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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漠上一片含羞(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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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开端,藏于微妙间。

1.

剧组驻扎在天漠镇,离市区约三小时行程。

进组第一天,梦非被直接带到了片场,受到了众星捧月一般的待遇。

导演叫费正魁,五十岁,是电影厂的老导演。他特别喜欢梦非,亲热地管她叫"非非"。一贯严肃冷傲的费导,在非非面前成了慈祥的糖心老爹。

换场间隙,费导带着梦非在组里转,介绍她认识各部门的负责人。

工作人员都对梦非十分客气,一双双眼睛里都是亲切和赞美的笑。所有人都跟着费导称呼梦非为"非非"。这是一种过分女性化及孩子气的称呼,梦非并不十分喜欢,但因为明白大家的善意,所以愉快地接受。

梦非跟着费导叫了一圈人,走马观花,一张脸都没记住。

最后,费导把梦非带到一个身穿铠甲的高大男子面前。

梦非认得这个人。

席正修刚从片场下来,脸上妆还没卸,蒙了一层黑灰,还有一些细小而逼真的伤口,真像个沙场归来的将军,有种英武粗犷的气概。

费导说:"非非,这是你席叔叔,认识吧?他演的电影你没少看吧?哈哈,现在他可是你搭档哟。"又说:"正修,你多教教这小丫头。"

梦非很紧张,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怔了片刻,说了一声:"叔叔好。"

说完她抬起头,撞上了席正修的目光。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起来,简单地说了一声:"你好。"

很久以后,当沧海桑田已成过往,当感情和欲望覆水难收,当他们彼此表露、对峙、逃避、救赎,没有结果,梦非还会时常回想起这一刻两人的初次相识、初次对话。

似乎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的。

这样简单、随意、稀疏平常、没有丝毫差错和异样的初识,不会让人产生任何预感,不会让人想到事情最终将变成那样。

又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征兆的。

若足够敏感、足够细心,征兆就在她片刻的怔愣中,在她泛潮的掌心中,在她犹犹豫豫的一声"叔叔"中;还在他深敛的眸光中,在他唇角的笑意中,在那一声温和平淡、至为普通的"你好"中。

或许,在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注定。

甚或更早,早至她第一次在片场出现,早至他拉紧缰绳,马儿扬蹄嘶吼,早至那两双目光的初次相遇,一切都已无从回头。

惊心动魄,翻天覆地,还未发生,都已发生。

情、欲、爱、恨、毁灭与拯救、罪孽与惩罚、前世今生的纠葛,都汇聚到时空中的这一点,为他们浇铸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2.

现场重新开拍。梦非退到一旁,不声不响地观摩。

费导在拍摄过程中可一点都不和气,甚至可以说非常凶。拍摄任务很重,节奏极快,分秒必争,工作人员都上紧发条。费导脾气不小,稍有不满便对人大喊大嚷。梦非有点害怕,远远坐在一旁,不出声地看着一切。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休息,准备换景。

摄影组和灯光组均有大量器材需要收拾搬动,组里都是火气旺盛的年轻男子,一不顺心便骂骂咧咧,时有粗话脏话出口。

费导突然吼道:"都他妈管好自己的嘴!咱组里现在有未成年人。从今儿起,谁都不准说脏字儿!"

摄影师哈哈一笑,"费导,您这国骂算不算?"

费导说:"这是最后一回。从现在起,谁说脏话,说一句罚款一百!制片组王小毛负责收钱!"

远处,一个正在发盒饭的瘦高个青年很起劲地喊了声:"好嘞!"

大家都笑。梦非看着这一切,心想剧组果真像个戏班子。

这一刻,她是这戏班子的焦点。一直习惯默默无闻的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聚焦,有些手足无措。

为了欢迎女主角的加盟,晚上收工后,主创人员没有吃组里的盒饭,开车去了镇上的饭馆聚餐。众人里有制片人、导演、副导演、摄影师、录音师、主要演员,还有制片主任。除了梦非,都是男人。

到了饭馆落座,梦非本想悄悄溜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费导却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最中央的位置。梦非十分忐忑。

制片人笑着起哄道:"连自己亲闺女都没见老费这么疼过。"

金副导演说:"那可不,非非是咱导演组的小宝贝儿,不疼她疼谁。"

梦非低下头,窘得双颊通红。

费正魁拍拍她的手背,微笑着轻声说:"别理这帮人,他们胡说八道惯了。来,吃菜吃菜。"说着给梦非夹菜。

虽然有费导照应着,梦非却仍是局促,只管埋头吃饭。

男人们都喝酒,喝了几杯话更多。

摄影师跟制片主任调笑,"老赵,啥时候给咱摄影组也配个小萝莉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赵主任笑道:"少给我添乱了。你手下那几个小子,见了女人哪个肯省事?"

梦非听得心惊胆战,但也只好当作没听见,一言不发地认真吃饭。

某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孤单单地坐在一群成年男子中间,看他们抽烟、喝酒、坏笑,听他们高谈阔论,忍受他们的荤笑话,实在是非常诡异的,甚至很危险,仿佛自己是狼群中的一只羊。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坐在她身旁的席正修。

他并不参与那些人不正经的谈笑,只是沉默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酒精于他似乎毫无作用。他喝了那么多,却始终面不改色,也从不主动说话。他端坐着,一直就是那副冷静而漠然的样子。

不知为何,有他在旁边,她觉得心里安定。或许是因为他的安静、稳重、寡言,还有他脸上沉着的正气,让她觉得,他与那些人,是不同的。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梦非才知道,席正修酒量惊人。

他这样不动声色地喝酒,是非常可怕的。他可以一直喝下去,不会醉。他看惯众人酒后百态,自己却从来不曾流露醉态。

他对她说,在某些时刻,这样的清醒,令人绝望。

3.

就这样恍惚而紧张地过了一天。晚上,主创们还要开会。费导说梦非舟车劳顿,一定累了,让她先回去好好休息。

梦非跟着制片组的车先回了宾馆。

路上,制片主任对梦非介绍了剧组的作息制度。说到住宿问题时,他似乎发了一下愁,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非非,你跟统筹大姐挤挤吧。"

车在城郊小路上开着。梦非昏昏沉沉,隐约听着后座两个制片组的小伙子低声议论,统筹张秋水三十七岁了还单身,拍戏耽误青春。又说,留在这一行的剩女都干净不了,组里谁没睡过呀。

他们的议论变得难听起来,梦非皱皱眉头。这一天,真是漫长得没有尽头。她靠向车窗,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宾馆到了。梦非醒来,睡眼惺忪地提起背包,跟着制片组一行人走进了据说是镇上最好的宾馆。制片主任把她带到了张秋水的房间。

张秋水是做统筹的,平时不去拍摄现场,只在驻地留守,负责制定每日的拍摄计划。此时见到梦非,她夸张地笑着,声音像个卡通人物,"哟,这就是新来的导演组小宝贝儿,非非啊,早听说了。欢迎欢迎。就是我这屋子乱,先凑合住,回头再让主任给你安排个单间。"

梦非只礼貌地笑笑,"谢谢张老师。"

她在组里待了大半天,已学到一点,叫得上职称的,一定要叫职称,不能确定叫什么的,叫老师便错不了。

张秋水说:"嗨,什么老师,叫我张姐就成。"

"嗯,张姐。"梦非微笑。

这是一间宾馆的标准间,靠窗的那张床空着。

梦非从行李箱中取出母亲给她带来的粉色被套和枕套,都是HelloKitty图案。她笑笑,天下所有的母亲都觉得女儿应该喜欢粉色、喜欢猫咪,都觉得女儿永远是小孩子。

其实从十二岁起,她就更喜欢纯黑、纯白、藏蓝这样朴素的颜色。

她记得那个丹麦诗人的照片-在北非的沙漠中,他穿着藏蓝色衬衣,身边大幅白色的旗帜迎着金色的阳光飞扬。

他在那里写下了一首诗歌-《沙漠中的玫瑰》。

当然,对于一个天天需要做数学题、盖粉色棉被睡觉的女孩来说,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沙漠、丛林、山峰、汪洋……她只在梦中到过那些地方。

张姐告诉梦非,根据排期,她将有三天时间熟悉剧本。三天内不排她的戏,让她好好休息调整。梦非点头,懵懵懂懂地接过一摞剧本。

梦非突然想起那天拍摄事故中的伤者,便向张姐问道:"那个烧伤者可有好转?"

张姐说:"那小伙子真可惜,全身百分之九十的皮肤烧伤。命是保住了,但眼睛失明了。现在只有左眼能辨别微弱的光。乐观地说,左眼将来或许能恢复视力,可谁知道呢?"张姐叹了口气,"小伙子才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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