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再遇扶疏(1 / 1)
凤栖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骑在高头白马上的黑衣男子.他不是沒有一起來寻找那高人求医么.为何会出现在此.
颛臾扶疏一贯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便是告示上所通缉的两个江洋大盗.”
“是的将军.尤其是那个女的.您别看她长得挺漂亮.但很快就要病死啦.将军不要接近这两人.免得被传染上那病啊.”带头官员毕恭毕敬答道.
颛臾扶疏的眼神与凤栖梧相撞时.波澜不惊.是完全陌生的样子.而当叶桐雨的视线碰上他的眼眸时.她分明看清了那一丝的波动.
但.叶桐雨明白这并不是她所识的扶疏.若颛臾扶疏也通过时空之镜來到此地.那么他该和自己一样.起先便不存在这片时空.无人相识.由此她猜想.此人必定原先就属于这片时空.完全不认得她和凤栖梧.
马上的天人再次平淡开口:“尔等为了区区小事.大乱秩序.你作为长官.也跟着胡闹瞎折腾.自己去领罚吧.这两人便跟本将走.至于那义庄.衙门平时沒少跟百姓拿钱.是时候吐一些出來了.”
官员一听此话.瞪大了双眸:“将军.这两人可是江洋大盗啊.”
“本将真是佩服告状那人.用了什么法子让你们如此深信不疑.本将未曾听说过这两人的事迹.也不知他们盗了那户权贵家的珍宝.府衙那位不知是做什么吃的.竟做出这等糊涂事.尔等速回自己岗位.一切本将心中自有数.还有.将这些通缉令全部撤了吧.”颛臾扶疏向凤栖梧示意.然后骑着马在前头缓缓行走.
虽然明白眼前的人并不是他.叶桐雨心中还是有些许发堵.她怔怔望着马背上伟岸的背影出神.凤栖梧握着她的手愈发用力.直到捏疼了她.她才醒过神來.她看见凤栖梧望向自己的眸子.有些疼痛.有些患得患失.她嘴角扬起一个弧.比了个口型:我不走.
三人静静走了许久.只剩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良久.到了一处熟悉的府邸前.门楣上三个青蓝色的隶书烫金大字.将军府.
叶桐雨仍记得迎上來的老管家叫余伯.颛臾扶疏对他说了三个字:“叫大夫.”而后领着两人.去了他的书房.书房里窗前的那台高大书架.上边再也沒有了重重叠叠卷着的画卷.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本叶桐雨闻所未闻的天象、八卦、兵书.
大夫很快來了.颛臾扶疏道:“为她诊脉.”
大夫医术极为高超.只一根红丝线叫凤栖梧栓了在叶桐雨手腕处.自己闭上眼凝神感知着她的脉象.不过.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叹气声愈发频繁.
“这位姑娘体内竟有两种奇毒.而两者的程度并不相当.悬殊甚大.弱的那方在强者的冲击下.已开始淡淡消退.强的那种虽稍稍有所消减.这便是所谓的以毒攻毒吧.但还是冥顽不灵.具有致命毒性.这种脉象老夫见所未见.老夫才疏学浅.并不懂此毒解救之法.还望将军另请高明.”
“连你都无方可解.那普天之下能救她的人只怕也数不出一只手來.罢了.你先下去吧.”颛臾扶疏背过身去.看着窗外深庭落花.
叶桐雨想起那天他跪在师父面前.说着就算丢了他的命.也要救自己的.而眼前的人.听闻一句救不了.便沒了动静.心中有些发胀.是啊.若是一个人不爱一个人了.那么她的死活又关他什么事呢.
凤栖梧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圈住.他亦明白她时日无多.叶桐雨笑道:“不是还有两月的时间么.只要我们能回去.就能获救了.”
颛臾扶疏侧过身.坚挺完美的侧颜轮廓映入叶桐雨的眼帘.逆光让她看不清他眼睛里的内容.
“这位兄台.可否将你脸上的面具摘下了.”
明人面前不做暗事.凤栖梧撩起背后的头发.用银针在脖颈上的几个穴位扎下.然后揭去了覆在脸上的人皮.一张堪称惊天动地的面容显露了出來.诚然.惊天动地是相对于广大女性.尤其是怀春少女或苦情寡妇而言的.颛臾扶疏可能是看多了自己在镜中的容颜.并沒有什么反应.
颛臾扶疏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我从未听过两位大名.不知你们为何会去忻家.也不知两位如此容色为何无人知晓.但.你腰间的那把剑.正事我有义务要找的.”
眼下凤栖梧并沒有三皇子或者瀚王的尊贵身份.扶疏也不认得他们.叶桐雨思量着.决定还是不要惹祸上身的好.
她沙哑着嗓子.道:“多谢将军医病之情.然.将军口中说的话.我夫妻二人并不知情.也并不知道谁人铸造的此剑.这柄剑.乃是偶然进入一处密地所得.”
凤栖梧解下长剑.置于桌上:“你若想要此剑.我将之留下便是.若无别事.还请放我夫妻二人离去.”
颛臾扶疏见二人将剑留下.而自己并沒费多大力气.本來他应该怀疑他们是否另有所图.可这二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仿佛他与他们应该早已相识深交一样.片刻.他才说道:“只是尊夫人体内的毒……”
“不牢将军挂心.我自有法子.”凤栖梧打断了他的话.带着叶桐雨径直离开了此处.
离开了将军府.叶桐雨说道:“你如此轻易地交出了剑.是相信他的为人.还是心中已有了计谋.”
凤栖梧一笑:“那日你我跟在慕容夭夭身后.以她那点功力.自然不会发觉到我们的存在.但那把剑是她以慕容家的铸剑秘铸造而成.她定然有法子对此剑有着特殊的感应.他.也正是知道了这一点吧.”
“所以我们只需要在将军府附近等着她出现便是.”叶桐雨心中也有这一猜想.凤栖梧果然与她想的一致.
“不仅如此.既然他已介入此事.表明他已与忻华有所往來.方才他口中也说出了你我曾在忻家出现的事.我们只需静静观看事情发展便是.在此之前.你我二人真的良久沒有像寻常夫妻那般相处.现下.让为夫陪你一起.四处走走吧.”
叶桐雨微微颔首.他二人原本便是名符其实的夫妻啊.奈何.将手递入他宽大的掌中.寻常的妻子.若是由丈夫这样牵着手.也是同样地安心吧.
未入此镜前.天下之大.竟无二人容身之处.一入此镜.才发现.此心安处.方是归属.天涯之大.有你相伴便是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