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四章（1 / 1）
因为是国庆假期，食堂里比平时人少了很多，两人也干脆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叶朦月扒拉着饭盒里的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凌云凤聊着天。说起来，自从玩游戏，她们交流的频率锐减，游戏里也是各玩各的时候多。
“我跟谭成涛谈过了，也不知道他想通没。”
“哦，我不关心他，分就分了呗，还牵牵扯扯的干什么。”她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我也没跟他牵扯啊，只是跟你报备一声我跟他谈过了而已。”
凌云凤继续轻描淡写地哦，突然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问：“你跟临江仙关系挺好的，有没考虑过他？”
什么？临江仙？叶朦月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怎么扯到他了？我跟他又没什么，不就是谈得来的朋友。”
“我看他对你不一般哦！”继续故作神秘。
叶朦月斜眼看着她：“我看你神经错乱了才对。”她跟临江仙接触其实并不多，他大概是个大忙人，真正在线的时间并不多。
凌云凤撇嘴：“随你，不过我估计你以后要后悔。”
不等叶朦月反驳，她继续问道：“那那个溯世红缨呢？我看你对他不一般。”
叶朦月沉默了，手中叉子无意识地戳着菜里的肥肉。
半晌，凌云凤都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才出声：“发展发展也可以。”
凌云凤愣住：“你玩真的？”
叶朦月眼神飘渺，陷入回忆。
“其实……六月份我突然不玩游戏了就是因为他，我确实对他有好感，可能他对我也有一些吧，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想好，也无法接受像你那样把游戏和现实的感情分得一清二楚，我觉得我喜欢上了，那就是唯一一个了。”
凌云凤瞠目：“然后呢？你现在想通了？”
叶朦月接着说：“也算是吧。平静了两个多月，不管是谭成涛也好，谁也好，觉得都没多大的事，玩游戏什么的，开心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呢。如果真的在游戏中遇到谁觉得有感觉，发展一下也无妨，谈不谈现实又如何，谈不了，我还就不信离了男人我不能活了。”
凌云凤翘大拇指：“说得对！这才是我们叶妹妹该有的风范嘛！”然后想起一个人：“那宋梓凡呢？他对你那么好，谁都看得出来有问题。”
宋梓凡？叶朦月不明白怎么会提到他：“他？不可能的，你没看到他教训我的时候，好严肃的。再说我是他唯一的助理，他不关心我关心谁啊？”
看来还没开窍，敢情宋梓凡做了那么多都是白做了？凌云凤翻了个白眼，无语问苍天——
[帮会] 逍遥|秋月杀：不出门旅游的孩子好寂寞啊……
[帮会] 溯世红缨：无聊来挑一盘？
[帮会] 逍遥|秋月杀：来就来，你在哪？
[帮会] 月为谁春：我想去100本见识见识，谁带我去啊？害羞/
[帮会] 溯世红缨：咳咳……自然是我。
[帮会] 逍遥|秋月杀：你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了我们家小月？愤怒/
[帮会] 溯世红缨：走吧。
[帮会] 月为谁春：秋月一起来。
不再反驳也不再避讳溯世红缨时不时在大家面前的暧昧误导，叶朦月目前也不再想那么多，就这么相处下去似乎也不错——
100本门口，遇到了个许久不曾见到的人。
[密语] 你悄悄对兽人不瘦说：口水/兽人，好久不见！我是月在弦上，许坤女朋友的朋友。
[密语] 兽人不瘦悄悄对你是：哦。
[密语] 你悄悄对兽人不瘦说：你还是这么冷淡啊。对了，许坤在哪里？最近怎么样？
她的本意只是单纯的关心，因为听凌云凤说许坤家里出了点急事，谁知不问还好，这一问……
[密语] 兽人不瘦悄悄对你说：小猫在我们学校，他在陪她，你不知道？
小猫是谁？许坤在陪她？她是谁？
敏感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叶朦月惊得说不出话。她万万没想到……
凌云凤知不知道这个事？若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若是告诉了她，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有过激行为？她跟许坤都是游戏里外分得清明的那种，可是，当游戏里的老婆成了现实的，岂不是变成了三角关系？那凌云凤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告不告诉她？
叶朦月兀自发愣，浑然不觉凌云凤站在她身后，已全然目睹整个聊天记录——
“凌云凤！听说我，你一定要冷静，找到他之后好好谈，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
凌云凤决定去找许坤当面问个清楚，叶朦月知道阻止不了，只能反复叮嘱她要冷静。
“放心，我不至于气到杀人的，我就是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凌云凤说走就走，带着外套和包就出了门。
留下叶朦月一人在宿舍里踱来踱去，焦躁不安——
回到游戏，溯世红缨他们都在等她。
[队伍] 溯世红缨：发生什么事了？
[队伍] 月为谁春：有点意外状况，已经好了，开本吧。
一路上，叶朦月频频走神，屡屡失误，溯世红缨不得不暂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队伍] 月为谁春：对不起……我有点集中不了精力……不刷了行么？
所幸队伍里都是一个帮的人，副本也没刷到多远的地方，其他人纷纷表示理解然后离队走人。
[队伍] 逍遥|秋月杀：小月，你怎么了？
[队伍] 月为谁春：没什么，秋月你出去吧，让我静一会儿。
[队伍] 逍遥|秋月杀：有什么你要说啊，别憋着，还有千万别像上次一样突然玩消失啊。
她感激他的关心，却静不下心听他的啰嗦。好不容易走得只剩下她和溯世红缨了。
[队伍] 月为谁春：你不走吗？
[队伍] 溯世红缨：陪陪你。
[队伍] 月为谁春：谢谢……
[队伍] 溯世红缨：我想我很有必要强调一下，我很不喜欢你对我说这两个字。
[队伍] 溯世红缨：说吧，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心神不宁。
许是情绪需要宣泄口，许是凌云凤和许坤的事触动了她最不愿意碰触的神经，也或许是……这个男人，让她心安。她选择倾诉，或许，他能懂她。
[队伍] 月为谁春：凤凰于飞是我现实中的好朋友。
[队伍] 月为谁春：她跟平湖是游戏里的夫妻，两个人关系很好，相信你也看得见。
下意识地，她并不愿意用“感情好”去形容一对游戏里的夫妻，或者说，对于一个现实中已有不错感情的人，她游戏里的感情，叶朦月不愿意再用“感情好”去形容，仿佛一旦用了，便是对爱情的“唯一”与“纯洁”的亵渎。
[队伍] 月为谁春：但其实她现实里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她男朋友也玩这个游戏。
[队伍] 月为谁春：刚才……我碰到了她男朋友现实中的朋友，本来只是打个招呼，却不小心撞到了个秘密。呵呵……
叶朦月的“呵呵”二字让谈旭辰没来由地一阵心疼，他似乎能毫不费力地想象出她这二字背后的酸楚和痛苦，尽管不知道她所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但看她提起游戏、现实，也能猜到个大概。他是了解她对于游戏与现实的心结的，所以想必，她所说的“秘密”也是与此有关。
[队伍] 月为谁春：他那朋友大概是误会了，不小心透露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队伍] 月为谁春：你知道吗？小凤本来这个国庆是要跟她男朋友去旅游的，放假前，她男朋友突然说家里有急事，才没去成。可是刚才从他那个朋友那里得知，那个女人在他们学校。他根本就是陪那个女人去了。
[队伍] 月为谁春：我虽然不赞成小凤游戏里找老公，但看她玩得开心，又不影响现实，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她男朋友其实我估计是知道的，但也没见他说什么。老实说，我很奇怪，你说换成是你，你受得了吗？
[队伍] 溯世红缨：我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存在。
[队伍] 月为谁春：呵呵。
她这是明显的不以为然了。
[队伍] 月为谁春：然后现在，我终于知道答案了。原来，遵守规则的人一直是小凤，她男朋友才是破坏规则的人。
[队伍] 月为谁春：你说这算什么呢？
沉默。她不再说话，他也没出声。
100本叫桃源凶梦，桃源仙境般的风景却四处充斥着凶猛狂暴的怪物，两个人站在山巅，脚下是巡逻的凶兽，没有人主动打破沉默。
她不知道凌云凤会带着什么样的结果回来，她不明白为何让人娱乐、让人畅快、让人忘忧的游戏却会给人带来危机、带来伤痛。凌云凤如此张扬肆意洒脱的人尚且避不过，那么她呢？她怎么办？
卸下一贯淡漠的伪装，她的哀伤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张牙舞爪地蔓延开来——
谈旭辰桌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摁灭了四五个烟蒂了。该如何安慰她，如何平复她的情绪，不让她钻入牛角尖，是他急着想要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允许之前的事再度出现。
她能回来游戏，出乎他的意料，却让他欣喜无比。相识之初，说有多喜欢她，那是不负责任的说法，然而，她丢下一番苛责之言甩袖离去，逼迫他不得不去思考自己对感情的认知和态度，终于想透了，却面临着有生之年第一个让真实的自己心动的女孩不再出现的事实，于是他怀着一种理智明知她不会回来情感却期冀她回来这样的心情开始一封一封地给她写信。直到七夕，终于把戒指送了出去，她也终于回来了，并且收下了戒指。
那个时候，他暗自下定决心，不再任她离去，却也不再步步紧逼。他关注着她的每一个动向，却苦于找不到契机让她到他身边。一个偶然的机会，醉舞与王者帮会起了冲突，正是这个冲突，使他抓住了机会，煽动对方攫取逍遥盟的领土，他一边煽风点火，一边出面与逍遥盟的平湖刹接触，最终平湖刹主动投诚，带领逍遥盟合并到醉舞，她也随之过来。
他不想再等，任何与她相处的机会他都想争取，当他察觉她的改变，察觉到她从与游戏格格不入，到逐渐认同游戏世界里人们的价值观，他欣喜又不安，欣喜她的不再抗拒，不安的是，若她被同化了，是否她的不再抗拒也只是“玩玩而已”？
而现在，凤凰于飞的事说明她并没有被同化，只是，游戏和现实，这两道闸，以及中间横亘的坎，仍然是她心中过不去的结。
不过无妨，他心中早已有所决定，所以，既然她怕她防，他就一点点来驱逐来破除吧。
任何人与事，都不能阻挡他决定了的事——
[队伍] 溯世红缨：月。
[队伍] 溯世红缨：我要对你说一些话，你听着就好。
[队伍] 月为谁春：你说。
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些什么，她都会感激他。
[队伍] 溯世红缨：我曾想过，你如果就此消失在我生命里，是我命中注定，我不会再强求。我也曾想过，如果时光倒流，我会想尽办法抓住你。
[队伍] 溯世红缨：可是，你没有消失，你回来了，而时光，也不会倒流。
[队伍] 溯世红缨：一切都刚刚好，不去假设历史，是因为历史赋予了现在。
她有点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只能安静看着。
[队伍] 溯世红缨：既然你回来了，我不会再任你离我而去。我不是个可以把一颗心一分为二，一份给游戏，一份给现实的人。我对你动心了，那就是你，没有别人。我不管网线另一端的你是美是丑，甚至是猫是狗，我只知道，让我动心的人，是你，月为谁春。
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他还在继续。
[队伍] 溯世红缨：我曾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求，但我若求得，必不会与其两处销魂。或许我们现在相隔地球两端，但你若信我，很快，我就会站在你面前，记住，是真实的你，有血有肉有温度有心跳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