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同一战线(1 / 1)
不过在何念西看来,这都是因为刑家人口稀少,闷得慌的缘故!
假如老人孩子一大家,围着桌子说说笑笑,那该是多热闹的场景,气氛想必会比现在这样冷冷清清要好得多。
只可惜,刑家大哥留下的嫡亲血脉,一儿一‘女’,却被大嫂带到国外,远涉重洋,孤零零地守着另一个冷清的场所去了。
而刑震谦,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在家的,剩下‘蒙’悦和邢展鹏这两个老人家,就跟独守空巢似的,想必就是让他们说说笑笑地吃饭,也不怎么有那个氛围。
不知今天是不是因为心情低落的缘故,想什么事情,都是带着悲凉的‘色’彩,也都会情不自禁地先晕染一层负面情绪。
说来说去,都是被那个凭空蹦出的江小乔给闹的!
江小乔的出现,有如虎兕出于柙,毫无征兆,会哭会闹会扮可怜,外表柔弱,实则毁人于无形。
而刑震谦被江小乔拐带坑‘蒙’走的那颗心,可不就是龟‘玉’毁于椟中么,何念西要是不是亲身陷入其中,揭开层层外壳,谁知道里面究竟是鲜桃还是烂杏呀!
那筐烂杏,被人骗死都活该!
腹诽着,咬牙切齿着,来来去去,到底逃不出这副坏情绪。
何念西有个特征,心情不好的时候,食‘欲’出了奇的彪悍!
刚开始,‘蒙’悦美滋滋地瞅着儿媳‘妇’儿狼吞虎咽,边看还边夸奖:“就该这么吃!不要学那些年轻小‘女’孩儿减‘肥’,好好的身体硬饿成芦柴‘棒’,老祖宗那么辛苦打江山是为了啥,难道为了让后人饿肚子!”
可后来,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和蔼地摁住何念西不择目标胡‘乱’往菜碟里伸的筷子,“念西,晚饭不能多吃,六分饱足矣,喜欢什么菜,可以跟厨房说一声,明天早上再给你做,早上多吃点没关系。”
何念西总算回过神来,胃里一股力道往喉咙里蹿,连忙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总算把一个险些出口的饱嗝儿成功扼杀在摇篮里。
抱歉地笑笑,“谢谢妈,那我先上楼了哈……”
‘蒙’悦又皱眉,“吃了那么多,得活动一下,遛遛食儿……”
放下筷子,接过赵姐递过来的热‘毛’巾,擦过手站起来,“走,陪妈去散步……你爸没回来,震谦也没回来,咱娘俩自己活动!”
何念西只好“噢”了一声,乖乖站起来跟着往出走。
在‘花’园里走了一小圈儿,‘蒙’悦觉得这点儿运动量与何念西今天吃下的食物还不足以成正比,于是不由分说又带着她进了健身房,在‘私’家教练指导下练了几个餐后适宜的动作,婆媳俩这才在警卫的陪伴下,重又回到主体别墅。
回到二楼,何念西先是长叹一声把自己仰面八叉扔到‘床’上,在软绵绵的被褥中闷了一会儿,把运动后的乏劲儿去了去,才懒洋洋地爬起来走进浴室,打算享受赵姐热情洋溢一定要帮忙打理的半缸沐浴水。
浴水不是普通的热水,是赵姐按照‘蒙’悦的叮嘱,专‘门’为初为新‘妇’的何念西专‘门’准备的养气固原‘药’浴,有淡淡的中‘药’味道,掺杂着浓郁的‘花’香,躺在里面热乎乎滑溜溜,似乎‘精’神也随之放松了许多,周身逐渐泰然舒坦。
其实这养气固原的事物,不仅体现在何念西的饮食用度上,刑震谦照样也有一份,只不过配方与何念西的略有区别罢了。
刑家的两名‘私’人医生每天都会准时来刑宅上班,西医是位中年人,而中医则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教授,为免‘浪’费宝贵的医疗资源,‘蒙’悦‘私’人出资赞助成立了一家祖国传统医学研究中心,而这位姓蔡的老教授,每天就带着他的研究生在这里进行学术研究。
‘蒙’悦注重养生,尤其热捧传统中医学,所以刑家人每天都会在她的关照下,严格按照中医养生学说的理念进行衣食住行,极少含糊。
何念西的浴水,也就是研究中心‘精’心调配出来的单方之一。
说实在话,何念西躺在这半缸浴水中,真有一种暴殄天物以及无德载厚的惶恐感。
她一个十九岁的黄‘毛’丫头,又是穷人家出身的孩子,泡在这么奢贵的浴水中,实在太不般配了!
可是放眼身边之物,哪一件,不是‘精’雕细琢的上等品质?她何念西,怎么就忽然用上这么好的东西了!
忽然惊觉,自己之所以万般小心捂着结婚的事实,不愿意被同学知道,只怕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嫌吧?
心虚,胆怯,唯恐别人说她攀了高枝儿,为了贪图富贵,不惜跨越年龄鸿沟,等不及毕业,就嫁给一个比她大十一岁的男人!
她不愿意被人说成那样,多年以来,自己凭借双手辛勤劳动,几乎每一个假期都是在打工中度过,虽然只能勉强管个温饱,而且到底都没攒够给爷爷看病的钱,可毕竟一直很硬气的在自给自足。
‘诱’.‘惑’,不是没碰到过,像她这么个水灵青葱,又智商忒高的姑娘,打工的那些年,不知遇到多少‘挺’身而出、慷慨地拍着‘胸’膛表示愿意帮助解决困难的。
可是,那些慷慨都是有目的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想吃嗟来之食,就要扛得住you‘惑’。
她何念西很骄傲,自己扛住了!
所以,扪心自问,她完全可以坦‘荡’‘荡’地说,她是一个有自尊的、懂得自爱的、积极上进、价值观极其端正的好姑娘!
然而现在,忽然踏入豪‘门’,吃着最‘精’致的食物,喝着最新鲜的原榨果汁,泡的是中医研究中心‘精’心调制的浴汤方子,用的是品牌晃眼的高端奢华日用品。
出‘门’有豪车,有司机,有警卫,就连衣柜里,用不着她吭声,都已经摆满了婆婆为她准备的满满几大柜子各种类型的衣服和配套的鞋子、帽子、围巾、包包!
享受着这些,就只因为,她何念西,现在是刑家的儿媳‘妇’,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刑家的格调,绝对要玩儿得高贵奢华,别的贵‘妇’人有的没有的,她何念西都必须得有!
这些都是‘蒙’悦的安排,作为儿媳‘妇’的何念西,拒绝,就是违逆,说得难听些,就是不识好歹!
可是,不是自个儿双手挣来的东西,用起来,真的心里很别扭很不安的有木有!
何念西怏怏叹息,啪地打了一下水,被自己脑子里‘乱’糟糟一团纠结得难受,忍不住骂出了声儿:“何念西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热水泡得舒坦了,闲着没事儿跟自己找茬儿是不是,到底想闹哪样!”
这么一问,心里却立即有了答案!
尽管不愿意朝哪儿想,可是,还是抑制不住地想了……
从来没这么纠结过的脑袋瓜,今天之所以忽然变得无病申银跟自己过不去,还不都是因为江小乔那句话——
“婚姻这种事情,绝对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没有相似的背景和财力,生活在一起肯定会矛盾百出。何念西,刑震谦那样优秀霸气的男人,你一个小‘女’孩,镇不住!”
镇不住,会吗?
会的吧……
她连眼前这点富贵都享受得惶恐不安,那么又哪里有能力和勇气去“镇住”刑震谦?
胡思‘乱’想间,闷闷不得乐。
索‘性’给闺蜜打电话讨教,试图让帮着解开心结。
米蓝半晌才接了电话,情绪似乎不大好,向来话痨的她,今天出了气的安静。
听何念西唠唠叨叨说完事件经过,米蓝才惊愕地开始大呼小叫,总算恢复之前的样子。
何念西吁了一口气,汗滴滴,这丫头总算正常起来了,否则她还真以为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呢!
米蓝深沉地叹了一声,万般‘艳’羡地说:“妞儿,你家男人对你宠溺的那股子劲头,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眼前这点儿小考验算不得什么,婚姻路漫漫,像他那么优秀的男人,别说一个江小乔,就是有十个一百个‘女’人记挂着眼馋着,那都是正常情况!你呀,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相信我,你家男人不是用来‘镇’的,而是用来‘软化’的!”
“软化?”何念西有点儿泄气,“米蓝,还以为你能给出什么建树‘性’的建议呢!那个臭男人现在没准儿正坐在咖啡屋,被江小乔一把血一把泪地翻辛酸史软化着呢!软化是江小乔的惯用伎俩,老娘心烦气躁,看着不爽快就像挥拳头,没那个耐‘性’!”
噗嗤……米蓝十分不厚道地笑了,吃吃地说:“那你就等着你男人被狐狸‘精’拐走吧!”
“你!……”
何念西气得一阵翻白眼儿!
米蓝仿佛感应到姐妹儿的气恼,连忙收住笑,正‘色’解释:“妞儿,我说的软化,并不是要你像狐狸‘精’那样一把血一把泪地剥伤口求可怜,而是要你温柔一点,淡定一点,理‘性’地分析你男人的行为,试着换位思考去体会他的想法,没准儿真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要记住一点,刑震谦是你老公,任何时候,你必须得先跟你老公保持同一战线,别还没咋地呢,自己先主动把老公推到人家那一边儿,那人家不趁机纠缠,还等着你思想成熟了再拎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