一个想要寻找那秘密的人,他恐怕是通过方士术士之类了解到并且最终无限接近那秘密少有的几个局外人。
我几乎可以肯定他最终并没有接触到那个秘密,因为他停止了。
那驼姐虽说做了个局引诱我们,但是我觉得她说的有些话是没有必要骗我们的。
她之前说了皇帝的军队只挖到了龙颈出血就挖不下去了,也就是说充其量挖到了些朱砂就停止了,说明他们可能遇到了些意想不到的情况,而且这情况很严重,皇帝不得不放弃了所有的计划,甚至于不惜株连所有牵扯进来的人。
我难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情况,现在所领悟到的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又加深了我对我们前面的路的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面就到了”,思考间,闷油瓶已经背着我来到了一座青铜塑像面前,塑像后面大概五十步的样子好像是个石室,我隐约看到石室里边的墙壁,好像到那边就是尽头了。
那塑像有些奇怪,雕的是个壮汉,体形是正常人的两倍,身着铠甲,上面还有些模模糊糊的纹理,要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加上这里环境的原因,那纹饰原先必然是十分精致。
然而这么一身都雕得如此精细,想必是用上当时最精湛的工艺了,这塑像却独独少了头。
我看这雕塑整体十分的和谐,并没有后来破坏的痕迹,显然这尊雕塑本来就是没有头的。
这样的形象,我感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刑天吗?
我记得《山海经》里有这么一段:“形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这段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刑天这厮去跟黄帝单挑结果丫被打败了脑袋还掉了。
但是刑天原本算是炎帝的下属,就算是跟黄帝有仇,他的形象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我感觉脑子又乱了,心说你们那一辈的恩怨,老子实在是搞不懂。
“小哥,你累吗?”我看闷油瓶蹲下去看那雕塑的基座,觉得是不是干脆就先休息一下,反正也没多久了,前面那石室又飞不了,“休息会儿吧?”
闷油瓶伸出手在那基座上用力擦了一下,我就看见隐约有几个字显现了出来。
“归墟所终,天雨将罚?”我念道,“什么意思?”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会说谎,所以不想说的时候就干脆不出声。
我也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个好习惯。不知道假如可以选择的话,我是宁愿他骗我还是宁愿他保持诚实的沉默。
突然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就往那石室走去。
“不休息了?”我问,隐隐有些担心等会万一碰到什么情况可能会因为体力方面受一些影响,毕竟一直也没进食,他又背着我走了那么久,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不值了。
“恩”,他答道,声音淡得决绝,“没必要了。”
“怎么?”我心里已经基本有数了,但是还是脱口而出。
“吴邪”,他抽出一只手来拍拍我的手,“我们应该回不去了。”
“恩”,听到这话我反而舒坦了下来,非常容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在他说结束了一切都归零的时候,或者更早,来的时候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只不过我总担心他会半途中把我敲晕之类的。现在听到他说“我们”,我终于没有什么顾虑了。
所有的局,本来就有我一部分责任,如今终于可以接近真相了,我自己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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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那石室中,我发现并没有我想象的险恶,也没有什么异样。
整间石室不大不小,中间有一个稍微凸出来的圆台,上面摆放了一张木质的方桌,已经腐朽得厉害了,桌子上有一些酒水祭品,似乎这地方是用来祭祀的。
闷油瓶把我放在一边的角落里,正准备起身,突然一声巨响,跟着我就看到我们进来的那道门被从上面放下的一块巨石给堵住了,那驼姐突然出现在了门边。
“我就觉得你不会这么轻易就中招”,她朝我们走过来,边走边看着闷油瓶说,声音里充满了一股神经质的自信,“但是这都无所谓了,这断龙巨石一旦放下,就没有再打开的时候。我们都出不去了,反正都是要死,你何不照我说的做呢?”
我心说我们要做什么也不是因为你的要求,你他娘的能不能收敛一下,看着真欠抽。
闷油瓶也没有理她,只是望了望我,我恍惚觉得他气色不是很好,但是这没什么依据,可能是光线原因看岔了。
“我过去了”,闷油瓶瞥了眼那圆台,又看着我。
“哦……好”,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我心说真是罕见啊。“你去吧,小心点。”
他还是没有立即动,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复杂。我突然想到他之前说的那句话,“我们应该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或许吧,室门都已经关闭了,等下就算没有放出个什么东西我们也会困死在这儿了。挂不挂的只是个迟早的问题。
我拍了他一下,他终于起身朝那圆台走去,只是刚一踏上圆台,我就听到四周的石壁上起了很大的动静。
石块从墙壁上一片一片地剥落,在这么小的一个区域内有点天崩地裂的架势。紧接着就在四面露出了四个无头的怪物,跟之前我看到的青铜塑像一个样子,每一个镇守着圆台的一个方向。
我看那几个怪物浑身青铜色,还以为不过是吓人的摆设,却马上看到其中有一个已经从墙里面冲了出来,直奔圆台的方向。
跟着另外三个也全冲了出来,我看它们身上都拴着起码有我腰粗的铁链,将它们的活动范围正好限制在了这圆台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