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离开的真相（1 / 1）
回到家，睡了长长的一觉，仿佛睡了一辈子。醒来时，眼睛涩，像刚从地狱回来。多麽希望永远不用醒来。
有人长长地按门铃。
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会是谁呢？
我穿了件睡衣打开门，门外站着狼狈不堪的乔泽熠，他全身湿透了，衣服还一直往下滴水。
外面下雨了，我却不知道，看来今早晒出去的衣服都‘牺牲’了。
“乔泽熠……”
“浅浅”他温柔的嗓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的心乱起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浅浅，我们谈一谈吧”他哀求着说。
“你全身都湿了，改天吧！”我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此刻，骄傲全都被粉碎。
我把门关上，我不要他为我而改变什么。
“你还要躲我吗？”他用手撑住门，语气充满了疲倦。
“我没有躲你！”我再次把门打开，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地说。
“三年，你躲了我三年”他突然苦笑着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那么决绝地离开。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原因！我强忍着，怕自己会笑出来。
“你要谈什么？”我疲倦不堪，他却如此执拗。
他凝视着我，半响后说：“给我答案”
“你要什么答案？”
“当初……为什么离开？”
乔泽熠，你为何偏偏要撕开我的伤疤呢？
“呵呵，就为了留学啊！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到国外深造”我低头微笑，说。
“浅浅，你以为你能骗我？”他苦笑，又说：“如果是为了留学，为什么你不和我联系，消失得那么彻底！”
我知道骗不了他，因为我连自己都骗不了，这个理由于我于他都太过苍白。
“为什么？”他又问，“为什么？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一分不值，就这样不值得你解释吗？”
“也许是我们之间爱得不够深！”
“爱得不够深？”他突然向前一步，扣住我的肩膀，红了的眼睛直视着我。
“对”我避开他的目光，说。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得深？我愿你为我妻，许你一辈子……”他凄凉一笑，抓着我的肩膀，嘶哑着声音说：“浅浅，你告诉我，这就是爱得不够深的证据吗？我等了你三年，这三年我过得这么狼狈就是因为爱得不够深吗？这三年我忤逆我的家人就是因为爱得不够深吗？这三年我天天告诉自己你只是因为忙才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难道也是因为爱得不够深吗？”
“乔泽熠，你当年把我当成什么了？”他抓疼了我的肩膀，但心更疼，疼得眼泪似乎要汹涌而出，可到底还是没有眼泪，“当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我一字一字说得清楚。
他动作一滞，终于松开了我的肩膀，迷茫地看着我。
“你不是把我当成一场赌局吗？”不知为什么，我变得无比的平静，“这场赌局的结局是什么？我很好奇。”
我笑，微眯的眼睛禁锢了眼框里打转的眼泪。
乔泽熠呆呆地看着我，不发一语，是无话可说了吗？是愧疚了吗？
“三年前，我听到了宋嘉铭学长和欧阳庆东学长他们的谈话了！”我永远也无法忽略得知真相那天的痛，疼到要死去的痛！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会熬不住，我以为我会心痛至死，像林黛玉一样！
“赌局？你认为我把你当成赌局？”他终于说话了，悲哀的声音充满整个楼道。
“乔泽熠！难道不是吗？你清醒了吗？是你对不起我，是你伤害了我！”我冷冷地看着他说，“你走吧，放过我！”
“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他慢慢滑坐在地上，嘴角挂着自嘲的微笑，狼狈不堪地说，“浅浅，我终于知道了你狠心离开、消失的理由。我放过你，那谁放过我！”
没错，这就是我离开三年的理由。那时候，这整个城市都是黑暗的，是地狱，我匆匆逃离，无可留恋。
“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亲自来问我后再判我死刑！”他的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语气悲哀至极，“或许，你从来都不相信过我，你也不曾相信过我们的爱情会有结果！”
“不！那时候，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对我，我相信你不会如此残忍，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当我去找他的时候，站在他的身边的是邻系英语系系花秦蕊儿，他们紧紧抱在一起，俊男美女，好不登对。
“我等了三年，等来了这个答案！”他缓缓站起来，眼睛红得彻底，有气无力地说：“浅浅，当初给一个相信我的理由就那么难吗？”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真的很想相信你。
我疲倦地看着他。
当他抬手要触碰我时，我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不知为何，我竟抱住了头。
良久后，才听到他自嘲的苦笑，“呵呵，你竟以为我会伤害你！我在你心里，已经如此不堪。”
其实，要伤一个男人，不是给他一巴掌，而是不相信他！
“浅浅，你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他慢慢拨开我的手，说：“我若伤你，必定千分万分补偿你”
听到汽车离开的声音，我瘫坐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他残留在我身上的水渍提醒着我，我会认为这是一场梦。
什么都结束了，什么都在今晚结束了。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电话响了起来，是勖伯文打来的。
“勖先生你好”我木讷地接起电话。
“你哭了？”他问。
我一愣，怀疑他是不是在我家装有摄像头。
“没有”我擦擦眼泪，调节好情绪，说，“您有什么事吗？”
“郑小姐，明天晚上是黎昕八岁的生日派对，我正式邀请你，希望你能来！”他报了地址。
“谢谢您的邀请，我会去的！”我答应过他，要帮他的忙，“勖先生，黎昕喜欢什么礼物？”
“不用送礼，你来就行！”他说。
“好，我知道了”礼物的问题解决了，我还担心有钱人对礼物挑剔得很。
“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
第二天上班时，方晴在对面打量了我很久。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你再看就把我看穿了”我说。
“你的眼睛怎么了？”她问，“昨晚哭了？”
一猜就中。
“嗯”我坦白。
“为了什么？”
“为了得到自由！”
“切，黑人都解放了，奥巴马都当总统了，你现在才得到自由！”方晴不以为然，但也没再问。这是我欣赏她的原因，适可而止。
“你说六七岁的孩子会喜欢什么礼物？”我突然想起今晚的生日派对，勖伯文虽然说不用送礼，那是体谅我们这种普通百姓，但我不想空手失礼而去，“小男孩”我补充道。
“一般都会喜欢娃娃或者机器人！”方晴以她的经验说。
娃娃？突然想起面试那天见到黎昕的时候，他怀里抱着一个泰迪熊。
就是泰迪熊了。
“你觉得怎样可以讨好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小男孩？”我又问。
课前备课很重要！
方晴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心痛地说：“你竟然要当后妈！”