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未婚夫被抢(1 / 1)
小时候长辈会告诫我们不要去森林里,森林里有猛兽。沈桑颖咬牙,她以后要对女儿再加一句,长大了也不要去森林里,森林里总有埋伏!
在森林里那些私人兵士跳出来时,沈桑颖因为晕船刚吐完的小红,四蹄发软,而错过了最佳逃跑时机。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迅速将她和崔戡围在圆心的骑兵,将□□锋利的刀剑对在他们脖颈。
一击杀,完全无反应机会。
她瞪着一边看过来的崔戡,恨铁不成钢,“你□□小黑又没晕船,干嘛不跑?”
崔戡按下额头的十字架,当没听见,注意力集中在那群骑兵身后,被上百骑兵簇拥着的头领。慢腾腾的马匹慢慢靠近,最终停在包围圈外,为首的大约十来岁,头发在身后绑着,带了个小号头盔,红白相间的软甲服帖的护在胸前。她小脸松垮,将视线看向崔戡。
崔戡莫名心中一寒。
沈桑颖:谁家熊孩子,出个门带几百人?!父母不带这样宠的吧。
然而她开始说话后,她才发现上面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长得好俊俏,做我相公吧。”
这话实在太开风尚先行了,即使是在这个女子改嫁读书甚至可以养面首的时代,女子瞧中了男子,也只是在特定节日抛一朵花枝或是手帕示爱,几时这么直白了,连华琪风那个少女通吃怕都没接受过这样的心意告白。
且她才十岁吧!沈桑颖都想学萧钰说一句“成何体统”了。
然而崔戡久久没说话,沈桑颖看了看,才发现他眼睛半天不眨一下,感情是首次遇到这状况,头脑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沈桑颖怕小姑娘尴尬哭了,难得好心找话题,“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本姑娘的名字岂是你可以知道的?”沈桑颖抽抽嘴角,见这奶娃娃下巴一抬,将脑袋蹩向崔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
“不。”崔戡突然开口,对着两人迷茫看过来的视线,补充道,“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娶你,答案是不行。”
“我也不是在问你!你同不同意都是一个结果。我说了算!”女孩话语有些激动。
“也不是你说了算。婚姻大事还要听父母之命,你父母同意了吗?即使你不说你的名字,并不代表我们不可以猜到,”沈桑颖之前在她身后的骑兵中寻到一个眼熟的面孔,不太确定,但既然这里是江陵,便试试,“我想,你们是周瑜将军的人?”
女孩脸上划过一丝诧异,崔戡将佩剑放回马鞍,重复了沈桑颖的问题,“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女孩手里握着马鞭,沈桑颖手指握着袖里剑,听她道,“是,你们猜对了。他是我父亲,我叫周漾。问完了吗?”但她显然不打算听他们回答,用马鞭指着崔戡,对身后骑兵说,“把他先抓回去。”
“事实上还有个问题,”沈桑颖忙道,“我和你父亲一起喝过酒,算是……熟人,上次见到他还是黄州,你……能带我们去见他吗?”崔戡看了沈桑颖一下,带点诧异——原来这不是第一次逃家?
周漾侧头看她一眼,“你不能再见他了。他死了。” 她说着对身后人道,“连他死了都不知道的人,还声称跟他是熟人?抓回去!”
沈桑颖诧异,死了?明明三个月前,还活生生的喝酒,谈笑,一个对天文地理掌握都不亚于诸葛亮师兄的人,他就这样死了,少了知己的人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这乱世,人来人走的太快,剩下的人快要跟不上步伐。
而那一桌一同把酒的最后一人,萧钰,他现在还活着吗。
她是不是应该探听一番他的消息。如果能见一见……
成群的士兵围上来,崔戡手去握剑,被沈桑颖制止,他默默看了她一会。
——人太多,不是容易的麻烦。
——…听你的。
然后沈桑颖很快就为她劝阻的那句话后悔了。在崔戡先被押走后,周漾掉转马头,带着剩下的人逼近沈桑颖,看猪肉似的打量了下她,问,“所以,你就是他不娶我的原因,对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
“别把我当傻瓜!”周漾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将剑锋逼向沈桑颖脖颈的动脉,再往前一毫便能刺入,同时另一手对她举起一个瓷瓶,动作娴熟。足以见证周漾这事做得多么驾轻就熟。这个驾轻就熟的女孩,继续很熟练的问,“死还是喝了它,你选哪个?”
显然不会给她第三个选项,四周对着她的□□都没撤走,她对着周漾,眼神里反而是一片笑意,在周漾快承受不足催促时,她开口,“我宁愿喝了它。”
——她是多么想把迷药洒出来,一下子扔的痛快,可是她在这群人中间,洒了药要大家一起晕倒比谁醒的快?更别说这点药量迷不倒她的所有手下。
然后下一刻只听到一声“很好”。苦涩的液体入了口,沈桑颖警觉性好似一下就降的很低,身体跟不上头脑反应。后脑勺被人重击一下,沉入黑暗前,她想:
早知道就动手打一架!万一是化尸体的药,她要以头抢地后悔死了!
沈桑颖是嗅着混杂的花香醒来,手脚大捆着被绑在柴房,她就着这艰难的姿势瞄了眼脚上的绳索,跟黄月英学过几招后,对付这简单的绳结不在话下。而一般捆绑手脚的是同一人,绕绳打结的手法应该一样。
她又瞟了瞟,一边对比着脚上绕线的顺序方向,一边用指头挑身后绳结。
一刻钟后解开绳索。她柔柔手腕站起,推门出去后下意识的要揉眼睛,她非常确定她是被扔在稻草累累的柴房,而这一打开门,桃李争艳的花园景象是怎么回事?
沈桑颖小心翼翼地迈开脚前进,在沉睡期间,她体内可怜功力慢慢地驱着喝下的苦腻人又不知道什么功效的药,好不容易散的差不多,她此时本应该好好静养。
她却不能就坐以待毙。万一周漾又派人来看她,结果发现她人好好的坐着,她不又要被灌一遍药?
而且万一她去晚了……崔戡节操不在了怎么办……
她总不能因为想退婚就把他往怪叔叔的境地推吧?这点道德心她还是有的。
抱着此种心情,她慢慢地以一种欣赏这雅致院落的速度找人。穿过柴房前的那个小花园后,终于见到一排主屋格局的琉璃房。她正挨着用手指捅破窗户纸,窥探情况。却听到前方拐角的廊道上有脚步响起,踢踏有力,应是武将。来不及多想,她一把推开最近的雕花木门,听到屏风后铿锵的曲调,半透明的屏风上印着女子珍婉的身姿。
沈桑颖在房梁上落定,屋里不知名的女子应该没有察觉她这一系列动作,因为琴声一直没有间断,直到房门再一次被光明正大推开。
她没敢探头看是谁,只听到脚步声蔓延了几步,屏风后的曲调重新织就,然后脚步声又挪动几下,停止,似乎是来人坐了下来。
一个男声响起。
“你能停一停吗,我想和你说些话,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