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谈话(上)(1 / 1)
张角成功击退玄冥道人后,田丰兴奋的一把将其拦腰抱住,大赞道:“为兄时常感叹《刺客列传》中得古之豪侠,恨不能与之相逢,但如今看来贤弟比起他们来,也是不嫌多让啊!”此时的田丰心情颇为舒畅,比起那些劫后余生纷纷垂泪的腐儒们,少了三分的文人气质,却多了七分豪迈之情,口中还不由得吟唱起张角在家中院内舞剑时的诗词:“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元皓兄,今日小弟又妙手偶得此诗剩余四句,请敬听之。”
这时那些文人学子儒生们也都被二人所吸引,这其中包括名士沮授和大儒郑玄等人。
只见张角被田丰感染的豪情顿发:“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张角这几句吟唱运足了元气,声似铜钟,余音绵长,声音高低起伏阴阳顿挫,仿佛每一个节拍,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当场所有人的心头上,这让一些刚刚经过生死大难的文人学子们,顿时因为豪迈之情而驱散走了不少心中的惊恐之意。
沮授嘴里细细琢磨这八句话,心中不由得对张角又高看了一眼,如果说原先只是对其另眼相看的话,那么现在沮授则是将张角列为必须正色对待的人物,看来此子虽然出身卑微但他日必非池中之物日后还须多加观察才是。
内堂首座上即使面临生命威胁也不曾变色的郑玄,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名文武兼备的少年英雄,而像麴义这等对强者有着天生崇拜的年轻热血武将,在听见张角那充满豪迈之情的诗词后,内心更是激动的浑身上下血脉喷张,当场便决定来日辞去这军侯之职后便追随张角。
在场所有人之中除了麴义之外,最为亢奋的当属郑玄之子郑益恩,年轻人得血总是热的难免都会如此,方才张角那强悍一击震退杀手的画面,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少年的内心最深处,让郑益恩心中萌生了一定要拜张角为师的念头。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巨鹿太守郭典带着数百军士这才匆忙赶到,郭典带着手下军士从郡国学府门外一路赶到内堂,脸都被吓白了,心说坏了,这下可坏了,郑玄这老头子千万不要出事,如果连他都出事了,那么恐怕自己的脑袋也要搬家了,这些死者个个都不一般人,绝大多数都是冀州的士族子弟或舞文弄墨的土豪劣绅,如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伤如此惨重,自己的官职也恐怕难以保全了,如果再连名震海内的大儒郑玄也死在这里,那么他那些遍及天下的门生和挚友们岂会轻易饶了自己,要知道郑玄这个小老头可是发动过三万太学生反对十常侍的人,他的那些门生挚友又岂会在乎自己这名小小的太守,想到这里郭典额头上冷汗如雨心中不禁祈祷郑玄平安无事。
待进入内堂后郭典见到郑玄无事,这才将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再看看地上那几具无头尸体,郭典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惊异杀手的狠辣,这些尸体的惨状实在太惨,郭典当下吩咐左右军士道:“赶快清理,另外再增派三百刀斧手,一百弓弩手团团护住郡国学府,以防杀手去而复返!”底下军士应声奉命下去安排一切。
郭典不管其他人,快步上前殷勤道:“郑老先生,身上可曾受伤?”
“这些文人学子,大人需派人尽快好生护送回家,以安其心才是。”郑玄语气不紧不慢不温不火,就好像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修养到达了郑玄这种境界早已经看破生死心静如水。
太守郭典得到郑玄的肯定答复如同得到圣旨,这只因郑玄虽不为官但名气实在太大,门生弟子更是多为各地官员或幕僚,其师弟卢植更是京中高官委实得罪不起,接下来的事情按照太守郭典的命令,手下军士分别将剩余的文人学子送回家或送到各自临时休息的驿站,至于死战不退的麴义也得到了太守郭典的赞赏,也许是郭典见到郑玄平安无事心情大好的原因,遂决定将麴义官升一级任命为别部司马统领四百部曲。
随后沮授与耿武、闵纯三人相续拜别大儒郑玄,除了沮授面色如常外这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也符合常理,本来张角还想与沮授多交流交流增近了解,但却没想到怎么也留他不住,沮授以县里事务繁忙为由推脱,然后再次拜别大儒郑玄后才匆忙离开,这也难怪任谁碰见这种事后都不想在此久待,若不是自己另有目的也早就与田丰和苏张二人离开了。
张角看见沮授离去的身影不由轻叹一声,这时有人轻拍了下张角的肩头,侧头看去原来是田丰只听其说道:“贤弟啊,沮授心怀大志谋略过人,记得他曾经和我说过,非大名壮志者不投。”最后田丰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日后会有机会的,我相信。”
张角点了点头心说起码这也是此好的开始,让沮授对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没有拜得郑玄为师,但此行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就在俩人也准备离开郡国学府时,突然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叫住了自己:“两位还请留步,家父郑玄有请!”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郑玄之子郑益恩。
田丰与张角互相看了一眼,便跟随郑益恩赶往郡国学府的书房。
“两位请坐!”郑玄吹了吹茶水神情依旧是那么淡定自若,他先看了眼田丰又上下打量了下张角后,对其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呐,老朽今日能平安无事,全赖少壮士的拼死相救,感激之情言语难表其万一。”
张角这会表现的十分谦虚,当下大义凛然道:“急公好义打抱不平,这是我辈习武之人的本份,老先生切莫挂怀在心。”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此刻张角心中的潜台词则是:那么你可要好好回报我,比如说收我为徒。
郑玄又对田丰说道:“这位先生五官端正,一身浩然正气,如果老朽没有看错的话,想必就是冀州名士田丰田元皓吧!”
丰田在一代大儒面前显得毕恭毕敬,礼仪得体恭谨道:“正是学生,所谓什么名士,只不过是一些虚名罢了。”
哈哈,郑玄听后罕见的开心笑道:“孺子可教也,你说的没错,什么功名利禄富贵荣华,只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罢了,难得你能甘愿辞去京中高官,跑到这种乡野地方过起半隐居的生活来。”郑玄一生不喜功名只做学问,一来是他对功名利禄并不热衷,二来是他早已看透东汉这个昏庸腐败的朝廷,自身并不愿意深陷其中沦为世俗之辈,所以无论朝廷对其许诺什么高官厚职,全都被郑玄一口回绝,反而如此一来让郑玄在士族当中的名望影响更大了。
张角傻站在一边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想是不是这个郑玄年岁太大了把自己给忘了,但转念一琢磨这个想法实在荒唐,虽然郑玄是花甲之年但单凭方才那种场面所表现出来的处惊不乱的风采就远非常人可比,又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存在呢,莫他这是在考验自己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