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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第八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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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忐忑的心情,韩婉婷和贺家上下在经过了数天的精神煎熬之后,终于在一个下着雨的黄昏时分,等到了来自江月清的消息——贺伟杰晚上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贺家上下,包括所有闻讯而来的亲朋好友们,全都禁不住欢呼起来。本就感情丰富的太太小姐们也都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大家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互相拥抱着,又哭又笑着,一同在欢庆着这么一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降临。

唐丽芬听到消息的时候,心中吊了数天的那块大石头轰然落地,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了沙发上。长久的虚脱无力之后,渐渐恢复过来的她,几乎是哭倒在了韩婉婷的怀中,不同的是,她这次留下的是激动与喜悦的泪水。

她紧紧的抓着韩婉婷的手,流着泪,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语,激动的让她有些语无伦次。她是个孕妇,情绪太过激动对孕妇和孩子都不是好事,所以,韩婉婷固然也为这个消息的到来而感到如释重负,欣喜万分,却也要极力的镇定自己的心神,免得自己也高兴的忘乎所以,让本就已经情绪激动的唐丽芬更是感染到她的情绪,动了胎气。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苦尽甘来的喜悦中之时,被江月清派来送消息的人悄悄的将韩婉婷拉到了僻静的角落,面带愧色,很是诚恳的低声说道:

“韩小姐,先生要小的带句话给您。先生说,他没做到自己的承诺,希望您能原谅他。”

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写了大金额的支票来,双手恭敬的递到韩婉婷的面前,躬身道:

“韩小姐,这是我家先生要小的转交给您的,说是没能办好事情,深感愧疚,一点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韩婉婷听了很是惊诧莫名,没有接来人递过来的支票,只扫了一眼,就被票面上那巨额的数字惊得有些心慌。她连忙追问道:

“江先生为什么这样说?人不是已经救出来了吗?怎么说是食言了呢?还有这支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面对韩婉婷的追问,来人犹豫了一下,低声回答道:

“韩小姐,人,先生的确是救出来了。可是,那位贺先生当时是走着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却是……被抬着出来的。那位贺先生的下半生,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如晴天霹雳当头劈下,韩婉婷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顿时怔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上一刻大家都还沉浸在伟杰即将安然回归的喜悦情绪之中,可下一刻,却突然听说了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如此翻天覆地的剧变,谁能接受的了?阿芬又如何能接受的了!

韩婉婷的头脑里纷乱的不敢再往坏处想,连忙抓着来人急急的问道:

“什么叫他下半生再也站不起来了?是他身上哪里受伤了?还是他的腿出了什么问题,他的腿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贺先生是被抓的人里骨头最硬的,所以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人从牢里抬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伤,伤口化脓的厉害,都臭了。听说76号里的人和日本人都对贺先生用了刑,不但把他的腿给打断了,而且一连几天也不派医生救治,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医生说,他的腿从此就算是废了。”

韩婉婷的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悲凉的哭声会惊动到屋子里正在欢天喜地庆祝着伟杰即将归来的人们,伤心与痛苦的泪水汹涌不绝的自眼眶无声的滑落,打湿了她的华服。她紧紧的抓着自己旗袍的领口,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给扼住了似的,几乎无法呼吸。

虽没有见到那个场面,但是,仅是这样简单的述说,已经听得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心痛无比。伟杰在牢里,到底受到了多少非人的对待?那些汉奸和日本人都还是不是人?都还有没有良心?为什么可以为了达到无耻的目的,就能如此冷酷的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本来一个好好的人,竟被他们折磨的没了人样,本来风华正茂的一个人,竟被他们害得变成了残废!这,还有天理吗?还有天理吗?!!!

若是阿芬知道了这一切,亲眼看到她最爱的丈夫,奄奄一息的被人抬回来,她还怀着孕,万一受不了这打击,她会不会……韩婉婷痛苦的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一连做了四五个深呼吸,才勉强控制住悲愤的情绪,她掏出手帕,擦去了眼泪,将来人拿着支票的手坚决的推了回去,哽咽着低声说道:

“请你回去转告江先生,这笔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而且,贺家人也是绝对不会收的。江先生已经帮了我们这样大的忙,就算伟杰他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也总是活着从牢里走了出来。这个家还没散,他还活着就有了希望。我们都真心的感谢江先生的帮助,怎么能再收江先生的钱呢?”

来人见她再三拒收,便也不再坚持,点点头,又将支票重新塞回了自己的袖子里。他看了看天色,见时间不早,便要告辞回去复命。临走前,他想了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对韩婉婷说道:

“韩小姐,其实,先生几天前就把贺先生从牢里给救了出来。实在是当时贺先生的样子太惨了,浑身都是伤,又脏又臭,先生怕你们看到他的样子会伤心,这才没有告诉你们,而是特意找了德国医生来给他治病。

直到昨天,贺先生看起来有个人样了,先生才决定派我来通知你们。等你们见到他的时候,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糟糕……”

来人说完了这些话,看了一眼已经泪流满面的韩婉婷,叹了一口气,悄悄地走了,谁也没有惊动。韩婉婷一个人站在屋子的角落里,头深深地垂在自己胸前,肩膀在不断的抽动着,深重的无奈与痛心同时纠缠着她。

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没了“人样”的贺伟杰会是什么样子?!她认识的贺伟杰,固然没有林穆然那般英俊帅气,却也是个仪表堂堂的魁梧男子。究竟,那些该死的混蛋是怎么折磨的他,竟能将他折磨的连个“人样”都没有了!!!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或者说,她根本无从去想!

哭着哭着,陡然间,她突然想到了在缅甸前线打仗的狄尔森。天杀的日本人,连一个普通商人都不轻易放过,想尽了各种法子把好人折磨成废人,那么,他在前线和日本人拼个你死我活,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不幸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那他,岂不是要被日本人给……

想到这些,她禁不住打起了冷颤,心底里径直冒出一阵阵的恶寒。她一个劲的猛甩头,仿佛要将自己这种太过不祥的念头给彻底的甩出脑袋。她喃喃的低声絮叨着,想要安慰一下自己本就不安定的心。可是,当她好不容易压下一个可怕的画面时,另一个更恐怖的画面又会毫不留情的跳入了她的脑海。

民国二十六年,日军占领南京城后的大屠杀,在她的脑海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她虽未曾亲历那场浩劫,仅是从报纸上得知了这个事情,却已经从那一张张外国记者拍下的照片,写出的报道中感到了那场屠杀的凶残与泯灭人性。

她还在美国的时候,看到过一张日本国内的报纸,那份报纸上刊登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两个握着刀的日军军官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而他们的身后,不是美丽的鲜花绿树,不是名胜古迹,成为他们开怀大笑背景的,是一颗颗被他们砍下来的头颅,一颗颗无辜中国人的头颅!

当视线定格在那张照片上的时候,她不仅仅是被震惊了,更是被那两个还在无耻欢笑着的日本人恶心到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这些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们还能被称为是“人”的物体吗?如果是一个还具有作为人类最基本情感的人的话,有谁会在这样一堆的死不瞑目的头颅前,可以笑得如此肆无忌惮?!没有!除了恶魔!

伟杰固然是不幸的,但他又是幸运的,至少他能从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手掌之下逃出,侥幸未死,实在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不死,就是胜利。

那么,那远在缅甸前线的狄尔森,会不会拥有这样的幸运?她不知道。但是,她却为此而深深的祈祷。他出征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虔诚无比的向上天祷告,请求幸运女神能够眷顾一下这个从小就已经受尽磨难的男人。

战争必定有伤亡,有战争,就要死人。这个浅显的道理,她懂。他走上战场之后,面临的是枪林弹雨,是硝烟炮火,同样还要面临的是流血与……牺牲。可是,她与他在缅甸分别之后,回到上海的这些日日夜夜里,从未真正的想过这些,或者说,她是刻意的不让自己这样想。

但是,现在,伟杰的遭遇更是让她无法不想到他,无法不为他害怕,无法不为他牵肠挂肚。她从未像现在这般的害怕过,哪怕那天她亲手杀死一个日本士兵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恐惧过!战争啊,战争,古来征战……几人回……

屋子里时不时的传来了人们的欢声笑语,而屋子外的她,却在为伟杰,为阿芬,更为狄尔森担忧的几度泪湿衣襟。天色已是越来越暗,沉沉的发乌,就好比她此刻沉重的心情。

天空中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仿佛也在陪她一起伤心难过。她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些事情告诉屋子里正在高兴着的人们,即便这个真相来临的时候,会如晴天霹雳一样的让每一个人感到痛苦,残酷。

听着耳畔那一声声欢笑,她只能无助的低叹:

如果这是痛苦到来之前的最后欢乐时光的话,那么,就让毫不知情的大家尽情的再享受一会儿吧。悲欢离合总关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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