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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六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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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青录这几日戾气缠身,府邸里的奴才一个个大气不敢喘神情绷紧,做事亦是轻手轻脚,是而偌大的允王府内安静得有些诡异。

应青录神情严肃的看着手中公文,而伺候在侧的徐公公徐耘见侍茶的婢女进来连忙递了个眼色过去。

侍茶的婢女小心翼翼将冷掉的茶换掉后正准备退出去时,却见应青录突然抬头向她看来。

哐啷一声,手中的茶盘摔落在地,好好的茶盏音声而碎。

婢女心里一骇,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面,“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还请王爷饶命……”

“连茶都端不稳留你何用?徐耘,带下去吧。”应青录淡淡的扫了一眼收起目光径自看起公文。

“王爷,王爷,王爷饶命!看在奴婢伺候你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被求饶声扰得一阵头痛,徐耘见他揉着额角无动于衷便知晓此事已没了回转的余地。

“起来吧。”徐耕拽住求饶的婢女向外走去。

“王爷,王爷饶命……”

房门开启又关闭,凄厉的求饶声渐渐远去,应青录将手中的公文丢在桌案上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拨弄着扳指。

刚收到云翳传来的密信,赵义城在父皇数次下诏召其回京的路上被敌军埋伏击杀。

本想让云翳拖住他回京之日让父皇治他个罪抗旨不尊之罪,却不想姓赵的会死在路上。

赵义城身边有应崇敬(五王爷)和太子的人,赵义城一死,他们二人定会提前知晓。

根据大应律例,将军之职子嗣不得继承,因此,即便赵义的大儿子能担起重任,亦需军功才能得当上将军。

如今赵义城一死,军权定然旁落,就此事看来是一件好事,可对他而言,却添了不少麻烦。

军权啊,就留在京都的几个皇子而言,何人不想紧握于手?

徐耘回来时,便看到自家主子正阴测测的在笑,那笑容深处似有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于是急忙低下头挪到一旁不敢再看。

手指敲了敲扶手,徐耘身子一抖,极为谨慎的抬头看向自家主子,而就这一眼,便让他不由自主的埋头跪下。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对于做下人的来说,不管伺候主子多少年,主子对于奴才来说,主子便是那只虎。

上座的应青录在见到他这番举动后更是万分烦躁。

“滚出去。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徐耘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刚迈出书房,应青录便再也压不住周身戾气。倏地站起身将桌案上的公文扫落在地,而那刚换上的热茶也不能幸免。

……

当天夜里,梦又起。

梦中,一人身着龙袍坐在朝堂上的龙椅之上,远远地,看不清脸。

朝堂之下,百官静默。

少时,一人被押上朝堂。

细细看去,那是他自己。心中一怒,想要冲上前去,却发现自己怎生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被人踢跪在地。

龙椅上的人站了起来,逆着光,他仍旧卡不清对方的脸。

不知站在龙椅前的人说了什么,跪在地上的自己开始疯狂大笑。

随后又有一人被押进来……

心里猛然一惊……

赫然起身,额头又是一片冷汗,对梦中之事心有余悸。

“徐耘。”

“奴才在。”

在外屋守夜的徐耘急忙应了一声才端着燃着的烛台掀开帘子走进内室。将四方烛台被点燃,便见到自家主子神色莫测的站在墙前看着上面的那一列刀剑。”

“几日了?”

徐耘欠欠身,“回主子,已有……已有六日。”

“本王从未像这几日一般连连做梦,徐耘,你比本王多长几十年岁数,你且说说这是为何?”

徐耘犹豫道:“主子莫不是被梦魇缠身?”

“梦魇?”应青录失神的看着手中长剑喃喃道:“魇,梦惊也,可释为不祥。若是梦魇……”若是梦魇,那时常出现在本王梦中,让本王看不清脸,又让本王心痛万分的人又作何解释?

“主子,梦魇有可能因邪术而起,这……”徐耕欲言又止。

唰的一声,应青录将墙上的一柄剑取下来将其拔出,剑在烛火的照映下散着寒冷的光芒,徐耘为此缩着脖子小退了半步。

“这世上有几人敢对本王动这分歪心?太子?老五还是老七?这等妇人作为,他们不屑。”

徐耘见状连忙附和道:“王爷说得极是,是老奴短见。”

应青录未再开口,摆摆手将徐耘挥退后,室内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重新回到床榻上闭上眼,半醒半睡间,脑海中浮现出梧栖用自刺的画面。极困的他脑子一阵激灵再次清醒。

连续几日惊梦,心浮气躁的应青录在情绪上变得极为暴戾。立起身,将床上的玉枕狠狠砸向地面。

……

话说梧栖出宫只有两日期限,在郎中家修养了两日便急急进了宫。

画师作画精益求精,一幅画耗时自是不少。且说梧栖是带着目的进宫,在作画的同时,还需去寻求机会。

这次回宫当值,本已做好了余大人来找他麻烦的准备,可一回宫,就听到余大人冲撞了某位官员被贬出宫的消息。

余大人在画坊已有多年,这些年一直安安生生的,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犯了错?

隐隐间觉得此事与自己有关,可到底只能在心底道了一声‘命也’便不再深究。又过了两日,方旻之差人来回礼。

“相爷甚喜大人送去的画,特让小的前来回礼。相爷还说大人入了他的眼,自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送走方旻之的人,梧栖笑了,到底是前世的干爹啊

在宫中又过了些时日,梧栖终于可以像画坊里的其他人一样正常当值。在这个朝代,每一个官员(包括宫里的画师)的当值时间是不一样的,时而闲时而忙亦属正常,且每一个官员都有每七天都有两到三日的沐休日,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轮班制度。

是而得到正常轮班,每隔两三日就能出宫的梧栖不可谓不喜。

就在这几日,从画坊中的其他人闲言闲语中得到了等待已久的消息——皇帝病了。

昧着某种难言的道德,他不得不在心中道了一声好。

皇帝病了,宫乱端倪初现。(宫乱≠宫变。)

一出宫便见到了等候在外的卫风。

“公子。”

梧栖对他温和一笑,“多日不见,过得可好?”

卫风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回道:“公子请上马车,赫谷主已等你多日。”

“赫毓?他还没走?”梧栖微讶,“那钟堡主呢?”

“堡中有事已在前几日离开,这封信是他给你的。”卫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祁梧栖接过信并未去拆,而是扶着车辕上了马车。

“走罢,别让赫谷主久等。”

卫风:“……”公子,赫谷主已等了你半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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