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遗憾败北（1 / 1）
场上的形势仍旧不容人乐观。代替流川上场的木暮根本无法与阿牧抗衡。不说体型技术等差距，单是阿牧身上爆发出的强大的气势，就把木暮压制住了。而赤木的脚伤已经到了旁人都可以看出来的地步了。说实话，场上所有人当中，赤木无疑是撑得最辛苦的一位。脚上钻心的痛楚，一次又一次的起跳、落地，不停地奔跑，简直就是无尽的折磨和酷刑！
但是他眼中火热的斗志从未减弱和消失，永远是那么明亮闪耀，甚至于面对着阿牧，也从未想过退却：
“我还没有输……”
“我还没有输给牧绅一……”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没有输，还有希望，撑下去！撑下去——
看台上安静的人群中，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站了起来。
“赤木打倒他——”一声炸雷般的喊声响起，在寂静的体育馆中回荡。
人群骚动喧哗起来，小悠也吃惊地朝台上望去：陵南的鱼柱？！
之后，陵南的其他队员也一一站起，仙道双手环胸，嘴角那一丝微笑，在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的阳光的映衬下，分明带着鼓励和肯定。
“打倒他！赤木——”
“打倒牧绅一——”鱼柱的喊声还在馆内继续响起，坚定，响亮，蕴含着强大的支持力量。
“鱼柱……”赤木怔怔。
……
继流川耗尽体力下场之后，湘北的神投手三井也濒临体能的极限，身体反应明显已经跟不上……
离比赛结束只剩下45秒。
场上比分为86：90，湘北落后4分。
比赛暂停。
场上，就见樱木露出白痴似的笑容，走到三井身后，“啪！”一声，三井一痛，摸着头转身，大怒：“你干吗？！”
“哦！很有精神嘛！”樱木嚣张地双手叉腰。
三井一愣。
“小三，让大家看看你的斗志吧！”樱木难得露出这么正经严肃的样子，连场外的小悠都怔了一怔，更不用说场上其他几位队员。
“……这小子居然抢我的台词……”赤木侧目。= = #
不过要是以为三井会感激涕零那就大错特错了……
“啪！”用力甩了他一掌，三井一挑大拇指，目露自信和不屑，“笨蛋，你以为我是谁啊？少看不起人了！”
“我是不到最后决不轻言放弃的男人三井寿啊！”
看着三井转身离开的背影，樱木捂着被拍红的鼻子咧开嘴嘿嘿嘿地笑起来：“刚刚明明一副死样子，还那么嚣张！”
一旁的赤木突然开口：“樱木，”
嗯？？
“听好，我再和你说一次，篮板球是胜负的关键！”
“要死守篮下，拿到球离球框近的话，我允许你直接灌篮，如果太远就交给我！”
仔细叮嘱，安排好战术，比赛继续。
激烈的争夺，一秒一秒倒计的时间，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时间了！快投篮啊——”彩子站起来大喊。
最后30秒！
“你在干什么？！快给我——”三井迅疾而来，从难以抉择的宫城手中近乎粗鲁地夺过球，往篮下冲去。在阿神的拼力阻挡下，身体往右方斜飞起，球一出手便大声提醒：“赤木！樱木！看你们的了——”
“篮板球！”
木暮大急，樱木和赤木被牢牢防守着，没办法抢到好位置啊怎么办？！
！！
海南一片欢腾——
高砂把球牢牢地攥在手中！
小悠心里一凉：怎么办……结束了吗？……
啪！！
“宫城学长——”惊喜。
在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电光火石般的宫城已经冲至篮下，狠狠地拍走高砂手中的球！
“什么……”
“这球太漂亮啦良田！！”樱木大吼着跃起拿住球。
太好了！
小悠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还有20秒！
“樱木灌篮啊——”
湘北众人全都紧张地站直身，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正跳起打算灌篮却面对高砂和阿牧拦截的樱木，眼中透着无比的渴望，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本来坐在椅子上的流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起身，甚至把头上的毛巾一把扯落，以一点也不符合他面瘫气质（= =）的气势大吼：“灌进去——”
“磅——”
用假动作骗过阿牧的樱木成功灌篮！！
但是还没等湘北等人欢呼，
滴——裁判的哨声已然响起——
怎么回事？难道犯规了吗？！
众人紧张地看着裁判伸出一只手，对摔倒在地的阿牧指出：“防守犯规！”
？(⊙o⊙)？
这样说的意思是……
“进球有效！加罚一球！”裁判严肃地说着足以让湘北欣喜若狂的话语。
“樱木太棒了啊——”小悠率先反应过来，兴奋地挥手。
这才如梦初醒的湘北几人狂喜地冲樱木跑去：“太好了！！”
“太棒了！！”湘北休息区也是一片欢腾。
看台上的樱木军团也兴奋地手舞足蹈：“居然把神奈川NO.1……”
“打倒了啊——”
更不用说一旁的晴子已经和安井开心地抱在了一起：“太好了！”
“干得很好……”安西教练托了托眼镜，嘴角带笑，语意欣慰。
一旁的流川枫已经从惊愕恢复成原来的面无表情状，一扭头，面包脸不屑地吐槽：“那点程度算什么……”
小悠忍不住偷偷地笑：喂刚刚是谁那么热血那么惊讶的啊！明明心里也是很开心很高兴的吧！不过现在看到樱木成功了又获得这么大的欢呼心里不服气了吧！两个人的脾气还真像呢~真是别扭的人啊~
瞄到小悠眼里的笑意，流川少年的表情不易觉察地僵了僵，脸上似乎飘过一抹红晕，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显眼。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黑幽幽的眼珠盯着她，一言不发。
“干嘛？~”小悠硬着头皮开口，心里有些发虚，难道是因为嘲笑他所以恼羞成怒了？
就见流川少年伸手一扯，拿走了她手中的毛巾，披盖在自己头上，目光冷冽，表情……没有表情，然后转头坐回位子上。
……
抽了抽嘴角，小悠也扭头，看向场内，个别扭孩子！
不过……心中泛起隐隐的欢喜，嘴角缓缓弯起一个弧度，像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样子的流川同学，比刚才要好多了呢！
“湘北加油啊！！”
“湘北干得不错——继续追！继续追啊！”
樱木的表现在一瞬间改变了球队的气氛，甚至连球场的气氛都被他改变了……
“海南虽然领先2分，但是整个比赛的气氛已经完全偏向湘北了。”鱼柱感叹。
“天才……樱木真的是天才啊……”彦一震惊地喃喃。
“海南还领先2分，根本没有必要犯规去阻止他，一向冷静的牧为什么会……”田冈教练有些疑惑。
“不——这种情况下，换成我，也许也会这么做。”仙道轻笑，眼中的战意隐隐闪现，“看到他的表现后，我越来越想和他比赛了。樱木这个家伙……”进步得很快啊！
接下来是罚球时间。
现在的情况是湘北落后两分，但就算追上这两分，打入加时赛，湘北的队员也已经没有体力了，所以说——打成平分也就等于输定了！
所以湘北采取的策略便是——
樱木投篮不进——赤木抢篮板——传球给三井——以三井的三分球来夺得胜利！
“不管几点钟睡觉，我脑中都在想象，湘北跟神奈川的王者海南决赛的情形。从一年级就开始，从没间断过。”
“骨头断了也好，不能走路也好，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机会啊！！”
“大猩猩……”樱木脑中再次浮现赤木那满含着战意的坚定目光，还有那近乎痛苦的呐喊，下定了决心。
“这球大猩猩一定会抢到的！”
而另一边清田看着面前的人悚然一惊：三井的眼神……三分球！
看台上的樱木军团和晴子等人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祷告：“神啊……花道啊……”
还是采用从下往上抛球的方式，球终于出手了——
砰！
没有投进！
篮板球！
篮下几人大吼着跃起，
“前辈——”“大猩猩好棒啊——”
果然，是赤木抢到了球！
反败为胜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三井！”
顾不得定身瞄准，一抓到球，三井马上跳起投篮，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所有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飞往篮框的球，胜败在此一举——
进了，湘北可以三分反败海南；没进，湘北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组织第二次进攻了……
砰！
……
“什么——不可能……”三井一脸不敢置信地喃喃，看着篮球反弹出来。
拦截的清田一握拳，满心欢喜：太好了！还好刚才手指碰到了……
“篮板球啊！！”
不知道谁的一声高喊，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此时，离比赛结束还有10秒。湘北落后2分。
离篮框最近的阿牧跃起抓到球！
9秒。
“啊啊——”樱木在牧身后跃起，狠狠一把拍掉他手中的篮球。
8秒。
樱木再次奋力跃起，目标是那半空中的篮球！
7秒。
“篮板王樱木——”他大吼着，一把抓住篮球。
6秒。
在湘北众人震天的欢呼中，稳稳落地，而海南的高砂等人已经做好了拦截的准备。
5秒。
几乎没有时间细想，他用力把球往右边他所记得的赤木所在的地方砸去——
“大猩猩！”
4秒。
“不——”湘北众人失声惊叫……
——因为那个位子站着的根本不是赤木，而是海南的高砂……
樱木看错了人……
滴——
时间到。
比赛结束。
刺耳的结束哨声响起，鲜红的分数挂在记分牌上，却刺得人眼睛酸涩，似乎都承受不住那几个简单的数字。
88:90，湘北以两分之差败北……
全场响起巨大的欢呼声，混合着海南众人的兴奋尖叫：“赢了——赢了！！”
是啊，他们赢了，可以尽情地享受胜利的喜悦和感动，欢笑和泪水；
而湘北输了……
小悠怔怔地看着场上仿佛还没回过神来的赤木等人，大口大口费力地喘息，汗如雨水般淌成一片，眼神茫然，表情一片空白，看着欢呼雀跃的海南。与其说是不甘愤懑，还不如说是根本就失去了反应的能力……精疲力竭，疲惫不堪，但还是硬撑着，即使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热血，也要让自己稳稳地站在球场上，不容许自己倒下。
还有……
她转过头，担忧地看着身旁沉默着一言不发，却紧握着拳头急促喘息着，全身微微颤抖着的少年。稍长的刘海遮盖住了眼中的神色，但她却几乎可以在脑海中想象出这幅画面。那种茫然和不甘，痛苦和自责，让她不忍再看。
心中酸涩不堪，现在这幅场景，恍然就是之前和翔阳的对决。只是，当时是胜利的一方，而现在，是失败的一方。原来，输了比赛，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说什么只要尽力了就好，就不会有遗憾，不会有失望。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坦然，那么洒脱。那么多日日夜夜艰苦的训练，那么强烈执着的梦想和希望。付出的努力，绝对不会比别人少。
拼尽全力去追求那一个梦想，好不容易站在了这里，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结果，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梦碎了，从天堂打落地狱。
原来，失败不仅仅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结果而已。
怎么会甘心……怎么能甘心……
心中的痛苦，心中的黯然，怎么可能释怀……
湘北陷入一片死寂和沉郁……每个人都木然呆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站着，看着，却完全无法将眼前的画面映入自己的脑海。
……
终于，赤木动了，小悠怔愣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急促的呼吸，转身，走向背对着众人微微颤抖着双肩的樱木。
轻缓却踏实地按了按樱木的头发，还没有开口，樱木却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赤木语气沙哑低沉：“还没结束呢……决赛才刚刚开始啊！”
“别哭啊……”赤木颤抖着，坚定地说出这句话。如一座庞大的山峰，踏实而又可靠。作为队长，即使内心已经被失败打击得无比痛苦，但是还是要挺起胸膛，努力坚持着，不能倒下，这样子，他的队员，才不会跟着崩溃。
而他手下的樱木，已然泪流满面……
努力着，忍受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却早已是哽咽不能语。
小悠轻轻地捂住自己的嘴，一直酸胀着的泪腺，终于控制不住这种酸楚，眼中涌出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樱木……
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脸上出现这样痛苦的表情……
这种无声的不能抑制的哭泣，比大声的嚎哭更让人心内酸涩。
他的脸上，应该是张扬的，嚣张的，开心的，狂妄的，热血的，激昂的……
却不该是这样自责的，绝望的，痛苦的，黯然的……
“两队选手排队敬礼！”
“排队了，去吧，樱木……”
看着牧和赤木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连木暮也忍不住伸手擦去落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