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婚礼不出点意外好意思叫婚礼么?(1 / 1)
飞机在H市国际机场缓缓降落,乘客们纷纷离舱,携行李散去。大多数人下飞机时有这么一个动作:关闭手机飞行模式。
某资本家自然不例外。
他浏览过一遍未接电话、短信箱以及电子邮件,果然,那个家伙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过来。看来某人在自己离开期间,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了。
顾卓尔正打算收起手机,电话就来了。他刻意等了一会儿才接:“喂。”
“喂。”然后对方就沉默了,“……”
“有什么事吗?”
“测试一下这个电梯里有没有信号。看来挺好的,挂了。”秦筱筠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当然会不自然——她明明就在苏霁房间里。
某新娘笑着转过头,心底有那么一丝宽慰。也许秦筱筠还没有意识到,顾卓尔的存在感已经被她认同了。
毕竟,自己和任品结婚之后,很多东西都会有些不一样。
苏霁不敢保证顾卓尔和秦筱筠到底会不会走下去,但能带着排斥感情的她走出第一步,就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始。
话又说回来,但愿秦筱筠不要知道最近自己和任品做了些什么,不然……
苏霁摇摇头,专心整理婚服。
十月,这座东南部的城市终于迎来了一丝凉爽,与之相伴的还有国庆假期——对于这个假期,人类的钱包最为敏感。
除了旅游是一笔大花销之外,还因为新人们纷纷选择在这个时候扎堆结婚,送红包这项光荣传统,让钱包创下史上最惊人减肥速度。
同样,任品和苏霁也参与了万恶的洗钱包活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人的婚姻很励志——天然呆物理学霸逆袭成功,而且只花了一年的时间。
不过,只有三剑客内部才知道:何止一年,他们都酝酿了将近十五年,柯南剧场版都出十六部,这是持久战啊!
按照他们之间那种核弹头都轰不坏的关系,伴娘这种重要角色,自然是由秦筱筠来担任。只是给她分配什么任务,是一个重要的问题:组织现场?不行。帮新娘补妆?算了。迎接来宾?得了吧……
最终,在苏霁一番艰难的劝说后,秦筱筠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当伴娘,并接下一项艰巨任务:换上汉服,在仪式上走两步。
这位伴娘果然不给力。
任品和苏霁举办的是中式婚礼,这正是苏爸爸所提倡的——也许是因为工作关系,他特别注重保持自己的民族特色,虽说大部分都是表面功夫,但在外商们眼里开来,苏臻业“异域风情”还是很浓厚的。
中式婚礼通常分三种类型:周制婚礼庄重,新人身着玄色礼服;唐制婚礼大气,着装则是所谓的红男绿女;明制婚礼更为今天的人们所熟悉,凤冠霞帔和状元服则沿袭于此。
新郎新娘商议一番后,决定采用周制婚礼——这对于新娘来说是很棒的选择,因为不用盖盖头。
婚礼有不少环节都改了,而且改的很喜感。
比如说新郎去接新娘前要祭祖,而任品父母的老家都不在H市,所以这一环节变成了“祭祖师爷”——任家三位物理老师,在H大物理系主任的带领下,拜牛顿……
讨喜、拜别、摸橘、牵新……大家一路折腾,总算来到了婚宴现场。苏霁正在休息室补妆,而任品拉着竹子去大厅拍照留念。
取景框中的男子身着华贵的玄色礼服,身形高挑挺拔,五官清俊,双瞳如墨,确实有几分古代贵族公子的神采——如果不算那个碍眼的黑框眼镜和万年剪刀手的话。
“换个手势,眼镜取了。”秦摄影师很大牌地指挥道。
任品无奈地取下高度近视镜:“我照相只会这一个造型,要不然……”他试探着把另一只手举起来,“双倍剪刀手怎么样?”
秦筱筠:“……”
正当秦程序员无语的时候,大厅外传来老爷子的一声怒吼:“臭小子!站到门口接客去!!!”
“哦!”
按照如今婚礼的习惯,新郎新娘还是要站在门口,迎接来宾。老爷子请来的五大洲生意伙伴很多,礼数自然不能少。只是,他的用词好像哪里不对……
任品语文水平有限,一边思考,一边提着长长的外袍向门口跑去。苏臻业看着自己的女婿跑过,没发现自己说话哪里不对,倒是发现任品的衣服有点不对了。
“站住!衣服不要提这么高!你的米老鼠秋裤露出来了!!”
任品脚步一顿:“这么说证明,我里面有一条黑色绸裤没有穿!”
“你傻啊!叫那么大声!别人都知道了!我叫人帮你去拿!”
包括秦筱筠在内的在场人员集体黑线:大叔,您已经吼得让我们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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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就像一场实验,筹备再完美,误差总是存在,理想化的实验永远是理论。
除了任品的裤子问题之外,还有不少误差:比方说苏霁的婚服拖得太长,被踩了好几脚,害得大家清理了好半天;任品不会戴隐形眼镜,在洗手间折腾的时候弄掉了一副,随水流被冲进下水道,好在他还有备用。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好基友定律的话,那么下一个就轮到秦筱筠。
事实证明,她果然不是凡人。
喜宴上拜天地的仪式中,在苏家生意伙伴们以及H大师生们的见证下,伴娘之一秦筱筠——在中式婚礼上应该叫“全合人儿”——的鞋子由于惯性,以及红毯与其巨大的摩擦力,还有地球对它的引力,掉了……
秦筱筠站在新郎新娘旁边,保持着淡定的表情,脚却努力地向后捞鞋子。汉服长长地拖在她背后,暂时盖住了掉落的鞋子,不过待会退场时,肯定会露馅儿。
三剑客一边完成仪式一边商量办法,筱筠的裙摆继续可疑地一动一动。
婚礼全程都有专业人员摄像,她的位置这么显眼,蹲下去捡鞋子自然会破坏整体效果。
怎么办?
“镜头切一下,给新郎新娘一个特写。”在旁观礼的一个人看出了异动,给摄像师作了指示。接下来,他蹲下,摸到了遗失的鞋子,悄悄套回秦筱筠的脚上。整个过程毫无声息,暗暗的灯光下,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们的视线,大多集中在前方屏幕上的特写上。
“不用谢我。”秦筱筠认出了这个声音,她没说话,只用余光扫到那个身影。
紫色衬衫外是一件Brook Brothers浅灰色的西装外套,桃花眼勾人心魄,永远褪不去笑意的唇角旁,绽着浅浅的梨涡,修长的左手食指上似乎还有一枚银色戒指。
秦筱筠认识的人当中,拥有这样高端配置的人并不多,除了席世勋,还能是谁?
“谢谢。”仪式结束后,秦筱筠补回了这一句。
不过,这不是她特意跑过去说的,而是因为席世勋和她被安排在同一桌。席世勋是作为女方家的商业伙伴,代表他们财团出席的。这样的安排其实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一桌的成分,很复杂。
复杂得就跟秦筱筠看到对面几位老同学的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