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落在额头上的吻(1 / 1)
伤筋动骨一百天,当颜水终于出院的时候已经从舒服的四月变成了有些闷热的五月,后面的时间可以在家里休养,黄总编带着同事们来医院看过她,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语重心长的教育道:“我知道你需要一个请假的好理由,但是,也不用把自己搞的这么惨啊。”说完还抱着在旁边向他撒娇的颜点点同志,一边鄙视颜水,一边教育露着萝莉笑容的点点,“宝贝,你需要理由请假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千万表学你老妈,用智商如此低下的办法。”
颜水:TOT 你真的是来探望病人的吗?一边让我好好休息,一边丢给我一堆专题让我好好想是肿么一回事?我腿伤了,手伤了,你还好意思剥夺我脑子休息的权利吗?这真的算病假吗?我可以申请工资吗?
翘着打着石膏的右腿和右手,颜水恨恨的拿着笔纠结的在笔记本上写下好了之后的采访计划,嗯,人物杂志要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道路上走,采访对象的选择尤其重要,光光采访商业成功人士、拥有话语权的意见领袖、政治家以及不能满足要求,在这种和平年代,艺术的熏陶不能少,有哪些合适的人选呢?
思考的认真,一抬头,却看到被白子寅抱在怀里,手舞足蹈的颜点点同志,顿时来气,将沙发上的抱枕果断扔去。
白子寅眼疾手快的躲开,和点点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将她放下,自然而然的脱了风衣,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吃食,系着颜水粉色的围裙,有些小,却是毫无违和感。
颜点点看了一眼在沙发上脸色像上了七彩的母上大人,小心翼翼的拐过母上大人翘起来的脚,同样向着厨房走去。
颜水无语在沙发上装死,感慨事情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日明明白子寅已经知难而退,面对着别人甜甜美美的一家人根本没有他插足的机会,颜水一直知道他优柔寡断,却不知道他优柔寡断了这么多年,其实,六年不接触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面对形形□□的诱惑,就算感情再浓烈,现实中又能剩下多少呢?所以,干脆为他做了决定一刀两断。
谁知从外面回来的张兴达一下子失魂落魄,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院,只说他会照顾你的,便将她们娘俩抛了下来。一头雾水的看着同样气呼呼的颜点点,才知道齐悦也到这个医院看病,然后,正常推测,能让张兴达一副见了鬼摸样的人,除了温雅,也不再做第二人选。
颜水:张兴达,╭∩╮(︶︿︶)╭∩╮鄙视你!
然后,白子寅正式接手,在医院的时候负责三餐,无论颜水怎么赶,怎么态度恶劣,怎么说戳他心窝子的话,他都佯作没有听到,该干嘛干嘛,做完他的事就迅速撤离,绝不碍颜水的眼。
直到昨天出院回到家,颜水松了口气,结果发现,一大早白子寅竟然买了许多菜跟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是将一点点往沙发上挪的颜水抱到位置上,便撤到一个角落也不说话,送点点上学,中午准备两人的饭菜,收拾妥当之后,消失,下午又接点点回来,点点很是热情的和他玩,颜水本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默默地开始工作,可是看着两人一副和谐摸样,脾气蹭蹭蹭的往上升,特别是看着颜点点如此粘着白子寅,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没一会儿,晚饭就准备好了,之前颜水以为那些吃食是白子寅买的或者他雇人做的,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这双画画的手,倒是灵泛的很,色香味俱全的菜也难不倒他,颜水本想拿着点乔,希望他能够自觉的消失,奈何和食物过不去实在不是她的作风,便美餐一顿之后,毫无愧色的赶人。
白子寅收拾好,挽起的袖子上还带了点水渍,对着颜水突然的发难,也没在意,只抿了抿唇,低头和站在旁边一脸不高兴的点点说了声你乖乖听妈妈的话,便拿了风衣,对颜水留下一句:“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明天早上再来。”便转身离开。
颜水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旁边的颜点点,小丫头不高兴的撅着嘴,也不说话,只揉了揉眼睛,低着脑袋无视老妈,扭着屁股进了自己的房间。
= = 好吧,因为她对白子寅的态度,导致最近母女二人处于冷战状态,颜水虽然能理解女儿颜控的心情,可是,她却怕她和白子寅的感情太过深厚,小丫头每次对白子寅的依赖,都让她感到恐惧。
思绪万千,颜水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又看到点点房间的等灭了才放下心来,她从来就是一个乖小孩,虽然会调皮,可是从很小的时候,就会自己照顾自己,从来不让她过多担心。握了握手里的笔,颜水开始继续工作,用的久了,反而左手也用的越来越顺。
坐着坐着,颜水就浑身不舒服,痒的厉害,却是抓不到,烦躁的将手里的笔丢了出去,在医院的时候有护工可以帮她洗澡,可是现在却是连想洗个澡都不方便,又想到自己这些伤就是因为洗澡而惹出来的,火气越积越多,干脆将摊在一旁的本子也扔了出去,哐当一声,正砸到不远处的一个花瓶。
大门却是突然被推开来,白子寅急急忙忙的冲上来,紧张的问着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一边抓起颜水的手开始检查。
他手上的一如既往的冰冷,颜水一直想不通,是不是因为他是冷血动物,全身都是冰凉的,所以那一颗心无论她怎么捂都没有热气,当年才可以随时践踏自己的心意,想到以前,颜水无法完全平静,又看着现在自己这副怂样被他看了去,就更加伤心了。
而生病的人往往又是脆弱的,看向他如此担心的脸,这么多年来的伤心委屈一下子就成倍的涌出,眼泪争先恐后的往下流,却只是咬着嘴唇,也不说话,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
白子寅一下子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痛,终于伸出手将人拥在了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怀里的人越哭越委屈,从刚刚就一直站在门外的白子寅腿麻的很,可是却麻不过此时的心。
不知哭了多久,颜水才终于一抽一抽的停了下来,意识到被抱在白子寅的怀里,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却再不属于她,经过发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伸手隔开他的怀抱,将他推开。擦了擦脸,也不说话,只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干她最近一直最擅长的事,装死。
被晾在一旁的白子寅心疼的看着佯装坚强的颜水,想起张兴达那天在医院的那番话,恨不得再有人能够狠狠揍自己一顿。
“白子寅,请你离开好不好,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想经历以前那些事。”颜水突然睁开眼睛,难得的认真,带了丝恳求。
明明是不敢看她这般眼神的,可是,白子寅却舍不得移开眼神,黑黑亮亮的眼珠,总是带着坚定,那未知的六年里,他无数次梦到。
“不说你现在有老婆有儿子。”颜水继续说道,却是被白子寅突然打断“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说话的当时还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左手,他抓痛了她,颜水固执的将手抽了出来,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那又怎么样?我真的不在乎了。”
四目相对,皆是悲伤。
白子寅试图找到她说谎的眼神,可是,她坚定的很,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恋旧的人,所以当时我才能以十拳断了所有的事,至于你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不要当真,我会诈死,不过因为其他原因罢了,和你无关,所以,你也没资格知道。”颜水望着白子寅,从未所有的认真。
白子寅却是突然低声吼出来,“不要再说了。”他不喜欢她口口声声将他隔绝在她的生活之外,心扉之外。
压抑的吼声虽然不大,却是让颜水停了话,房里死一般的寂静,突然颜水忍不住低呼出声,白子寅将她打横抱起,脸色不善。
一时没准备的颜水心脏不太听话,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白子寅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紧绷着那张脸抱着颜水向卧室走去,颜水扭来扭去,白子寅突然一个松劲,一直动着的颜水下意识的将手缠上了白子寅的后劲,同样脸色不善,又怕惊醒点点,只得低着声音恼羞成怒道:“滚开,你到底想干什么?”白子寅低头正对上她不知因为生气还是害羞红扑扑的脸蛋,这些日子练出来的,能够直接屏蔽他不想听的话。
将她放在床上,低头正看着她喋喋不休的红唇,以及她一脸警惕,还将手捂在了胸上的摸样。白子寅忍不住低笑出声,这般有着红扑扑脸蛋害羞的颜水,他有多久没看到了?忍不住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明显的感到身下人身体的僵硬。
抬起头,看着她愈加红扑扑的脸蛋,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大,为她整理好被子,站起身子准备离开,身后传来颜水说话的声音:“白子寅,求你不要再接触我们了,我是真的想要开始新生活。”抬头,对上白子寅不可置信的双眼,心里有些颤抖,却是依然坚持补充道:“而你,成为了这个绊脚石。”
握紧的双手骨节处都是泛出的白色,白子寅终于忍不住抬头,一字一句几乎是从嘴巴里蹦出的话:“颜水,你当真打算永远不让点点认我这个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