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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第九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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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远征军撤退回国的经过,实在是悲壮无比。看得让人心酸又难过。当初入缅的十万精英,最后只剩下了一半还不到,最令人揪心与惋惜的是,死在撤退路上的非战斗减员几乎占了伤亡人数的2/3。什么叫绝望,也许看过这方面资料的朋友们会很深刻的体会到。

必须要提一句的是,导致这次撤退路途中伤亡如此巨大的首要责任人,作为军长的杜聿明难辞其咎。不知道后来活着回到国内的杜聿明在步步高升的时候,午夜梦回,会不会梦到那些因为他的判断失误而死在异国他乡的战士们的亡魂来向他索命?他又会不会对自己犯下如此重大的错误而感到惭愧?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杜聿明,就是这句话的典型写照。

这片文中,男主角狄尔森所在的部队是由孙立人带领的,因为孙立人没有听从杜聿明的命令跟随其一起从野人山路线回国,最终这个英明的决定拯救了数千人的生命。这是一支唯一撤退离开缅甸后,还能保留整师编制的队伍。据说从丛林撤退的时候,伤亡并不大,据说入缅时的人数为近九千人,出缅时的人数约在七千人,伤亡为两千余。但是这个数字似乎又和部分文献中的资料有出入,有的地方说不到七千人,大约在四到五千人,所以我也无法判定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

在故事里,我刻意的将这个人数控制的低一些,伤亡率也相对提高了一些。毕竟穿越茫茫丛林,又要经历各种难以想象的危险,加之部队总有一些伤病员,缺医少药、没吃没喝的情况下,死亡率相信不会很低。

那是一段已经被尘封了将近七十年的历史,老兵们都在慢慢消亡,当年的当事人也都纷纷作古,事实的真相已经越来越模糊,所以,没有人能够真正判定,真正说清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了那片丛林,死在了异国他乡。总之,我希望大家能在看我这个故事的时候,稍稍的体会到一些当时那种令人无奈而又悲愤的心情。七月末的上海,天气越来越炎热,人们已经换上了轻薄的夏装,准备起了消暑的物事。商店里六神牌的花露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热销;弄堂里背着各式篾席、凉席叫卖的游贩也开始多了起来;杂货店里,冰棍和绿豆的生意也日渐兴盛,申城的百姓们,都在积极的准备着,即将迎来抗战第六年的又一个夏天。

此时的重庆,天气也是炎热异常。但是,比炎热天气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公馆里的低气压。面见宋美龄的军统局官员战战兢兢的立在蒋夫人的面前,额头上的汗珠不时大颗大颗的从双颊滑落,军装的背后已经隐隐的看出汗水浸透的痕迹。

即使汗流浃背,他也不敢掏出手帕擦一擦一脑门的汗水,只是恭敬无比的站在蒋夫人面前,任由满头满脸的汗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他的军装前襟上。

蒋夫人向来很重视自己的仪态,很少在人前发火,更不太用重口气训斥人。但,她冷下脸来的表情,其实让每个面见她的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甚至都会觉得比被委员长暴跳如雷的痛批一顿还要胆战心惊。

“失踪?什么叫‘失踪’?怎么最近这个词好像很流行嘛!前些日子,我们刚刚‘失踪’了一个军,下落还没找到,现在你又告诉我,连我的侄女也失踪了?真是奇怪了,找不到就说是失踪,那要你们这些情报部门的人有什么用?!

当初,我把一个好好的人交给你们,让你们跟踪保护她。怎么,才过去没几天,你们就把她给跟丢了?你们是职业情报人员,接受过专业的训练,难道连跟踪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都会跟丢?难怪我们打仗老是输给日本人,你们的能力也实在太差了!丁站长,你该感到庆幸。幸亏这次我交给你们去办的不是军国大事,否则,就等着军事法庭的审判吧!”

宋美龄说罢,轻轻一笑,细长的眉眼轻轻地从他脸上一扫而过,轻言细语的口气仿佛并不是在质问,而是在聊天气一般随意。军统局杭州站的站长被她这么一说,额头上的汗登时冒得更急,连鼻尖上的汗珠都被逼得冒了出来,他连忙回答道:

“夫人请息怒。跟丢了韩小姐是属下等的失职,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出去多方寻找,也联系了龙云,请他协助寻找韩小姐的下落。云南是龙云经营多年的地盘,人面广,地头熟,有他协助,相信不日就将有韩小姐的消息。请夫人放心。”

龙云?云南王?

宋美龄不动声色的看着大汗淋漓的丁站长,状似无意的半垂着眼睫,可脑子却在飞快的转着。龙云,是她丈夫颇为忌惮的一个人。龙云把持云南“朝政”已经长达几十年,其势力在云南各地盘根错节,深入渗透,人称“云南王”。

他有自己的军队,有自己的财政部署,若造起反来,几乎与中央政府可以分庭抗礼。龙云俨然与“山西王”阎锡山一样,成了令中央政府最为头痛也最为棘手需要解决的、割据一方的军阀势力。

她的丈夫曾经在抗战开始前就多次想通过各种方法收回龙云手中的军权、政权,但是都被狡猾的龙云以各种方式回避。加上云南毕竟山高水远,且其中少数民族众多,各族势力交错复杂,中央政府想要插手介入,平衡各方利益,的确非常不易。后来抗战开始,抵御外侮成为国家首要大事,于是,这件事情便由此被搁置了下来。

请龙云协助寻找婉婷的下落,表面上看起来是给了龙云一个机会,不但让他有了可以与她丈夫就云南问题讨价还价的契机,而且还可以让她的丈夫欠了龙云一个大大的人情。但,往深处一想,她却想到,一旦婉婷的下落始终无法找到,那么,就给了她丈夫一个正好可以派兵入滇的借口,说不定,她那精明的丈夫还可以以龙云办事不利为切入点,狠狠的找一找龙云的碴。

想到这里,宋美龄不禁有些暗暗得意。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实在对不起自己疼爱有加的侄女。以自己的血肉至亲来为丈夫的政治前途上多添加一些筹码,这样的事情,终究是要伤了亲戚间的感情。毕竟,她利用了婉婷。只是,在丈夫的政治前途与侄女的人身安全之间,孰轻孰重,这个天枰的倾向,她早已作出了抉择。

婉婷去了哪里,她一清二楚。那个丫头半路溜走,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才会派了特务跟踪保护。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歪打正着,丫头在云南境内甩掉了尾巴,没了踪迹,丁雨峰怕无法交差,情急之下,会去找来云南王龙云帮忙。本来她的丈夫就愁没有借口找龙云的碴,现在,婉婷的失踪倒是阴差阳错的给了他一个不错的机会。

婉婷未必希望被她找到带回重庆,而她也不是真的希望龙云能很快找到婉婷。说起来,婉婷的失踪,实在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事。那么,她何不玉成其好事,而她也可以帮助丈夫借机解决云南问题?至于欠了婉婷的这个人情,将来,她会还。但是,现在……

下定决心的宋美龄抬起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丁站长,顺手轻轻的撩了撩自己脚边的旗袍,淡淡的说道:

“龙云既然答应了帮这个忙,那么,你就该好好的跟他合作,配合他尽早寻到我侄女的下落,确保其安全无虞。若是办砸了差事,不要说我这里你没法交代,就是委员长那儿,我看你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

“是,是,夫人放心,属下一定尽全力为之。”

丁站长点头如捣蒜。宋美龄瞟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起身站了起来,优雅的从他身边走过,轻声道:

“好了,你去吧,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待她优美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门后的时候,丁站长这才敢掏出手帕来,擦去满头满脸的汗水。想到龙云那张写满不屑与彪悍的脸,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心中叫苦连连:

这样一个难办的差事,怎么就落到他的头上来了?别人拍马屁都能拍得升官发财,可他难得攀上个关系,偏就得了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结果!韩小姐啊,韩小姐,你在哪里失踪不好,偏在云南没了踪影,这不是生生的把我丁雨峰往死路上送嘛!天哪,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就在宋美龄责成丁雨峰必须尽快寻找到韩婉婷下落的时候,已经“失踪”一个多月的韩婉婷已经带着小男孩悄悄的出现在了云南边陲的小镇福贡。没有人会想到,蒋夫人的堂侄女会来到这样一个贫穷破落的小地方。人们看到的只是跟随着颠沛流离的难民们而来的,许许多多个普通妇女之中,一个没了男人带着孩子的普通女人。

其实,她在火车上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后有人跟踪,也想到了应该是姑妈派来盯着她的特务。不过她一直都装作视若无睹,但心中已经在暗暗的寻找脱身的机会。直到火车开进了昆明站,趁着站台里人多眼杂,运送军事给养的兵员来往频繁的时候,凭着当年她在美国做采访的时候学会的脱身本领,很快就让她得以带着孩子从特务们的监视中脱了身,一路循着远征军的踪迹,长途跋涉的寻到了福贡。

她身边带着的小小男孩,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与她的朝夕相处,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一片真心,已经不再如当初那般疏离与沉默,反而对她生出了真如亲生母亲一般的眷恋之情。这一路行来,小小的男孩始终拉着韩婉婷的手,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愿放开,仿佛是生怕被她抛弃。也许从小跟着祖父与父亲的流浪生活,让他从没有感受过女性的爱护与怜惜,因此,他对于这份陌生却温暖的关爱看得格外浓重。

韩婉婷怜惜这个孩子,因此,一路上也紧紧的拉着孩子的手。孩子的这份依恋与信任之心,让她心中生出许多暖暖的情意,更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狄尔森。越往西走,离缅甸边境越近,见到的国军士兵越多,她想要见到狄尔森的念头就越急切。

福贡,一个位于滇西,与缅甸接壤的边陲小镇。小镇位于碧罗雪山与高黎贡山之间的怒江峡谷之中,交通极不便利,但自然风景却是美不胜收,几乎可以让每一个来到此地的旅人都要忍不住感叹起中国山水的雄奇。

这里有雄奇险峻的高黎贡山、巍峨壮美的碧罗雪山、星罗棋布的高山湖泊,还有飞泻奔腾的江河瀑布、万紫千红的高山草甸、迷人的原始森林和竹海、变幻莫测的峡谷云海。可是,这些在旅人眼里美不胜收的风景,却成为了阻碍远征军部队撤回国内的重重关卡,成为了阻挡万千中华儿女回到祖国的最后一道望而生畏的生死鬼门关。

第五军的某支部队,为了撤退回国,全师数千官兵不得不翻越巍峨高耸的高黎贡山,渡过了奔涌咆哮着的怒江,付出了牺牲了将近2/3的人员的巨大代价之后,才艰难的回到了中国,到达了滇西小镇福贡,驻扎在此,整修待命。

韩婉婷在一路向西寻来的路上,听说了这个消息,这才连忙带着孩子,星夜赶路,从昆明辗转来到了福贡,一个她过去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地方。

来到福贡后,韩婉婷没来得及品评当地的优美风景,也顾不上多看看那些穿着色彩鲜艳服饰的少数民族,她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一个人满为患,不,应该说是溃兵为患的镇子。不大的小镇上,除了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老百姓之外,所能见到的,俱是衣衫破烂、满脸茫然之色的溃兵。

他们很多人看起来严重的营养不良,面有菜色,还有很多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三五成群的挤在一起,茫然的看着天,茫然的看着过路人,不说也不笑,像泥做的雕塑一般,枯坐在地上、街角、路边。他们的身上早已失去了当初国军精英的影子,没有了武器、没有了长官的他们,如同失去父母的孩子,完全的不知所措。

小男孩看着这些看起来灰头土脸的男人们,大约是有些害怕,小手紧紧的握着韩婉婷的手,用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又警惕的打量着他们。韩婉婷低头看了看孩子,对他露出温柔的笑意,轻轻抚了抚他的头,轻声安抚他道:

“念卿,不要怕。这些叔叔都是好人,是打坏蛋的英雄。他们和阿姨要找的狄叔叔一样,都是最勇敢的人。”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被一个躺在街角处的一个溃兵听见了。那个溃兵听罢她的话,突然坐直了身体,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她挑衅似的大声嚷嚷道:

“放屁!一群逃回来的败兵是他妈什么英雄!狗熊!好人,我们是好人!好人不是该有好报的吗?可是好人为什么要遭这种罪?好人为什么都不长命?

我们是英雄,可英雄他妈的都死在了缅甸,死在了丛林里,山上,江里,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有谁可怜过我们这些英雄?放屁!全都是放屁!

老天爷,你他妈的眼睛瞎了!瞎了!

军长!军长!你害了我们啊!你害了我们这帮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啊!你害得我的那帮兄弟,连烧纸钱都收不到啊!军长!”

溃兵大声的说着说着,便开始哽咽,开始大骂,开始泣不成声。整条街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他,那些茫然的士兵中,有人的脸上开始有了同样悲愤莫名的表情,有人的脸上也被无声滑落的泪水所浸满,而更多的人则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溃兵哭得伤心不已,像个孩子一样的嚎啕大哭着,仿佛要将埋藏在心底里的冤屈、不甘、痛苦统统的倾泻出来。韩婉婷紧紧的拥着孩子,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哭,自己的眼泪也禁不住潸然而下。

原本听说了失踪的第五军居然还有部队退回了国内,她高兴的夜不成眠,对狄尔森的下落也充满了期待。可是,这个兵的话,又让她的心一下子高高的吊了起来,如千钧系于一发之上。她可以想象的到回国的路途是多么的九死一生,多么的令人心痛,更让她无法不联想到下落不明的他。

这是一支刚从危境中脱险而出的第五军的从属队伍,和狄尔森所在的部队一样。他们是经过了千难万险回到了国内,那么,狄尔森他们那支部队呢?又去了哪里?他会不会遇到和这个溃兵一样的经历?他会不会也遇到九死一生的险境?他还是不是……活着?

想着,只是淡淡的一想,她都会感到不寒而栗,整个人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我要去哪儿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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