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曾改变（1 / 1）
坐在地下大殿之内的陵景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虽然外面已经是乱作了一团，但是只有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将长长的头发慢慢顺到左边，用红色的头绳扎紧，陵景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刻了。无论如何去设计，谋划，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现在却依然还是到来了。
“终于来了呢！‘将行’的头领，暗夜的领导者，异能的怪物，无言！”
陵景看着渐渐走进的少年，一字字清晰有力的说了出来。
并不惊讶于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无言冷冷地望着他。一步步地跨出，走近那慵懒地靠坐在“王座”之上的男人。
“哼！不论我们怎么计算都算不过神明吗？不论是你也好，还是那个锦春华也好，为什么你们能够到现在都还活着呢！明明在一年多以前，你们两个都应该死掉的，从这个棋盘中彻底消失。但是，你们两个却都活了下来！真是太可笑了！”陵景的声音中带着不甘与对自己的愤怒。
在“王座”之下的台阶下站定，无言仰视着犹如王者一般在这数年中一直统治着武力同盟的这个男人。
“地下室在哪里？”
无言的声音十分冷漠，或者说他本人对这个男人一无兴趣。明明应该是他最大的敌人，是他最憎恨的人，但是无言却是意外的完全漠然。
这个漠然比起强烈的恨不得要将他拆皮去骨的憎恶更像是一种对自己的藐视，陵景因此而握紧了拳头。
“你难道不想要杀了我吗？”陵景用充满了怒气的声音问。
“不想！”无言很直白地说了出来。
“你三岁就因为武力同盟的追杀令而被父母无情抛弃，五岁开始就因为被高等的灵武师所追杀从来都没有过一刻的安宁。十六岁的时候，也是因为武力同盟，你差点被杀死。这些难道说你一点也不恨武力同盟？不恨我吗？”
看着不断地吐出恶心的话语的男人，无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他说完才开口：“憎恨。”停了一下，无言的声音继续，“但是我最憎恨的人是自己。”
得到了这个答案的一瞬间，陵景脱力地坐在了座椅上，然后就爆发出了笑声，笑得像是个疯子。
无言依旧是一脸的淡然，即使是在刚才说出自己最恨的人是自己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没用一丝一毫的改变。
那对无言来说是早就认识到的事情，十六岁的那个时候，要是没有遇到锦春华，他恐怕早就死了吧！他从来就没有值得回忆的快乐的童年，也不曾有可以讴歌的青春，他前面十六的人生所看到的就只有杀戮和鲜血，以及不断地逃命。但是即使不断地逃不断的逃，他却连自己要逃走自己要活下去的原因都找不到。要是在那个街道他没有和锦春华相遇，那时的自己恐怕就放弃了自己然后死在那个地方了。
但是他和锦春华相遇了。像是太阳一般耀眼，像是风的精灵一样自由，那样的锦春华，与她相遇，也许就是无言生命中唯一的幸运。
“啊哈哈哈哈哈！在你们的眼中我就像是个傻瓜一样吧！无论最什么都最后都没有改变你们，其实没有改变任何的事情！”陵景大声地喝问。
“这是什么意思？推卸责任吗？”清爽的少女的声音在这个大殿里响起的时候，无言的表情开始产生了改变。
陵景在听到少女的声音的一瞬间，也冷静了下来，好像变回了那个坐镇在武力同盟神秘的拥有着绝对支配能力的那个盟主。
“你也来了呢！不错。果然还是来了。锦春华和无言，就和预料的完全一样。”
“诶？你知道我会来？怎么猜到的？还是说这也全部都在你的计算中？”少女的声音响起，但是即使是无言也无法预测出少女到底隐藏在哪里。
轻轻地压住了自己的右眼，陵景安静地说出了真相：“我看到了。”在很久之前，在锦春华还没有出现之前，在无言诞生之初就全部都看到了。正因为看到了，所以才试图要反抗这样的未来。但是最后却依旧还是被神所愚弄，什么都没有做到。可能只是从一条直线，绕了一个大圈，然后还是到了这样的终点。
大殿高处的彩窗被打破，少女随着在灯光下反射出了彩光的碎玻璃一起落在了无言的身旁。轻盈的，娇小的少女，就和三年前刚出现的那个锦春华一模一样。
看着站在眼前的和一年半前一样的锦春华与无言，就好像这一年半的风风雨雨，这一年半的时间全部都只是幻觉，时光和岁月从不曾在这两人的身上流逝。
像是神与命运对他的嘲讽。
锦春华仰视着陵景，看着那双有着只是些微的色差的双瞳，开口：“那眼睛是异能吗？还是说……”
在锦春华吐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陵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就连无言也有些惊讶地瞥向了她。
另一边，绝灵社的大门打开的瞬间，打头阵的就是身为社长的绮罗，然后包括尹观莲、思乐和爱丽丝都在。
看着仅仅一个人前来挡住了众人的少女的身姿，绮罗就轻笑了起来。
“回来了吗？你终于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也不为过。”
绝灵社的人没有人对自己的社长提出疑问，对于这个少女的存在，对于他们的社长和这个少女的关系。
但与其说没有敢质疑这个社长，更不如说他们比相信眼前的事实都更加相信这他们的社长。
在罗衣看来这种宛如在信仰神明一样的信任感是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你是错的！”罗衣这时终于可以大声地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喊出这句话来了。
摘下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的茶色墨镜，绮罗笑了起来慢慢地说：“真的是长大了呢！依依！竟然能对我这样大吼了。那下一步是要干什么呢？斩杀我？呵呵呵呵！”
对于一个有着如同锁链一般能让人臣服的笑容的女人，第一次罗衣在她的笑容里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这个理由熟悉她的罗衣当然也知道了。对方生气了，那双并没有在笑的双眼中满含着杀意。
“这是在干什么！赶快杀了她！我们去大闹一场吧！不是说好的吗？”旁边的一身中国娃娃式的装扮的萝莉爱丽丝已经等不及了，十分不耐烦地说。
“那可能无法实现了，爱丽丝。”绮罗不紧不慢一字字清晰地说了出来。
“诶？为什么啊！只不过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小丫头而已！”爱丽丝抱着那和她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灰熊布偶十分惊讶。
“嘛！虽说是没什么能力的小丫头！她也是我的弟子嘛！而且——”绮罗停了一下，为了让身周的人更清楚地听到以下的话语。
“她姑且也算是我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