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52(1 / 1)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就是没和谁在一起,走人了。
剩下几章,大家爱看就看吧,不看也没关系,但别对我进行言语上的攻击,看故事的人不觉得,写故事的人其实会很难受的,谢谢配合。
然而项美景俨然不打算见容智恒,或者说谁也不想见。
她窝在床上不动,林启湘和她说话,她也半点不应,就一直闭着眼睛,隔了片刻就有眼泪淌出来。他怕她是感冒发烧了,凑上去摸她的额头,果真是烧得慌。
从柜子里翻出药箱,里面的药早都过期。她连哼唧一声都不愿意,更别说在这个时候乖乖听话去医院看医生,他只得下楼去买药。
容智恒清早便过来了,在公寓楼外与林启湘撞个正着。
容智恒很明显是一夜没睡好,再怎么笔挺的西装都无法掩盖他周身环绕的那股倦意。昨晚的情况实在太突然也太复杂。他以项美景这边为重,撇开司机,连一声招呼都没和任何人打就自己开车过来。他的车技很一般,又是下着大雨的天,进入市区,从四面八方挤过来的车好像在挤压着他的心脏,密集得让他难以呼吸。雨刮器不停的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扫刷,他从未有过那样的焦急感,也从未那样厌恶过这倾盆而下的大雨,阻隔着他,也挡住了他所无法掌控的另一边。
他有太多种可以处理这件事的方法,可最终选择打diàn huà给林启湘。看到方洵俭的车从地下车库驶出的时候,他既松了一口气,又为自己感到可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如此的不愿意失去项美景,甚至是害怕失去她,所以宁愿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她不再回到过去,他就可以不在意的陪她向前走?他那么骄傲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微,在爱情面前,在他所爱的女rén miàn前,即便他是昂首阔步的走着,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她一点一点控制住了他的喜怒哀乐,而他还沉浸其中。
他是愤怒的。返回山庄之后没做任何多余的解释,直接让人连夜送冯雨菲离开。秦心妍也被送走,而容智逸被锁在卧房,在场其他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出奇的是,连容老太太这个时候都没打算招惹正在火气上的他,只有徐希黎嘟囔了几句说联系不上方洵俭。
原本一场预想中的家庭盛宴戛然而止,屋外狂暴的风雨不断在耳边呼啸,分外黑暗。
他确保没有引起大的问题,然后去找容智逸。
容智逸没有吵闹,也没有抱着酒瓶撒酒疯,而是安安静静坐在坐沙发上,见他来了,只自嘲说:“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他感觉此刻的容智逸成熟了很多,比起刚出事时哭天抢地的样子,好像变了另一个人。他也觉得疲倦,但又有一种风浪过后人成长的欣慰,俯身坐到沙发上,他慢慢说:“也很恨我。”
容智逸顿了两秒,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她对你的恨是因为爱,对我的恨是真正的恨。”
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真心诚意感叹:“如果她爱我,不管她现在对我有多恨我都能接受。”
容智逸抬眼看他。
他没打算继续往这方面深入,于是转开问题,说道:“林启湘在陪她。你也知道她那个人,看着好像很有主见,其实除了那一点点固执的坚持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容易被人劝服。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些,等她冷静下来,她会理解的。”
容智逸怔怔看着他,沉了沉气,说:“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和你的生意不一样,你把她肢解的太透彻,她不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并不回避这个问题,而是无奈又无力的说道:“我当然也不想时时刻刻都算计她,如果我有更好的选择,或者说,如果她也像我爱她一样爱着我,我肯定会给她最广阔的天空去自由飞翔,可我不敢。”他说着,停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容智逸:“我不敢放任她自由,就好像放风筝的人,我害怕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她就会被风吹走了,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容智逸感到难过,鼻子一酸,低头的同时抬手抹去悄悄溢出眼眶的热泪,然后重新看着他:“三哥,你爱她爱惨了。”
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却是努力笑了一笑,说:“是啊,我们两兄弟栽在她们姐妹手里了。”
容智逸勉强笑了一下,静了半分钟,表示:“我想正式向她说对不起。”
他微微点头,想了一想,说:“不能操之过急,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等项美景情绪稳定下来不是难事,可稳定下来之后有什么样的情况需要他面对,他心中却是一直没底的,所以到头来也只能问林启湘。得到的结果算不上好坏,他还是决定清早便过来看她。
他自认为不是心细的人,可对她的事却越来越上心,林启湘下来要买的感冒药,他早都准备好了,拎在手上的,还有刚煮好的白粥。
林启湘没想到容智恒这么早就过来了,而且还像个普通男人似的拎了不少东西,他惊讶之余又感到难得。
容智恒不啰嗦,向林启湘说了谢谢,言下之意便是不用再辛苦他照看项美景,自己能照料好。
林启湘晃了一下神,等缓过劲来,容智恒已经掠过他,往电梯那边去了。他回身看着容智恒的背影又发了片刻的怔,不经意叹了两声气。
昨夜的暴风雨下到此刻已经成了零零碎碎的小雨点,天色刚刚开始发亮,白蓝混在一起,透着些许的黑,冷风一阵一阵刮过,路上只有两三个疾步行走的人和一辆刚刚熄火停下的volvo。
林启湘自叹了一声,本想当作没看见,可刚往左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连着摇了头,最后还是径自走向那辆volvo,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子。
车内有很厚重的烟味,这烟味不应该出现在钟爱整洁干净的方洵俭的车内。
林启湘也受不了,咳嗽了两声,迅速将车窗打开了些。马上有凉风窜进来车内,一下子便又觉得冷。
方洵俭是不在意这些的,短短几个小时过去,他的声音发涩,低哑的让人听起来格外难受,他问林启湘:“她醒了?”
林启湘摇头,想了想,还是告诉他:“她发烧了。”
方洵俭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慢慢垂下来,说:“昨天淋了那么一场雨,也没顾上先吃感冒药。”
林启湘看了他一眼,不太拿得准应该用什么语气,也只好尽量轻松的说:“我感觉我现在像个大坏人,还像是容智恒的雇佣工,可阿俭,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虽然比不上人家亲兄弟,我也绝对是真心希望你能过得好。”
方洵俭艰难的弯了一下嘴角,幽幽说:“很抱歉一直瞒着你。”
林启湘摇头,说:“我没觉得自己被欺骗,如果有的选,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谁爱谁,谁不能和谁在一起,我都不想知道。我平常要应付公司那些事已经很累了,感情上的波折,我只希望再不要遇到。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更经不起折磨。”
方洵俭苦苦的笑半僵在脸上。他伸手想去拿车上的烟,林启湘拦住他的动作,十分认真的说:“阿俭,你放过她吧。”
方洵俭被拦下的手颤颤巍巍的发起抖来。他还是去拿了那包烟,抽出来一根,并不太利索的点燃,将烟头放在嘴边吸了一口。这一口吸得深,呛人的烟雾全部飘进他肺里,他忍不住咳嗽,连眼泪都飚了出来。
林启湘心中难过,却也只能一鼓作气的说:“她一次两次的选择离开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让她看到你因为她而失败,甚至掉进万丈深渊,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我想她是真的很了解你,可能比你自己还要了解,所以她太清楚你需要的是什么,也太清楚如果你今生没有办法达成心愿,即便你们在一起了,你也一辈子都不会开心。她是伤心,也是难过,但她还有力气去爱别的人,别的人也会像你一样爱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未来。人说忠义两难全,其实难两全的事太多太多了。你这么多年来运气都不好,也许这一回放手之后,一切都能豁然开朗。”
方洵俭又深深吸了一口烟,默默问:“她让你这样告诉我的?”
林启湘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心上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可他最终也只能说:“容智恒就在楼上,她就算今天不原谅他,明天不原谅他,过个三五天,肯定是会原谅他的。你再冲动一回,只会让她今后的日子更加不开心。我还是那句话,她无法选择你,如果你真的想她高兴,该走哪条路就继续走哪条路,因为看到你达成心愿,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圆满。”
三两点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不肯停歇的往下落的大雨,成片成片的敲打在车身上,发出清脆而单调的响声。车内的烟味消散殆尽,只余下一丝又一丝冰凉的气息和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
有尽职的交警过来敲窗提醒这条路不能停车。
方洵俭终于发动引擎,向着大雨开去。
他是真的讨厌下雨。
这一年多来,每回下雨,他都会想起他们在小岛上的最后一夜。那时忽然下起了大雨,他们没有伞,她就拉着他在雨里面跑。长街那么长,他们一直牵着手跑回酒店。后来她对他说分手,他难过的哭了,自从白选仪过世之后,那是他第一次哭。他也憎恨自己,可他除了任由她离开,别的什么都不能做,而那一夜湿漉漉的雨一直陪伴他到今天,但他心里清楚,这雨,不会再陪伴他走下去。
(天津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