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四十二幕，Die Or DIE，破茧（下）。（1 / 1）
我自胸口的黑色骷髅印记拿出镰刀风语。风语外缘覆上一层银色的光芒——那是念气加持。
依尤比的战斗模式来说，我用双扇风言会更好。不但占有空战优势还占有远距离优势。但可笑的是，只有一只手的我根本掌握不了双扇的平衡。若单用左扇，不但左手不比右手灵活，而且还会因不平衡的反冲，攻击会偏离方向。
所以，当下只有用风语了。
“破月。”
一道月牙形念直奔尤比，在其背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此时尤比渐渐适应了这股强大的力量，又因疼痛更是清醒了几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尤比，镰刀银色光芒更盛。
“我一定要吃了你！”他直奔而来。
“那就试试看！”我向前迎去。
他有绝对的力量和强化后的身体，刀枪不入。我则凭借空中优势和因风而得高敏捷。几个回合下来，彼此都没占到便宜。
尤比也似乎因这难分胜负的战斗而恼怒不已，对于这飞来飞去如滑头鱼抓不到的玩意儿更是怒火直飚。
我见尤比停下来不再攻击，他的身上散发淡淡的光芒，仿佛是酝酿这什么。
他这是在干什么？我疑惑，却在下一秒顿悟。那个光头可是什么都可以变化的！我怎么能够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只要他想变化连那个也可以！等他变化成功，那么我这里就会是我的坟墓！
“破月盛华！”
镰刀猛然爆发出念气，变成残留的幻影。
刹那间，周身三百六十度闪现无数刃气，每一刃都带着强大气流向四面八方散去。伴随气刃所及之处是蚂蚁们的惨叫和各种死物身体撕裂之声——这是无视敌我的大范围攻击。
攻击过后，一派惨象。血肉模糊的断肢杂混在一起，形状怪异的蚂蚁脸上凝视着最后一刻的恐惧。只剩下残破躯体的死物仍在挣扎着起身，叫嚣着杀戮。
我身旁几十米范围内空中作战的死物和蚂蚁扫空一净，令视线顿时一空，失去了攻击目标。
尤比不可能被这仅仅一击便杀死的，怎么说他也是王的三大护卫之一啊！难道说我所担心的竟然成真了吗？
我心一惊，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到胸膛自左后方贯穿的撕裂声，伴随着巨大的疼痛。
左后方，那是我声音的盲区。我无法听见他破空而至的声音，迟了一步，来不及反应防御。
“抓到了！嘿嘿！纯天然！”声音自左后方响起，听不真切。但不用说，那一定是尤比。余光能瞟到跟普夫一样的纯白蝶翼——是的，还记得度娘说过，尤比曾经模仿过普夫长出双翼。
低头，那是只染血的手，紧握成拳，巨大且强大，自身后横贯在我胸间。
呵呵……要死了吗？对于死这件事来说，我也不算是新手了吧。本想此生死得漂亮一点，但这个愿望有些奢侈了呢……被人贯穿胸膛……死相会很难看吧……虽然不太想承认自己将要死的事实，为小麦和雷欧力他们也未来得及复仇……真是不甘心啊……
眼前的影像在模糊，力量一点点自体内被抽离，意识涣散，感觉自己连镰刀也要快把握不住……
连临死一击都办不到吗？觉得自己像是把废物的概念发挥到了极致……算了，临死路上还有小麦和雷欧力陪伴。这样也不错啊！起码黄泉路上没有那么孤独，没准我还能和阎王爷聊几句家常呢……
尤比将手收回，任凭我的身体急速下坠。
——真是，名副其实的破布袋子。
【天上太阳，地上绿树。
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
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
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
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
将此身交给吹过大地的风，
感谢上天赐予……】
还是刚才那个声音，不过没了之前那般疯狂。反而这絮絮碎语令我的灵魂安宁。
可这首歌谣……不是窟卢塔族的祈祷词吗？
【窟卢塔族？我并不是很喜欢那帮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我身体里面？】我问。
【我？我是阿瑞斯战戟的戟魂。我还没杀够……】
【阿瑞斯战戟？是与风语……就是哈得斯镰刀并列的三大神器吗？】
在西索手下训练时，他曾向我提起过。这个世界上有三大神器。一是我体内的风语——【哈得斯（死神）的镰刀】，二是【狄安娜（月神）的弓箭】，三则是【阿瑞斯（战神）的战戟】。
但是据说狄安娜的弓箭被遗落在北神迹的极寒深渊，没人能抵达那里。哈得斯的镰刀是殉葬品，最近才被幻影旅团的人找到，之后被西索要走，移交给我。而最后的阿瑞斯的战戟则是早已被销毁，连残渣也不知去向。
可它……为什么会在我的体内？即便要有，也应该是镰刀的刀灵啊！
【你体内哈得斯的镰刀没有刀灵。想是这货一定幻化成人形逃离了，但是没有把本体也一并带走。那家伙还真是够失败的啊……】
【那家伙？你很熟？】
【很臭屁一家伙，用你的话说就是面瘫。】
用我的话说？神马意思？
“砰”一声，我摔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阴暗潮湿。这里有一种浓郁不开的腐烂气息。
仅存的理智告诉我，这不是地上，而是外面那帮厮杀正HIGH的死物的“家”。
像是嗅到这股腐烂气息，那戟灵又开始疯狂。
【杀吧，杀吧。
当双目染满绯红，
当彼岸都已走远，
不详的月侵蚀大地，
恐惧，支配，不老不死。
一切令人厌恶的，
不能摆脱的，
无法堕入轮回的。
主宰万物的原罪，
天生的嗜血本性，
吞噬、蔓延。
人性本恶！】
听到这段歌谣，我的意识开始变得异常清晰，神经兴奋到了极点，连胸口被贯穿的疼痛也毫无察觉。
【喂，小子，知道火红眼怎么用吗？】
【是小酷拉吗？我记得是什么绝对时间吧？】
我挣扎着站起，血流淌一地。
所谓绝对时间，是加强持有者的肉体力量和精神承受能力。若不是火红眼的原有主人，其部分记忆和性格也会一起遗传给持有者。
【你说的那是普通的火红眼，而我是Leader（领导者）。】
【Leader？】
【没有时间解释了。你听好，现在你要感受你所持有的火红眼，就像那个金发的窟卢塔族小子一样。】
【感受？要怎么感受？愤怒吗？】
【还记得那个日本武士吗？你第一次杀死的人。】它轻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漆黑的奸井塔，躺在地上的四刀流，西索倚着出口在窃笑，还有……被断首的武士……
……“喂，小子，你还是趁早认输吧，我可还没有杀小孩子的意愿。”……
逼近的扇刃，喷涌的鲜血，脚边滚落的头颅……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你死了也不管我的事情。”……
兴奋，莫名的兴奋……想杀戮的冲动……那是支配我一次又一次杀戮的元凶！
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的它。可往往就是越想摆脱，它越是咬的你死死。可这种感觉是所有生物与生俱来的，因为生物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们活下去了，而要活下去则就要杀戮，淘汰不能适应自然法则的落后物种。
就像西索曾在奸井塔对我说的那样：“……而杀戮亦是人类的本能！只不过，你我对本能的渴望过于明显而已。或许说，这个世界弱者没有存在的理由，只用强者才能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是时候该解放它了。
我还不想我惨到连临死一搏的力气都没有。
“尤比！你会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即使算是我和你同归于尽！”我歇斯底里地喊，双目发烫，相信此时已经是通红一片。
【近来睡眠可好？睡了那么久，积累了那么多念力，我想足够启动那群蚂蚁的重生石了！用它们的力量，为它们掘坟，把它们消灭一尽吧！】
【听呐，那野兽在狂吼。
看呐，那喷涌的鲜血。
战争的号角已吹响，
我们不是为了国家，
而是为了自己，去杀戮！】
【啊哈哈哈！我喜欢血肉横飞的感觉！】
它狂笑，兴奋至极。
我能感到藤蔓开始不安定的躁动。
有一种东西，在破茧。
此时尤比也飞了下来，翅膀“呼呼”作响，手上还滴着血。
他对面前发生的这一幕表示惊奇和不理解。
纯天然的周身散发着戾气，火红的光芒围绕在她身边和她左手的镰刀。
令他感到熟悉的黑色藤蔓纹理自纯天然的左臂开始扭动，蔓延至全身，如同活了一般。但胸口被他贯穿的那个血洞还仍然在向外涌着鲜血。
然后神奇的现象发生了，把尤比本身就少得可怜的常识彻底推翻了。比如说，失去一小块皮肤可以再生，但断了手臂不会再生，只能接上之类的……
纯天然的右边先是出现了一大坨的肉团，跟见光死的太岁一个德行。然后那团肉球开始一阵令人反胃的蠕动——当然，这在尤比的眼里定是极美味的。最后，肉团化成手臂的形状，并再生指甲。
尤比好奇地看着纯天然把镰刀换到右手，试着活动了几下。随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把早已浸成绯红色的耳包拿下来，挂在颈间。
原来她的左耳处也有一个小肉团在渐渐形成左耳的形状。而她胸前的血洞也在逐渐愈合直到完全。
这就是真正的念能力吗？他知道关于念的事情还是太少了！要是他有这种能力的话，岂不是可以自己吃自己了？或者，只要给这个纯天然的特异种留口气，他们根本就不用再担心食物的问题了！
念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奇妙了！
尤比贪婪地看着纯天然，然后驱动马蹄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